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羽初喝完了温水,没碰那瓶解酒茶。
“喝一点,不然明天会难受。”周悬提醒他。
姜羽初摇了摇头:“不想喝,再喝要吐了。”
刚才车子驶出地库,在出口的斜坡上被密集的减震带持续颠着,那会儿他就有点想吐了。
周悬没勉强他,车子往家的方向驶去。
一开始姜羽初没有说话,他安静地看着副驾车窗,眼皮沉重地眨了几下阖上了。周悬放慢车速,尽量开稳一些,没多久他又睁开眼,忽然说道:“傍晚我去找尹晨拿信泰的合同,视频是那时候拍的。”
周悬转头看他:“那个地方是尹晨的家楼下?”
“对,”姜羽初的声音很低,他好像没什么力气了,胸膛的起伏弧度都不太明显,“我在等尹晨,结果等到两个人,那时候天刚黑,也不是没有别人路过,但他们就是这么情深似海,都等不及上楼再脱裤子。”
周悬被姜羽初乱用的形容词恶心了一把,要说陈东翰对尹晨有多么深情,他是不信的。真喜欢一个人的占有欲是藏不住的,陈东翰却在大半年里都脚踏两条船,说不定跟尹晨也只是玩玩,否则如何能解释他不愿意分手?
注视着前方的路况,周悬终究没有将这些想法说出来,他不想再徒增姜羽初难过的情绪。
在前面的红灯前停下,他叹道:“拍了视频也好,有证据了他就不能再缠着你。”
姜羽初点头同意,道路旁边的商店灯光映在他面庞上,惨白的光线照得他肤色白皙无暇,像剥了壳的鸡蛋,周悬的目光顺着脖颈一路往下,发现他衬衫领口靠近锁骨的位置有点不一样的颜色。
手指伸过去摸了摸,确认那是口红印,周悬看着转过脸来的姜羽初:“这是刚才那个女孩亲的?”
姜羽初握住周悬的手指,指尖摸到了他按压的部位蹭了蹭,借着外面的灯光看清以后,笑道:“应该是不小心蹭的。”
刚才他们靠在一起开玩笑,两个人都喝多了,难免会有些肢体接触。
姜羽初不以为意,但周悬不高兴了,绿灯倒计时开始跳动,周悬解开安全带,靠近在口红印的位置吮了一下。
温热的唇贴着微凉的皮肤,周悬吮完觉得不够,又用牙齿衔住那一处的皮肉,姜羽初刚感觉到些微的拉扯感,周悬就用力咬了下去。
手指插进周悬脑后的发丝里,姜羽初想把人拉开,周悬却在咬了一下后伸出舌尖舔了舔,舔完继续咬。
简直跟粘人的小狗一样。
这是姜羽初脑子里蹦出的念头。
红灯变成绿色,后方也响起了喇叭声,他知道要提醒周悬开车了,意识却在这一刻有些不受控制,还在周悬又咬了一口时发出了轻微的喘声。
埋首在他胸前的脑袋终于肯抬起来了,不知是后方的噪声所致,还是被他那一下不合时宜的声音惊扰到了。
周悬和他对视一眼,红唇被唾液沾湿,那双在暗处亮得发光的眼眸笼罩着他,像在他身上织开一张密不可逃的网。
姜羽初的呼吸都不自觉地放慢了,喉结做着吞咽的动作,想分泌更多的津液缓解口唇的干渴。注意到他在盯着自己的嘴,周悬再次靠近,这次完全遮住了他的视野,将他与外界相连的光源都阻隔开来。
微微发抖的手指拧着周悬的衣领,姜羽初松开牙关,让周悬闯进来掠夺。脑子在一片潮湿的迷雾中失去了思考能力,后方此起彼伏的喇叭声也渐行渐远。他被禁锢在椅背上,所有的感官神经都由周悬牵引着,体内深处燃起的火舌舔遍每一处摸不到的敏感,身体逐渐失去了支撑力,软成了一滩泥。
有人敲响驾驶座那边的车窗玻璃,舒服的感觉被打断,姜羽初在睁开眼时还张着唇。周悬深深地看他一眼,回身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他。
窗外是后车的司机,前方绿灯在倒计时了。
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周悬放下手刹启动车子,过了十字路口才去看姜羽初。
谁都没想到刚才怎么会亲到了一起,他没想到,姜羽初更没想到。
抬起的右手臂挡住了眼睛,姜羽初向右侧过身,企图避开周悬的注视,但周悬还是一眼就看穿了他在遮掩什么。
手伸到他大腿上,周悬没有去触碰他极力想藏起来的反应,只是牵起他的左手,在掌心里牢牢握住。
