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了经费燃烧的声?音。”李易感慨,“……真不容易啊,等?到今天这样一天。”
“为了联邦的荣耀,都是必要的牺牲。”拜伦淡淡地道,“你或许是最开心的。”
那些遥远的行星之上,只会留下联邦的荣耀和传说;所?有的平民,也只会成为联邦的养料。
当军部真正以决心去对抗反叛军时,就像是老鹰去抓一只小?鸡,哪怕有些雌虫藏得再深,也能够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地。
第一军团的军团长,在反叛军走向覆灭之后?,或许才能够真正摆脱旧有的军团长的阴影,焕然重生。
不过阵痛也是长久的。
“哑弹终于拉开引线了。”李易没有否认,他笑了一下,“也算多年雌侍熬成君了。”
“最好祈祷利亚能打得过赫尔诺吧。”拜伦觉得不容乐观,“……要不然这些经费,可能要花得更?多。”
“没有理由不相信利亚。”李易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在一年前,我曾辅助这位军团长去开拓北部沃土,在虫化状态下,我无法触碰到科维奇上将?的实力上限。”
拜伦道:“有机会一定要找利亚切磋一顿。”
只是对方常年出差在外?,驻守各个星系,很?少有碰面的机会。
李易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可以。”
两位赋闲的高级将?领聊了一会儿,突然听到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李易先闭上嘴,听到拜伦热情洋溢地继续道:“我觉得我已经快摸到双S级的门槛了,我的偶像曾经讲过,只有每天都进步一些,就能够——”
话还没落,拜伦便?张不开口了。
狂暴的双S级精神力直接横压过来,拜伦·西斯被扼住衣领,像是提小?鸡一样,直接从椅子上被提了起来。他昂起头?,痛苦地嚎叫了一声?,正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双眼,奥兰德随意地将?他甩到门口,“砰”一声?,发出巨大的声?响:“……能够什么?”
这些愚蠢、低劣的虫子,能不能不要再给他找点事做?
已经够恶心了。
如果没有存活的价值,那被捏死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李易立刻弹跳起身,眼观鼻、鼻观心,呼吸都谨小?慎微,他敏锐地感受到议员长今天的情绪并不对劲,嘴张了张,没有敢问好。
——那是一种极端暴虐的状态。
奥兰德没有再理会这两位同僚,他急着?回雄主下榻的酒店,只有待在对方身边才能够感到心安,但有些紧急的公务又不得不亲自处理。
奥兰德抬起眼,打量了一眼会议室的巨幅屏幕,二十多台星眼设备同时倒回到四小?时前,调高到5倍速,他眯起眼,看了一会儿,同步给在外?驻扎的军团指挥官发出指令:“庞贝星东部山地,夷平。”
“纳科达星……停止搜寻,所?有存活的反叛军就地格杀。”
所?有的画面在视线里飞快地过滤,奥兰德不断地调整、切换各个画面的不同视角,有的加快基础倍速,有的则不断调慢,已经到了眼花缭乱的地步,20多个的荒星在屏幕上放大和缩小?,几个小?时之内的全部作战画面飞快地以极快的帧率过滤,有的几乎细微到崎岖不平、沾染了无数粉末鲜血的地表,而有的还停留在几万米的高空云层,无数星舰和密密麻麻的虫翼下,看不清任何一张面孔。
那些画面的精密度太?高,李易聚精会神看了一会儿,就忍不住想要生理性呕吐的欲望,奥兰德坐在能够囊括整张屏幕的位置,同样面无表情,只是眯起眼,机械地不断筛过去,一直到一个小?时之后?,他接到了一个视频通话。
“柏布斯上将?。”利亚·科维奇的面庞浮现在屏幕上,挤占了多余的一小?块黑屏的位置,那是一张浑身是血的脸,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面容,只能看到一双锋锐的、黑色的眼睛,对方的精神应该已经极度疲倦,但还是强撑着?道,“……我很?抱歉,反叛军首领赫尔诺逃走了。”
第35章 雨幕(一)
奥兰德静了一瞬, 眸光携带着?不易察觉的冰冷:“……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赫尔诺的精神力已经被轰报废了。”利亚低低咳了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他身?处在?完全静默的真空宇宙之内, 戴着?透明的自供氧装置, 过了很久,才用口型慢慢地道,“空间坍缩,我找不到他的行踪。”
在?定位到反叛军总部的确切位置之后, 军部动用了重力井,让整座荒星逃离了公转的周期, 行星内部的引力无限增大, 能够容纳反叛军的范围不断缩小。
就像是将?羊赶入羊圈, 亦或是最基础的跑毒游戏,形成一种慢性的、无声的屠杀。
而?最终存活下来的唯一胜者, 只会是赫尔诺。
这原本是一场稳赢的战役。
“最初安装的定位仪呢?”
