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闻祈要见这么多人?
手机屏幕接连不断地跳出新消息。
【老板, 闻先生好像是在相亲。】
【刚侍应生进去倒水, 偷听了一耳朵,对面在介绍自己的工资和房车状况。】
裴砚初看到消息, 心脏差点骤停。
怎么可能?
闻祈都有他了, 还有他俩的宝宝了,怎么可能去和其他人相亲?
一定是他们听错了。
裴砚初回想起那张孕检报告,唇角浮现几分笑意,焦躁的情绪稍稍缓解,安定下来。
文字里诊断的孕周数明明白白,他和小祈第一次就……
下一条消息跳了出来,打断思绪。
【闻先生亲自送的第三个人出包厢门,好像很满意, 说以后有空再约。】
以后有空再约?……
裴砚初紧盯屏幕,笑意凝结在唇角,染上几分不知所措, 心间弥漫一阵恐慌。
交警在交通口指挥,前方的道路终于通了,车后的叭叭鸣笛声此起彼伏,提醒着正在看手机的裴砚初。
红色跑车声浪轰鸣,如离弦之箭,疾驰飞出。
餐厅经理得了消息,在门口早早等待,见嚣张的红色跑车停在路边,赶紧迎了上去。
裴砚初将车钥匙抛给工作人员,黑着脸,大步跟着经理往里走。
餐厅经理一边带路,一边语速飞快道:“vip包厢在二楼,很安静,没有接待别的客人。闻先生四点半到的餐厅,到现在一共见了四位,现在这一位,已经聊了有大概半小时……”
裴砚初的脑袋似蜂群嗡嗡,内心的火焰愈发旺盛。
他到的时候,正好碰见闻祈送第四位客人出来,陌生男人气宇轩昂,西装革履,剪裁考究,约莫三十来岁,气质沉稳。
两人面对面站着,正笑着攀谈。
裴砚初一想到可能是相亲,就难以忍受闻祈的视线放在对面的男人身上,迫不及待地出言:“小祈——”
走廊上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正在交谈的两人。
闻祈轻轻抬眸,便见着走廊几步之外,裴砚初大踏步走来,直勾勾地望着他。
醋意隐忍,眸底被怒火淬得发亮,看起来像被争夺猎物、撕破了乖犬伪装的野狼,凶悍又可怕。
“不介绍一下?”
裴砚初的手臂揽上闻祈的腰身,带着十足的占有欲,脸上虽在笑,但语气却不怎么好惹。
对面的西装男人推了推眼镜,莞尔一笑,无视了裴砚初的敌意,转头对闻道:“既然你有其他客人,那我就先走了。”
闻祈想拉下裴砚初的手,却没拉动,歉意道:“薛先生,那下次再聊。”
还下次再聊?
每个字都像点爆了怒火,裴砚初的胸腔起伏几下,又强行按捺下来。
万一有什么误会在呢?
薛先生离开了,闻祈走回包厢里,裴砚初几步追了上去,脸上勉强露出一个笑,问:“小祈,他谁啊?”
闻祈看他一眼,冷冷淡淡道:“相亲对象。”
裴砚初的神色骤然僵硬,脚步也停了。
闻祈没理他,坐回长桌前,拿起放在一边的纸笔,低头写着什么,随口问:“不是说元宝想我,元宝呢?”
“在车上呢。小祈,你别开玩笑说什么相亲了,不好笑……”
裴砚初若无其事,脸上强撑着笑意,走近几步,扫了一眼,轻而易举地看清了纸张内容。
是刚才那位薛先生的个人信息,像个相亲用的简历,年龄身高体重等基本内容详尽,更详细地介绍了爱情理念、对婚姻的看法,还有生活里的兴趣爱好。
闻祈眉眼低垂,在下方的空白处写着评价。
笔尖沙沙作响,字迹清隽。
【时间观念强,准时到达。性格沉稳,说话有分寸,聊天选择的话题也很合适……】
旁边还散落了另外两张档案,晃眼看去,也有着闻祈仔细批注的笔迹。
裴砚初像被锤子当头敲打了一下,视线晕眩,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
积攒已久的不安似山峦倒塌,溃然爆发。
裴砚初红着眼,不可置信地质问:“你怀着我的孩子,和别的男人相亲?!”
