谢礼吐得脸涨红,询问医生:“医生,我这是咋了,怎么会吐呢?”
主刀医生淡定地给了他两种答案:“一种是你太紧张了所以生理性不适,一种很符合你现在的状态。”
“是什么?”鸡皮疙瘩沿着血管脉络往腕骨攀爬,谢礼拍拍胸口,摁住手腕。
“你肚子里的孩子知道你要把他打掉,在向你发出抗议,他想活。”
“孕吐。”
谢礼瞬间僵在垃圾桶那,其中一个护士拿走垃圾桶,重新换了个新的。
他半天说不出一个词,声音带着轻微的哽咽颤抖。
“ok,可以继续手术了,重新躺上来吧,等你做完手术就不会吐了。”医生说得轻飘然。
谢礼却半天提不上来劲,双腿发酸,耿直道:“腿...腿麻了。”
他知道你要打掉他,他向你抗议,他想活着,你这是孕吐...
谢礼脑海里一遍遍放着这些话,让他怎样都没法心安理得地站起来。
医生像是看穿了他的窘迫,直言道:“之前有很多对夫夫来我们医院做打胎手术,最后也是在要上手术台,做手术打麻药时紧张退缩,我看你男朋友对你挺关心在意的,手表也戴的是高档货,要不出去商量商量?别仗着年轻还有机会,我看了你的身体报告,特别虚,这场手术对你来说风险还是特别高的。”
医生望向他的身影,将手术签字单递到他跟前,“你可以再考虑一下,反正手术什么时候都能做,只要月份不大,并不急于这一时。”
“要不然,等你哪天后悔了,找我们来哭,我们是没法重新给你变一个出来的。”
医生的话让谢礼清醒了些,胃里翻江倒海般,想必只要他离开垃圾桶半步都会卷土重来。
这是孩子给他的信号。
谢礼难捱地思考几秒,出去后和陆隽年猜拳,输了就留下,赢了就打掉。
他接过医生递来的手术单子,护士扶着他手臂。
谢礼道了声“谢谢”,穿好鞋子。
手术室的大门再度打开。
谢礼一抬头,陆隽年高度紧张惊愕地目光直直朝他看过来,像张纸被揉皱在一团的眉眼硌得谢礼生疼。
谢礼出了手术室,卸力靠在墙上。
夏繁星和虞淼惊讶站起身。
陆隽年:“你...你怎么...怎么出来了?”
在陆隽年诧异茫然的眼神中,谢礼伸出了手,嘴里还说着:“石头,剪刀,布!”
陆隽年反应一瞬,跟上他莫名的脑回路。
陆隽年凭借后出半秒的剪刀赢了谢礼的布。
“行了,我好累,就先这样吧。”谢礼扶着墙,长叹了一口气。
“什么意思?”陆隽年有些焦急:“是不是你身体哪里出了问题?医生怎么说?”
“没有,没有的事......”谢礼顺顺气。
虞淼也焦急问:“你怎么了谢哥?”
谢礼才发现他们还在,哽着脖子不说话,光摇头。
陆隽年看出关键所在,朝虞淼她们道:“淼淼,你俩先回去吧,我来照顾谢礼。”
“噢,好...”虞淼赶紧拉着夏繁星。
“淼淼,我晚点告诉你们,你们等这么久辛苦了,我待会儿买点水果带去民宿。”谢礼话说到这份上,两人也明白过来,赶紧开溜。
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尽头,走廊里很多人还在目视他们,谢礼内心烦躁,一步一步往病房走。
陆隽年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畏畏缩缩跟在他后面。
到了病房那,谢礼一把将他拉了进去,力气还挺大,陆隽年差点没站稳往他身上扑。
陆隽年目光朝他身上上下移动,最后落在肚子那,举双手投降。
“你要留下他吗?”陆隽年的话像是有一种魔力,勾得谢礼耳朵燥起热。
谢礼哽着脖子抬头,干巴巴狡辩:“谁,谁说这话了?我没说。”
“那,你有一点舍不得他?”陆隽年沉默了一瞬,小声道,“所以,后悔了?”
