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拿起来的时候破坏纹路,就请小爸爸帮忙取出来。
等搞定后,温辞书点燃莲花纹香粉,盖上粉色芙蓉石盖,白烟穿过盖上的镂空雕花,袅袅地升腾而起。
空气中瞬间弥漫着淡淡的木质香料味道,清郁而幽远,很有安神静气的效果。
温辞书正在品味这一抹淡淡的香气,却见小猴子趴在桌上,几乎要凑到香炉上去,鼻子用力深吸气。
“怎么了?”
薄一鸣直接绕到小爸爸身侧,对着香炉嗅味道,好奇问:“小爸爸,你有没有觉得这个香味跟大爸爸身上的有点点像?”
温辞书故作淡然,往后靠了靠,轻描淡写地问:“是么?你的小鼻子这么灵?”
薄一鸣骄傲地仰头:“大爸爸每次拎我的时候,我就闻得特别清楚。”
温辞书笑而不语。
看来对“被大爸爸拎”记忆深刻。
也许他应该找时间跟薄听渊谈谈,也别总把孩子拎来拎去的。
薄一鸣赶忙拍摄照片,“这可是我第一次准备香薰呢。”
他给自己可爱的蟠桃香粉照了好几张。
温辞书想起下午给薄听渊发消息的事情,到现在都没有个回音。
正捉摸着,传来敲门声。
父子俩一并扭头看过去,门被推开,薄听渊踏进来。
温辞书的眉尾微挑,心里想着他不是很忙,今晚会晚点回来?现在最多也就七点?
薄听渊瞧见他优哉游哉地倚在三足凭几上,黑发披散在这件浅月白的睡衣上,宛若月色流光一般,慵懒的体态说不出的风流恣意。
他垂落的指尖动了动,走过去,看着儿子问道:“一鸣,在做什么?”
“我跟小爸爸学习怎么熏香!”
薄一鸣挨着小爸爸,兴奋地叽叽咕咕,“是神秘又有趣的古代文化,当然小爸爸是这个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温辞书看着傻里傻气的小猴子。
刚才他的确是在摆弄香料时,随口说了几句,怎么到他嘴里怪里怪气的?
薄听渊嗅着淡淡的沉香气息,走到榻边,抬手搭在儿子脑袋上揉揉:“你刚跟爷爷打过电话?”
“啊?”薄一鸣仰头,琥珀色的眼眸中,满是不解。
大爸爸怎么会知道他洗完澡接过爷爷的电话?
温辞书也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全家估计也只有小猴子的爷爷会用这么官方的话术。
他露出会心一笑,却见薄听渊将手掌从儿子头上后移到自己肩上,把头发往后拨,刚翘起的嘴角慢慢地压了下去。
温辞书垂眸,顺着他的动作,偏了下脑袋,长发在后背簌簌颤落。
等手指离开时,他又忍不住抬起眼帘:“今天不是很忙吗?”
“嗯。”薄听渊看着他,“一会儿去书房处理。”
温辞书了然,原是回家加班。
在沉香的淡淡烟云中,两人一站一靠,中间隔着半坐在榻上的小儿子,视线交汇了几秒。
“哦!”
薄一鸣一声轻呼,让温辞书快速收回视线,望着茶几上粉雕玉琢的香炉。
薄一鸣拉住大爸爸的西装袖:“大爸爸,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我有事情要跟你谈!很重要。”
他像是小大人一样,给大爸爸一个“你懂的”眼神。
当然,在薄听渊俯视的视角里,小儿子的动作跟挤眉弄眼没什么区别。
好在这张脸是继承了温辞书三分的俊俏流畅,哪怕是做鬼脸,都是精致可爱的。
温辞书也想起来,应该是自己早上交代小猴子的事情。
他垂落眼睫,也不知薄听渊会不会答应。
“一鸣,你先去我的书房,我十分钟后过来。”
沉稳的语调,却是意料之外的内容。
温辞书抬眸快速扫他一眼,又看着儿子的侧脸。
“好的,没问题!”薄一鸣蹦起来,不忘转身叮嘱,“小爸爸,你不要动我的香炉好不好?我一会儿来点。”
“知道了。爸爸不动。”温辞书稍微起身,扯了扯他坐乱的睡衣下摆。
薄一鸣蹦跶蹦跶地离开,在关门的时候露只露出个小脑袋:“大爸爸,小爸爸,我很乖吧?嘻嘻~”
不等温辞书反应过来,小猴子已经合门。
他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要紧事需要立刻说,便没有开口。
薄听渊一边走向旁边的开关,一边道:“我回来的时候,看月色很好。”
“嗯?”温辞书扭头,望向起居室外的露台。
还没有完全合窗,薄纱在夜风里旖旎地荡漾,的确有一袭月色美轮美奂。
灯光忽然暗下来。
温辞书想起昨晚的事情,他低头摸了下黄铜制的长柄灰压,指尖凉丝丝的。
薄听渊走上前,扶他落地穿拖鞋:“不是有照片给我看?”
