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羽初输入电脑密码开机,再从公事包里拿出平板,打开软件时察觉到尹晨还是没说话,便抬头看向小吧台。
周悬果然还靠在吧台边看着他,像是没看到他开始忙了一样。
姜羽初只得道:“你先出去吧,等我忙完再说。”
他的脸色已经不像刚才在电梯前那么难看了,喝的也不是咖啡,周悬便出去。门关上后,姜羽初抚了抚额角,觉得早上吃的止痛药没起作用,头越来越痛了。
尹晨也注意到姜羽初精力不济的样子,但是昨晚姜羽初并没有应酬,陈东翰回来也说没在姜羽初的车里看到周悬,难道除了周悬之外姜羽初还有别人?或者说两人其实不在姜羽初家里乱搞,而是去外面开房?
午休时段,周悬在办公室和公园都没逮到人,打电话也无人接,只好郁闷地去沈觅的工作室待着。
沈觅正跟客户讲电话,周悬在冰箱里拿了瓶汽水,坐到窗边的画架前。
午后的太阳透过玻璃照在身上,吹过的风也是暖的,周悬揭开油布,入眼便是上次画的《天梯》。
这幅画还剩一点收尾的工作,他穿上围裙和袖套,去洗手间拎了桶水,继续完成剩下的。
沈觅的电话讲了快半小时,结束时过来一看,周悬在楼梯旁边加了一朵灰白色的棉花云。
一个穿着衬衫长裤,偏卡通形象的人侧躺在云朵中间,怀里抱着一只黄色的,散发着温暖光芒的小黄鸭玩偶。
周悬没有画完整的五官,那个人只有一双向下弯曲,仿佛睡着了的眼睛。
沈觅以为周悬在画自己,因为周悬很喜欢小黄鸭图案,多看两眼发觉不是,画中人应该是姜羽初。
周悬用了明和柔软的色调,笔触也更细腻温柔,完全不似那天画楼梯的状态。甚至因为多了这个人的存在,楼梯的颜色都不觉得伤感了。
周悬画得投入,还跟着耳机里的旋律哼着调调。沈觅从水桶里拿起一支笔,沾了红色颜料,在周悬的围裙左上方画了个爱心,下面写了“小初初”三个字。
周悬摘下一只耳机,莫名看他:“干吗?”
“替你抒发爱意啊,”沈觅抱着笔点评,“你现在浑身上下都写着‘我在发情’,我就好奇姜羽初真的一点没看出来?”
两人从小玩到大,沈觅早已预判了周悬的反应,都做好后退的准备了,周悬却坐着不动,还掏出手机用屏幕看了看自己的脸:“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
沈觅拉过椅子坐下,手臂搭着他肩膀道:“跟哥说说早上怎么回事?”
正当周悬与沈觅深入探讨爱情的真谛——该怎么攻略那个对感情很迟钝的姜羽初时,姜羽初这边却出了点状况。
今日的访谈对象,82岁的书法协会名誉会长孙老因一则突发丑闻,迅速登上了各大社交网站的话题头条。
当时姜羽初正在给他做采访,准备为他即将出版的个人传记誊写一篇序言,警方忽然登门传唤孙老去警局录口供,理由是孙家的保姆报了警,表示孙老曾数次猥亵她。
孙老算半个公众人物,可他不是明星,这样的民事纠纷不可能在刚发生时就引爆了社交媒体。
孙老的妻子在二十年前去世了,他独自抚养一双子女,从未有过失德之举,在书法界的口碑和造诣更是常人难极,还助养了十几个患有罕见病的儿童,是人人称颂的贤达耆老。
而那个报案的保姆只在孙家做了一个月,事后姜羽初联系了孙家之前聘请过的几任保姆,又查了主流社交平台的舆论数据,应该是有人在背后引导风向。
尽管不确定是谁要毁掉一个古稀老人的名声,但是姜羽初决定把收集到的证据交给警察。
为了这件事,接下来几天他都在外面奔波。周悬每次打给他,要么没人接,要么就是接起以后在忙,说不上两句被挂了。
赵新豪在一叠资料上圈出几个重点部分,刚放到姜羽初那边,桌上的手机屏幕便亮了起来。
刚才接完周悬的电话,姜羽初去了洗手间,看着屏幕上的未知号码提示,赵新豪没打算代接,对方却连着打了三个。
