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嘉寄瘪着嘴,“家?我没有家……”
他摇摇晃晃的起身,把脑袋埋在顾澈的脖颈处,小幅度的蹭了几下,“没有人关心我,我才不要回到那个冷冰冰的地方。”
顾澈小心翼翼的扶着他向前挪动,“怎么会呢?我和你哥哥都很关心你的,只不过他不善言辞,可能让你产生了误觉。”
“你骗人。”陶嘉寄秒变委屈小狗,耳朵耷拉下来,哼哼唧唧的说,“他才不关心我,他巴不得我早点消失。”
闹脾气乱蹭的陶嘉寄格外磨人,顾澈有点招架不住,吃力的架着他。
艰难的向前挪动,身侧的人忽然一软,不受控制的向下滑,连带着顾澈的身形晃了晃,两人一块倒在了沙发上。
顾澈被压在了下面,脑袋处垫着陶嘉寄的手,他四肢伸展不开,有点难受,喘着气问,“嘉寄,你还能起来吗?”
安洵捧着下巴,安静的观看,“我猜陶嘉寄会借着酒意亲他。”
隔着距离,池祈只模糊的听到几个词,他看两人姿态亲昵,忍不住问,“是陶嘉寄的男朋友吗?”
安洵瞥他一眼,很平淡的说,“他是陶嘉寄的嫂子顾澈。”
池祈大惊,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嫂……嫂子?”
安洵不以为然,“你那么大反应干什么?之前开家长会的时候就是他嫂子来的,你没注意?”
池祈还真没注意,“没有……”
安洵饶有兴致的看他,又问,“那你知道嫂子文学吗?”
“不想了解。”
他是看小说,但他从来不看背德文学,甚至可以说,是他的雷点之一,因为……他真的有亲哥哥。
看完之后,还怎么直视池听肆那张脸?
光是想一想,池祈就打了个寒颤,太可怕了。
明明是在嘈杂的环境里,陶嘉寄却满心满眼只有顾澈,专注的盯着对方秀气的耳朵。
昏暗的氛围灯打在顾澈的脸上,他的眼睫不安的颤了两下,鼻尖处有一点红痣,在那张白皙的脸上,异常的鲜艳夺目。
奇怪,澈哥的酒窝没有酒,他为何会有醉意?
陶嘉寄晕头转向,情不自禁的凑到了顾澈的脖窝处,深深的嗅了一口气,“哥哥,你,你好香啊。”
顾澈移开视线,脸上渐渐升温,脖颈处浮现了一层薄红。
半天没等到想看的一幕,安洵恨铁不成钢,“那么好的机会,你倒是亲啊!“
池祈不太赞成,“不好吧,顾澈毕竟是他的嫂子。”
作为弟弟,怎么能亲自己的嫂子呢?
安洵振振有词,“他和他哥差不多的脸,他哥行,他为什么不行?而且是他哥自己说的不喜欢顾澈。”
好像有点道理的样子,池祈一时找不到理由反驳。
安洵继续说,“顾澈看起来很容易心软的样子,我觉得陶嘉寄应该装成绿茶小狗,这样成功的概率会大大提升。”
池祈不想看,但听他描述,又升起了好奇,便用手捂住眼睛半遮半掩的看。
安洵把他的手臂拿下来,“你掩耳盗铃给谁看呢?”
周围有服务生路过,惊扰了顾澈,他如梦初醒般意识到两人的行为越界了,推了推身上的人,“你快点起来。”
“我努力。”
陶嘉寄半撑起身体,缓慢的起身,中途还顺势摸了一下顾澈的腰,磨磨蹭蹭了好几分钟,想方设法的多占点便宜。
顾澈重新扶着陶嘉寄,长舒了口气,却在偏过头时,眼尖的发现了一抹血迹,担忧的问,“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陶嘉寄把手藏起来,背在身后,“没……没事,不小心划伤了。”
其实是他生气把酒瓶砸了,清理玻璃渣的时候分神想着顾澈,又想到他大哥得到了人却不珍惜,他就气的不行,愤怒之下一拳怼了上去。
剧痛传来,才意识到不对劲。
陶嘉寄不敢说,他怕顾澈认为他幼稚孩子气 ,他不想当顾澈心里面的弟弟,他长大了,他也可以保护顾澈。
他哥能做到的事情,他同样都可以做到,甚至会做的比对方还要好。
自己唯一比不过对方的就是年龄,但这没办法,这不是他可以决定的。
顾澈捧着他的手,语气很温柔,“回家我给你上药。”
陶嘉寄冒着星星眼,“澈哥,你真好。”
池祈喝完最后一口奶茶,“我怎么觉得陶嘉寄屁股后面有根尾巴在摇?”
