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总不会是他想听的答案。
横在人后腰的手没有收回, 但攻入对方城池的舌却缓缓地退。
搭在凌晏和后颈的手不满地动了动,毫无预兆地下压,将人逼了回来。
凌晏和蓦地抬眼,那双桃花眼挑着,眼中的情绪明显外露, 几乎不给他其他解读的可能。
直白的挑衅,像是在说:
“这就不行了?”
被压制住的心脏停了一瞬,紧接着如同反噬一样失控地跳动起来,全身血液急促地流淌,像是在喧嚣。
“嗯……”
横在腰间的手收紧,脸侧也被人托住抬起,不留余地的攻势袭来,像是质问又像是依偎,几乎不给林清寒一丝喘息的机会,硬生生将他逼出一声细微的闷哼。
压在凌晏和后颈的手似乎也被逼得没有力气,缓缓往下滑落,最后停在了后背,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水声又持续了很久才被林清寒强行打断。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分开,放在背上的手横在腰间的手臂没有人收回。
相隔的距离太短,气息纠缠,鼻尖时不时相碰,甚至能看到彼此胸膛小幅度的起伏。
又过了一会,搭在后背手被林清寒收回。
凌晏和眉头一拧,手上用了些力气。
“啧。”林清寒挑眉,往后去掰那只烫人的手,“真是烧糊涂了,连高热都感觉不出来。”
“松手,我去叫叶朝颜,省得你真成蠢货。”
他也是糊涂了,跟凌晏和待了这么一阵子才发现对方状态不对。
再等会怕是要给人烧熟了,成了第一个烧蠢的主角。
林清寒想着便想要起身,可横在他腰后的手纹丝不动甚至更加用力,不仅如此凌晏和另一只手也搭在他的后颈,完完全全将他困住不肯让步。
“别走。”
凌晏和的声音有些哑,气息喷洒在林清寒身上有些烫人。
许是生病了才流露出些积压已久的想法。
那双黑眸印着执拗和不满足,望过来时半点没有黑白通吃的沉稳城府,看起来倒像是个抓着主人不放的小病狗。
傻极了。
林清寒看了一会抬手捏住凌晏和的下颌,轻轻晃了晃,眉眼染上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听话,松开。”
凌晏和凝眸看他,平日里束起的长发散落,让原本锋利的眉眼更加有压迫感,他搭在林清寒颈后的手指蜷缩了些,眼眸半眯。
若是刁翁烈在这定要警铃大作,连忙通知恨念城的魔族收敛些,没人比他更清楚凌晏和这个状态意味着什么。
恨念城城主喜怒无常,心有不悦,血流千里。
林清寒并不知道这些事,他欣赏了一下凌晏和难得的病态,见人没说什么以为他是听明白了,便松了手。
下一刻,停在林清寒身上的手动了。
宽大的手钳住了林清寒腰,用了些力道将他抬了些距离欲将他转过来。
林清寒眼皮猛地一跳,几乎是下意识就想踹过去,但看到凌晏和那没什么血气还带着病气的脸,他眉头紧皱不情愿地□□,被凌晏和拉着跨坐在他腿上。
可就是这样凌晏和依旧不满足,他故意曲腿,被褥本身就比较滑顺,林清寒几乎是不受控制地下滑。
眼见两人就要再次贴在一起,林清寒忍无可忍地一只手撑着床,另一只手没什么力道地掐住了凌晏和的脖颈,眼里也带了些火气:“闹什么?”
难不成凌晏和真想烧成个傻子不成?