这两天他一直在帮姜羽初收集证据,担心遗漏重要的信息,他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是道尖利的嗓音,听得出来是个男人,应该是捏着嗓子想遮掩原本的声线,一接通就骂道:“姓姜的,你是不把我的话当回事是吧?还是你觉得我不敢把录像放出去?告诉你,老子已经欠一屁股债了,不介意身上再背点其他东西,你要是觉得自己的命不值80万,我就帮你省这笔钱。”
赵新豪面色凝重地看着不远处走来的人,对方骂完也不需要他回答,直接就挂了。等姜羽初到了面前,赵新豪把手机递给他,说了刚才的事。
姜羽初眼皮都没眨一下,仿佛这通威胁他生命的电话只是寻常的诈骗来电。赵新豪作为经验丰富的老记者,追问他是不是惹到谁了,自己有做私家侦探的朋友,可以帮他调查。
“不必,就是只纸老虎。”姜羽初的注意力回到了面前的资料上,“放心吧,我会处理,继续。”
周悬关掉电脑,收拾完桌面准备起身时,听到旁边路过的同事说外面下雨了。
他扭头看向不远处的窗户,阴了一天的天空不知何时下起小雨,等到了楼下,雨变得越来越大。
大堂内聚集了不少排队等候网约车的人,周悬去楼下找沈觅蹭车,今天沈觅不怎么忙,他来的时候正好到点走了。
车开出地库,天色又暗了几分,大雨冲刷着车前窗,等待过闸的车子排起了长龙。
沈觅打开车载播放器,音乐刚响旁边就伸来一只手,切到电台熟练地调到某个频道:“听这个吧。”
电台里是一档专为下班时段播放的金曲节目,沈觅转脸看着周悬,后者被他盯着看也没反应,自顾自地望着窗外的雨:“不回家了,送我去个地方。”
车子在潮湿的路面上行驶,道路两旁的商店和行人们都身披薄雾,周悬靠近窗户,轻轻呵了一口气,在浮起的雾气中涂抹了几下。
沈觅跟着导航拐进了一座小区,这的门卫岗形同虚设,贴着防窥玻璃的窗户紧闭着,升降杆自动抬起,语音播报的声音像电路损坏的机器,沙哑得听不清车牌号。
“他住在这?”沈觅不确定地问道。
周悬指着方向引路:“想不到吧。”
沈觅的确没想到,不宽的道路右侧停满了私家车,还有撑伞的行人和电动车穿行其间,驾驶员必须很小心才能避开。
等到了姜羽初住的那栋楼下,周悬解开安全带:“你回去吧,不用等我了。”
沈觅朝着楼上一排排窗户看去:“他在家?”
“应该还没回来。”
三楼右侧的窗户里没亮灯,沈觅又说:“你不会要在门口等他吧?”
周悬不觉得这个想法有什么问题,沈觅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递上伞:“去吧,纯爱战士。”
车里到楼道间不过十几米距离,周悬的裤腿就被大雨溅湿了不少,这的楼层采光不好,天气一差更暗了,声控灯几乎沦为摆设。
周悬上了三楼,快到转角时看到有光亮,以为姜羽初在家,快步上去一看,一个穿黑色雨衣的人正蹲在姜羽初家门前,不知在做什么。
“你是谁?”周悬盯着人影问道。
对方并未马上回头,周悬朝他靠近,快到身后那人转过来了。
对方一身长雨衣,头戴棒球帽,周悬看不清脸,他则在看到周悬的一瞬间站起来,猛地将手里的东西砸过来。
周悬条件反射地挡了一下,发现砸向自己的竟然是一沓纸钱,门边的地上摆了张姜羽初的黑白照,还点了两只蜡烛,最离谱的就是男人刚才蹲着的位置有一个火盆,里面还有没烧完的纸钱。
对方已经狂奔下了楼,周悬追下去时晚了一步,不见了踪影。
沈觅的车还停在原地,窗户降下一半在抽烟,周悬跑过去,拉开车门问他有没有看到一个穿雨衣的人。
沈觅不知发生了何事,指着身后道:“骑电动车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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