“电磁紊乱,无法?获悉。”
“我的问题全部结束, 军部会派医疗队来接你。”奥兰德的手虚握住椅子的边沿,一直等待利亚用口型陈述完最后一个字眼, 方淡淡地冲对方点头致意, “科维奇上?将?, 请您尽快撤离战场、保持清醒。”
利亚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头发以及完全被烤焦, 此刻神色已经有些?涣散,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 目光却?还清醒,道:“为了联邦的荣耀。”
“……为了联邦的荣耀。”
·
清晨时?分,天上?泛起晨雾, 细密的雨从天穹滚落下来,魏邈刚走出房门,便察觉到酒店走廊的侍者已经被替换了一批,吊灯瀑泻,宽敞的走廊却?一片和馨温暖。
那名管家站在?走廊的角落,不知道安静地站了多久。
……很少见对方亲自值夜班的情况。
魏邈身?量高,双腿修长,此刻穿着?宽松的墨绿色风衣,长裤是纯然的黑色,但线条上?搭配了小颗小颗的绿松石,光打在?脸上?,露出清晰、硬挺的骨骼线条,瞳仁如墨、鼻梁高挺,一半脸落在?阴影里,是一张天生便是站着?富贵堆里、仿佛没吃过一分苦头的贵公子面容。
不笑的时?候,带着?些?拒虫于千里之外的冷感。
他将?维恩塞在?怀里,像是抱一个毛茸茸的玩偶一样,将?幼崽拥得严严实实,走到管家面前,笑了一下:“好久不见,约瑟夫。”
五年?前,见奥兰德的第一面,便是这名亚雌老者给他引的路,魏邈记得清清楚楚,这名老者以春风化雨的态度,给他在?短短几分钟之内,随意地讲完了柏布斯们需要遵守的基本礼节。
态度相当妥帖、周全。
“莱尔先生。”亚雌老者露出一个慈爱、稳妥的微笑,“很久不见,您的风度更胜往昔,看得出来,您昨晚做了个好梦。”
“确实如此。”第一次听到这话时?头皮发麻,听得多了,魏邈对这种辞令已经免疫,笑着?点点头,“来接维恩的吗?”
“是的,先生,接送少爷本就是我的本职工作。”
管家上?前托举起小少爷有力的双腿,熟练地将?幼崽接到自己怀中,维恩有些?不开?心,气鼓鼓地道:“雄父!”
竟敢丢下他。
他非常愤怒,相当愤怒。
“少爷。”管家柔和地低声提醒道,“您不能这样大吼大叫。”
……还好莱尔先生脾气一贯好,如果放在?其他家庭里,这几乎是不可理喻的行为。
对雄父表达亲昵,那是雄子们才有的殊荣和特权。
说实话,也很少有莱尔先生这样几乎手把手将?幼崽放在?自己身?边看顾的雄虫,这在?亲缘关系冷漠的柏布斯家族来说,几乎是几十年?来头一遭的事情。
魏邈的眉心微微蹙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说:“没关系。”
他没有问这位管家是否知晓离婚的事宜,一边走,一边如常地安排道:“我看了一下课程表,维恩的大多数课程都只剩下百分之二?,让老师们休息一天再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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