姜羽初挣了一下没成功,那只手就这么被周悬牵着,一路牵到了家楼下。
周悬挂挡的时候才放开他。
比起在十字路口莫名失控的吻,如今过去了二十几分钟,两个人都已冷静下来了。
姜羽初若无其事地下车,到了楼梯边,周悬又来牵他,还靠近他问道:“走得动吗?要不要我背你。”
姜羽初像没听到一样,但他越是装的镇定自若,就越是浑身破绽。
为了避免再被周悬得逞,他右手抓扶手栏杆,左手伸到裤兜里揣着。放在平时这种姿势上楼都显得别扭,而他现在还是喝多了的状态,到了二楼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下。
这次周悬没再问他要不要,直接在前面蹲下,抓着他的手臂压在自己肩膀上,强行把他背了起来。
“你放我下来。”姜羽初忍不住开口,刚动了动就感觉到上身往后仰,立刻又搂紧了周悬的脖子。
周悬双手朝后抱住他的大腿内侧,被他勒了一下,便将他往上托了托:“别再乱动了,不然我们一起滚下去,一起被送医院,到时候别人还以为我陪你殉情。”
他张嘴就是胡说八道,噎得姜羽初无法反驳,只能趴在他肩膀上,看他背着自己走完了最后一层。到家门口姜羽初想下来,周悬只是侧了侧身,让他对着门锁:“钥匙在我右边口袋里,拿出来开门。”
迟疑了一下,姜羽初才把手伸到周悬裤兜里,他不敢伸长手指乱摸,好在周悬在钥匙上挂了一个小黄鸭的立体挂件,很容易就摸到了。
姜羽初掏出来,戳了几下才对准锁眼。
进屋后,周悬还是没放下他,到了卧室床前背过身,小心地蹲下来,让他直接坐在了床上。
即便是从前陪客户喝多了,陈东翰背他回来,也不曾像这样把他背到床边,更不会因为担心他坐不稳就半跪下来,放下以后还帮他脱鞋,扶他躺下。
姜羽初没有醉到不能动的程度,可周悬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他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无法自理的人。
周悬不会嫌他麻烦,不会动作粗鲁地催促他,更不会被子往他身上一盖就完事了。
周悬会帮他脱袜子解皮带,帮他调整姿势,确保枕头有支撑到颈部。还会摸他的眼角,问他难不难受,想不想再喝点水。
这两年习惯了应酬,喝醉到家早已成为一种常态,床头柜下层的抽屉里放满了即饮的解酒茶,为免想吐来不及去洗手间,还有提前撕开口的呕吐袋。
他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就算是一个人也不会手忙脚乱。
他真的很懂得照顾自己了。
从拥有父母的疼爱到骤然失去,学会自己面对成长的痛,处理一切陌生琐碎的事;从拥有一份感情到失去,学着适应回到独立生活,披上坚韧的铠甲。
他唯一失控过的一件事,就是那晚为了躲避喝醉的客户骚扰,去了隔壁宴会厅。
他想等陈东翰来接他,想再给这段感情一次机会,结果他还是失望了。
彻彻底底地失望。
直至今日目睹了那个恶心至极的场面,他才明白真相。
温热的毛巾擦过脸,视野里的周悬从模糊到清晰,再从清晰到模糊。姜羽初握住了那条搁在自己胸口的手臂,闭上眼说:“灯好刺眼。”
眼皮上的光线很快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周悬温柔的低语:“困就睡吧,有什么明天再说。”
那条胳膊还搁在他胸口上,周悬没有从他手心里抽出来,换成另一只手拿掉毛巾,放到床头柜上。
安静了片刻后,姜羽初身旁的床垫动了动,他感觉到周悬来到了上方,又从他身体的另一侧下去了。
周悬在他身边躺下,手臂从后肩膀穿过,侧身抱住了他。
姜羽初鲜少会有这种奇妙的感官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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