林清寒眉头拧着。
凌晏和却不闻,而是去捞林清寒撑身子的那只手,捞了两次才捞出来。
没了支撑点,两人果不其然贴到一起。
林清寒几乎能隔着那层薄衣感受到凌晏和滚烫的体温,他简直要被气笑了。
自己不爱惜身子别人如何劝都是徒劳,林清寒从不会做白费功夫的事情。凌晏和自己不当回事,他也不再说什么,而是冷眼看着。
想看人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凌晏和垂眸,托起林清寒的手捏了捏,手中像是变戏法一般,拿出个红绳出来,放到了林清寒手上。
红绳不粗不细中间圈着一朵漂亮的银莲花,花瓣处隐约能看出些没被磨去的刻痕。绳身被人编出个好看的结,一边是一道粗捆,一边是两道细绳,不同的编织方法。末尾打了个好看的结,留出两条细线坠着晶莹剔透的白玉珠。
“绳身凝着我的灵力能暂缓反噬之症,玉珠从东海取的可以滋魂养魄,至于银花……”凌晏和说着抬眸看向林清寒,“我不骗你,我用了些手段能借它知晓你的位置,带与不带都在于你。”
风毫无预兆地吹过来,将刚燃起的火苗吹灭了。
凝着可以缓解反噬之症的灵力的方法,这手链上只会有一种,心头血滋养,难怪心口处出了刻字还多出些别的伤痕来。
蠢透了。
凌晏和看着林清寒,目光一错不错,下颌线紧绷。
下一瞬他瞳孔颤了一下。
林清寒垂头,随意地拿起那个红绳像是戴普通手链一样带在了手上,做完这些他抬起手晃了晃,暗红色的红绳将他的手衬得更加白皙,两颗玉珠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现在可以治病了吗?”
那双黑眸中蒙着的灰雾散去,露出难得的错愕来。
林清寒挑眉,抬手在凌晏和脸侧轻拍两下,戏谑道:“蠢货。”
“晚上我想见你。”
凌晏和略微偏头贴着林清寒的手心,锋利的眉眼缓和下来,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看你表现。”林清寒挑眉道。
安抚好凌晏和后,林清寒拿起桌案上的册子离开的房间,叶朝颜正坐在院中似乎等候多时了。
“他发了高热。”林清寒走到石桌前道。
叶朝颜点头并不意外:“从寒冰蚕中出来仅只有这个症状已是难得。”
“嗯,麻烦了。”
叶朝颜闻言没有说什么,她将准备好的草药银针拿起,朝屋舍走去,等走到门口时她倏地停下脚步。
“林清寒,明日你我二人聊聊吧。”
“嗯。”
待房门关上后,林清寒才翻开手中的册子。
不厚的册子留着两种字迹,前半部分是冥知雀所记的关于他这半月点点滴滴,甚至到了事无巨细的地步。
后半部分字迹很新,是苏念欢刚写的,句句记着凌晏和这段时间来的条条“罪状”。
“冥河七日,剜心头血,还真是无法无天。”
林清寒将册子合上,抬眸看向不远处,声音带了些冷意:“滚出来。”
“啧,他惹你生气了?”
齐泊沧不急不慢地从树丛里走出来,他拍了拍衣袖,沾在上面的树叶随着他的动作飘落下来。
林清寒睨他一眼,将册子收起来。
见他没有回答,齐泊沧的目光几乎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个遍,最后落到那有些泛红的薄唇上。
“你们二人如今是修成正果了?”齐泊沧好奇地问。
“我还以为你这样风流的性子应当会明白得快些,不成想倒是个蠢的。”林清寒毫不留情地说。
被人如此挤兑,齐泊沧不恼看向林清寒的目光带了些玩味,他上前两步在离林清寒一步之遥时锋利的剑刃便横在了他的脖颈处。
见状,齐泊沧毫不意外,他抬手捏住问心的剑刃:“看,我离你还有一步的距离便足以你拔剑。”
“林清寒,他于你而言是例外。”
剑刃偏移,划出一道血痕,齐泊沧骤然噤声。
“是吗?”林清寒挑眉看向他,语调上扬但话里的冷意却藏不住。
齐泊沧举起手,甘拜下风:“是我看错了。”
林清寒凝眸看了他一眼,才收回长剑:“苏念欢呢?”
“还在仙舟那边。”
林清寒颔首。
“你在这看着。”
撂下这么一句话后,面前的身影便消失不见。
见人离开,齐泊沧才得了闲工夫去摸脖颈处的伤痕,手上一片湿润,但他眼底没有任何怨念反倒染了些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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