“后悔我后悔......”谢礼重复念叨着这句话。
“我是后悔了,我后悔走进手术室,”谢礼倏地朝他吼起来,脸红脖子红,大着嗓门道:“你知道我怎么了吗?我刚才,我在手术室,孕吐了!”
“我孕吐了!”
“陆隽年,我真服了你了,你大爷的!你大爷的!你大爷的!”谢礼气得要命,连着怼骂了他三次。
谢礼瘦小的身躯上下起伏着,发泄喊完这些话耳根子都红成了猴子屁股。
陆隽年懵了。
第22章
“陆隽年, 你瞧瞧你干的好事。”
“怎么会有人,一...一次一个准?”
“你知道我当时在手术室里面有多么尴尬吗?”谢礼绘声绘色道:“所有人都用一种眼神看我”
谢礼还在一个劲吐槽着,眼神飘忽不定四处瞟。
陆隽年如.枪上膛总算连接上关键词。
“谢礼, ”他十分焦急道:“那你,你现在还难受吗?”
“肯定啊!”谢礼叉着腰, “你说这崽也真是的, 早不闹腾, 晚不闹腾偏偏在我要做手术时闹腾, 你说他是不是存心的?”
陆隽年深知此刻说啥都不行, 耐心等谢礼抱怨完,拿出水杯倒上一杯温水, 恰到好处地递了上去。
谢礼接过,快速喝完。
“怎么跟你在一起老社死啊?”谢礼发出疑问:“我俩站在一起, 很像俘虏吗?”
陆隽年静静注视着他,低声道:“我俩没...没在一起。”
“这...这有什么区别吗?总之,在你身边我每天都在社死。”
陆隽年沉默了一会儿, 往后站了些:“那这样呢,我离你稍微远一点, 应该会有用。”
“......”
“那算了, ”谢礼叹口气, “陆隽年, 你的脑回路好不同。”
陆隽年:“噢。”
谢礼还想说什么, 陆隽年反倒先开口:“所以刚才, 石头剪刀布是什么意思?”
“......”谢礼道:“不该问的别问。”
“嗯, 我赢了你,所以你要留下孩子。”陆隽年点出答案:“对吧。”
“谁...谁这么说了?”谢礼红着脖子,摆手道:“况且养孩子多费钱啊。”
“你要养, 我有得是钱。”陆隽年说。
“养孩子还特别费时间精力,我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分给他。”谢礼往后退了一步。
“我时间很多,也很闲,时间和精力我都有,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陆隽年喉结滚了滚。
“......”谢礼嗓音暗哑:“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陆隽年你这人真讨厌。”
谢礼矜贵高傲地走到一边,陆隽年耳朵里响起他的声音,很小声:“我只是看他表现而已,才没有要留下他生他,男人生孩子多恐怖啊,你没看见今天从手术里出来的那几对啊,我看得心脏砰砰乱跳。”
陆隽年耐心听谢礼说,慢慢放下手里提着的大包小包。
谢礼坐回病床,晃荡两下脚丫,嘴里说着:“如果他今天都不闹挺,我就考虑考虑。”
“好。”陆隽年又给他倒了一杯温水,从背包里拿出买好的早餐,“你微博同款,红薯小米粥。”
“红薯小米粥?”谢礼接过,“你看我微博了?”
陆隽年向他摊牌:“嗯,看了一些。”
“哇,你还敢登大号看我微博,”谢礼给他竖大拇指:“你是这个。”
陆隽年顿时笑了。
他讲:“多谢夸奖。”
等谢礼喝完粥胃里舒服些,陆隽年这才放心地离开病房。
医院科室值班医生十分眼熟,还是前几天的那几位。
他走过去,礼貌道:“医生,我是13号病床的...”
医生一看到他,就热情地和他说话:“小伙子,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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