落在纸张上的笔尖一顿。
“你知道了?”
闻祈抬起脸,语气平和:“是看到产检报告了吗?我本来打算带出门的,不小心忘了。”
“你今天出门是想把产检报告带给谁看?刚才你见的相亲对象?”
裴砚初猛地攥住闻祈的手腕,胸口灼烧着痛意,语气急切:“为什么不告诉我?要不是我今天发现了,你是不是打算一直不告诉我?”
他的情绪一句比一句激烈,闻祈的神色毫无波动,自始至终都很平静。
“告诉你做什么?你都破产了,我不去相亲不去联姻,孩子的奶粉钱哪里来?”
闻祈偏了头,认真请教:“靠你欠的债吗?”
裴砚初的眼眶彻底红了,胸膛起起伏伏,心生茫然。
在清晨的时候,两人还缠绵床榻,耳鬓厮磨,亲亲我我不肯分开,转眼之间,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裴砚初的嗓音发着颤,不敢相信地追问:“你要带着宝宝去相亲,那我呢?你不要我了?”
“你?”
闻祈望着他,一根一根掰开裴砚初握着自己的手指,轻笑起来,“放心好了,念在你是孩子亲生父亲,那晚上出了力的份上,我让你做小。”
裴砚初的呼吸颤抖急促,心尖像被荆棘贯穿撕裂,滴着血,脸上煞白,质问差点问出口。
你把我当什么了?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你……怎么舍得这么对我?
裴砚初的身形摇晃起来,像要倒下去,那双黑眸闪动泪光,执着地盯着闻祈,像还在等待着什么,不肯放弃最后一丝希望。
“你把元宝送过来,就可以回去了。”
闻祈从卡夹里抽出一张黑金卡,拍了拍裴砚初的脸,语气带着点哄:“乖一点,别闹。我等会儿要见其他人,拿着钱,自己去别的地方吃晚餐吧。”
裴砚初下意识接住了卡,低头看去,像被兜头浇了一桶冰水,脊背发寒。
他以前也有这张卡,自是知道条件有多苛刻,以闻祈现在的资产,绝无可能申请到这张卡。
是刚才那个薛先生给的?
对闻祈一见钟情,为了展示自身的财力,第一次见面就送卡,迫不及待地想要带他家小祈回去……
裴砚初遍体生寒,骨缝都像浸着冰水,思维越来越乱,近乎哽咽地求:“小祈,你不要见他们,我有钱的,我、我以后也会努力挣钱,养你和宝宝……”
闻祈轻声问:“你哪来的钱?”
裴砚初的话语倏然止住,神色变得慌张。
现在说吗?说什么?说多少?
他太久没回应,闻祈的语气冷了下来,道:“把元宝带过来,你回去吧,别影响我。”
裴砚初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机械地找到自己的车,抱着小狗,重回餐厅。
小狗趴在裴砚初的怀里,感知到了他的情绪,眼里满是担心,用爪爪扒拉了一下他。
裴砚初闷不吭声地重回了包厢门口,闻祈从他的怀里接过小狗,淡淡道:“你走吧,晚上也不用接我,我会自己回去。”
裴砚初低声道:“很多网约车师傅会抽烟提神,对你还有宝宝不好……”
闻祈道:“有人送我。”
裴砚初的呼吸一窒,手指猛地攥紧。
他想问是谁,却不敢。
包厢门关上,闻祈的身影也消失。
裴砚初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茫茫然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走廊上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他转头看去,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许千钧远远地就看见了人,疑惑问:“裴砚初?你怎么站外面不进去?……”
他走近了,注意到裴砚初泛着红的眼,吓一跳:“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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