温辞书脚掌套进鞋里的动作一顿,所以是为了照片才特意改变行程,早回家的?
他单手压在他有力的臂弯上,轻声嘟囔:“那你关灯做什么?关灯看手机,对眼睛不好。”
话音刚落,薄听渊的手臂圈在他腰上抱着他站起身。
两人有十公分的身高差,但此刻温辞书是站在榻边的踏脚上,缩小不少差距,加上薄听渊忽然用力抱扶他起身,他的鼻尖几乎是蹭过了薄听渊干燥的唇。
在香炉的沉香熏染下,温辞书简直像是浸染在薄听渊的气息里,从肌肤到肺腑,密密实实。
“嗯?”温辞书抬眸,对上他在夜色中如宝石般的绿眸,慢慢地问,“所以,不看照片吗?”
薄听渊:“还有九分钟。”
温辞书的黑眸微微透出些许疑惑。
薄听渊的手掌覆在他脸侧,拇指扫过柔软的耳垂:【陪我跳支舞?】
这邀请来得过于突然,但他的语气却如此诚恳深情,以至于温辞书陷入刹那的晕眩中。
还好还好。
温辞书想,幸亏他有先见之明,关掉了灯光,否则一定会看到自己莫名发烫的脸颊。
“嗯。”
话音落下,整个人被薄听渊打横抱起来,走到露台边。
温辞书晕晕乎乎地站定,被他牵住手揽住腰,胡思乱想着:薄听渊话这么少,但是行为却……
今晚没有音乐,只有淡雅的焚香与温柔的月光。
两人无言地跳了一支舞,与上次相同又不同。
比如,温辞书感受到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荡然无存,每一个动作,他们好像都默契地肩膀挨着肩膀、身体贴着身体。
他穿着轻薄柔软的中式睡袍,下摆绣着精致的暗花纹路,略有些重量,会随着他的舞步而撒开去,如裙摆一样形成旋涡,而薄听渊是一身严谨的商务西装,肩背的线条如棱角般分明。
每次当温辞书靠向薄听渊时,就变成是倚向他的一支柔软芬芳的花。
这支没有伴奏的舞,约莫跳了足足八分钟。
即将结束时,温辞书竟然有些恋恋不舍,却不得不提醒他:“不可以对小朋友不守时哦。”
薄听渊将人抱紧。
温辞书的后背被他宽大的手掌重重地抚过,整个人柔软地贴进他胸膛。
那双手从窄薄纤细的腰快速滑到了修长的腿上,用力一托就把温辞书端抱起来。
夜色里,温辞书被抱到卧室的床上。
薄听渊为他盖上被子:“我去跟一鸣聊,你先休息。”
顿了顿,他继续道,“今晚我睡得比较晚,我一会儿让一鸣过来陪你。”
温辞书陷在软绵绵的被子里,心里愤愤不平:陪你跳完舞,就把我丢开?你当本少爷脾气好是吧?
他心里有些闷气,抬手要拍开他的手自己拉被子。
谁知道,“啪”的一声,清脆响亮,让原本就安静的房间里陷入诡异的寂静。
“我……”温辞书完全没有要打他的意思,连忙要起身。
薄听渊温柔地拉住他的手揉了揉:“知道了,我忙完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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