和他在学校的样子真是判若两人。
“所以我让他当绿茶小狗。”安洵点评,“不过他误打误撞获得了顾澈的怜惜,也算是傻人有傻福了。”
前方两人的身影的消失后,安洵跟着起身,“走了。”
“啊,你喊我来就是看这个?”
安洵反问,“不然呢?”
池祈,“。”
*
池听肆接着戏要演全的名义,费尽心思的把林清眠带回了家,正式和池父池母见了面,过程还算愉快。
吃完饭后,林清眠上楼休息,准备今晚在池家留宿,甚至都洗完澡,躺到池听肆的床上了。
没想到临时接了通电话,出了点事,他不得不现在离开去解决。
玄关处,池听肆正握着林清眠的手,两人靠的很近,彼此的目光在黑暗中交汇,狭窄的空间内,温度逐渐升高。
直到——
“奇怪,屋里怎么不开灯啊?这才几点,爸妈都睡了?”
骤然响起的声音,驱散了空气里丝丝缕缕的暧昧。
林清眠心中一惊,想也不想就推开了池听肆。
紧接着,脚步声响起。
池祈打开灯,两个离的很远的身形映入眼帘,是他大哥和林清眠。
他第一反应。
【哇靠,这才多久,大哥就把嫂子带回家了,速度啊!】
第二反应。
【天呐,孤男寡男,夜黑风高,衣衫凌乱,气氛正浓,等等……我是不是撞破了大哥的好事。】
答案显而易见,是的。
【完蛋了。】
池祈急中生智,啪的一下又把灯关掉,盲人摸象般伸出双臂摸索着向前走,“奇怪,我不是开灯了吗?怎么还是看不见?”
“屋里为什么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我该不会是瞎了吧!太可怕了!”
【尔康,我好害怕,我什么也看不见,我看不见大哥阴沉的眼睛,看不见大哥想刀我的眼神,呜呜呜。】
第36章
餐桌前, 在池听肆阴沉沉的注视下。
池祈狂塞包子哽咽流泪,拿出了吃断头饭的架势,“哥, 我错了,我不该回家的, 我现在就卷铺盖离开, 你不要把我撵去非洲挖煤。”
【呜呜呜哇哇哇, 我细嫩的皮肤可禁不住那里的毒太阳。】
根本没打算把他怎么样的池听肆, “……”
池祈继续发挥自己充分的想象力。
【听说非洲环境很乱, 我的人生安全肯定得不到保障, 要不要先购买一份保险?还有那里的野兽好像也很多, 万一半夜有熊敲我门怎么办?】
你的戏是不是太多了。
池听肆忍了又忍, 还是没忍住,握着勺子的手紧了紧,“我送你去西伯利亚挖土豆。”
话落, 脑袋里的声音又窜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像是同时有一万个土拨鼠在尖叫。
【呜呜呜哇哇哇, 大哥你好狠的心啊!你冰冷的语言深深的刺痛了我,将我本来就脆弱的心理防线捅了个巨洞, 天呐, 我的命好苦啊!】
池听肆:“……”
这弟弟不要也罢。
池父给池祈夹了个煎饺,语气慈爱, “慢点吃, 别噎着, 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没人撵你走。”
然后转头,用谴责的目光望着池听肆, “小四,别吓唬你弟弟,小七还小,就算犯了错,也不能把他送到西伯利亚。”
兄弟阋墙像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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