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榭舟上前一步,包住虞煜预备藏在身后的手,柔声问:“疼吗?”
虞煜用古怪的眼神死死盯了他很久。
还是系统急得撞了他后脑勺一下,他才想起早被抛到不知道哪里去的剧情要求,没把“你真没出事?”脱口而出。
注意力转移到这上面,原本“感情受骗”的气,不知不觉消散了。
“……这句话该我问你吧。”犹豫片刻,虞煜别过脸,别别扭扭地问道。
他以为自己已经表现得够冷淡、够抗拒,都动上手了。
沈榭舟却轻笑一声。
疼痛?
多真实、多火辣的体验。
无论什么样的感觉,那都是虞煜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记。
他只求印记再多一点,仿佛这样,他就能够更靠近满身谜团却令他一眼钟情的美人更近一点。
从未有过这样疯狂的执念。
——他要留下这个人。
得到“她”、占有“她”、保护“她”。
“她”是自称为“唐妤”的,满口谎言的骗子虞煜。
第一次见面,便骗走了他曾以为如一滩死水的心。
而且,受骗者甘之如饴,还在想用什么样的手段,才能将这个小骗子永远绑在自己身边。
想起曾翻阅过的资料,其中提到过“唐妤”对某位年轻男子一往情深却惨遭辜负的痴恋。
沈榭舟的眸色微沉。
食指与拇指,捏住眼前人因侧过脸而恰好露在面前的泛红耳垂,指尖缓缓摩挲。
记吃不记打的典狱长阁下,如愿以偿换来了一顿受惊之下的暴躁猫猫拳!
“变态!”
“嗯。”沈榭舟执着地拉住虞煜的手,帮他揉着指节,“多叫几声,我喜欢你生气时的声音。”
因过度气恼而破音,不小心暴露原音的虞煜:“……”
他干脆自暴自弃,恢复原本清朗的男音,不再刻意伪声:“你想得美!”
沈榭舟眉眼弯弯,忙里偷闲亲了掌心攥着的白皙指节一口,赶着在被揍前夸道:“好听,再骂几句。”
虞煜:“……”
他闭上眼,松懈力气倚靠在侧身,痛苦地用额角抵住作为支撑物的墙壁。
不是夸张形容,而是头疼欲裂的感觉,真的渐渐在脑海里翻云覆雨,绞弄不休。
在虞煜头疼得想拿脑袋撞墙之前,柔软的手背已经替代了坚硬的金属,妥帖地包裹住额头,不让他受伤。
无人可见的一瞬,沈榭舟冰蓝色的瞳仁边缘隐隐泛红。
他紧闭唇瓣,把想要变尖的森冷猎齿藏在嫣红口腔里,手上帮忙按摩虞煜太阳穴、缓解疼痛的动作却愈发轻柔。
喜欢……虞煜。
全部都属于他。
绝对,绝对不会让出去。
第96章
首席狱医被以最快的速度从a区召来。
要看病的人, 从沈榭舟,变成了面色惨白,冷汗打湿后衣的虞煜。
在被沈榭舟打横抱到病床前, 他早已因仿佛从灵魂深处传来的剧痛而陷入昏迷。
“殿下。”忠心耿耿、跟随多年的老下属查看过虞煜的状况后,摇头叹了口气,“幸运又不幸, 和您一样的情形。”
“使用过隐藏血脉的秘术,不会像一般半兽人一样,因精神力不稳定或暴动而突然发疯。”
“然而属于强势血脉的诅咒,是一旦被选中、就无法回转的返祖觉醒。”
“和进入过圣殿的您不一样, 情形要更糟。他现在无法控制自己,接下来每一次觉醒, 都会消耗大量生命力。”
狱医瞧出了这个他从小看大的孩子身上不同寻常的情绪波动。
他曾以为自幼年被迫离开母族后,沈榭舟会一直保持原先那副模样, 仿佛游离在世界之外,冷眼睥睨世人。
没想到, 今天竟破天荒从他身上嗅到了点人味儿。
原本直白的话语,不由得多出几分隐晦:“在定时炸弹不知道何时引爆前……抓紧珍惜时间吧。”
“如果我带他回王都?”沈榭舟俯身,手搭在透明的特制金属罩上。
胶囊般的金属医疗器里, 躺着睡梦中还眉头紧皱, 神情不安的虞煜。
他好像在做噩梦。
“未经允许擅自回都,陛下不仅会勃然大怒,还会更加忌惮你。”
老狱医见打消不了沈榭舟的意志, 继续补充道:“况且这孩子已经成年, 成年后才突然出现觉醒征兆, 是十分稀奇的事情, 怕是圣殿也无济于事。”
帝国圣殿, 是为半兽人们烙下禁制的圣地。
只有身上拥有烙印,才意味着是不会发疯、不会反叛的合格奴隶。
圣殿是秘术的起源地,也是唯一的仪式实施地。
进入圣殿的秘钥,掌控在皇帝手中,是为鞭笞天下的至高权柄。
“我知道了,多谢您。”沈榭舟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
他几乎贴在透明罩上,无声凝视着罩中美人。
医生摇着头叹息离开。
“天生的孽缘……”
不知过了多久,虞煜悠悠转醒。
出现在他面前的人,除了昏迷前见到的沈榭舟,另一个人竟然是……
四肢带有沉重枷锁,脖颈上也佩戴特制囚环的唐域平!
身为一直有流言说将因叛国罪被判处极刑的重刑犯,唐域平能在监狱里出入已经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
尽管他身后还站着两名负责押送的狱卫。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走进来关门后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不是关心虞煜身体状况。
而是斩钉截铁。
“这门亲事,我准了!”
……准个鬼啊?!
虞煜内心充满了吐槽欲望。
脑里传来如针锥般的刺痛感,令他现在只能虚弱地半躺在床上,用眼神瞪着气氛莫名融洽的两人。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唐域平没有说话,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沈榭舟于是开口道:“这便是我要同你谈论的交易内容。”
“和我缔结正式婚约,我会帮唐域平假死脱身,离开这里。”他没有用“你父亲”三字指代虞煜如今“名义上”的父亲,而是直呼其名。
虞煜没有注意到措辞的细微差别,自醒来后愈演愈烈的痛觉令他无暇他顾:“我要是不答应呢?”
闻言,沈榭舟抬手从腰间抽出银白色的配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唐域平。
他眼睛一眨都不眨,手极稳。
仿佛虞煜只要吐露出一个“不”字,下一秒唐域平的脑袋就会炸开一个大洞,死于非命。
“帮助死囚假死脱生,是重罪。”虞煜的语气同样冷静,好像眼前危机,并不能令他触动分毫。
从大脑最深处传来的剧痛,令他眼前景象开始模糊,思绪也有些混乱。
虞煜没有表现在脸上,他还是那么镇静。
只有沈榭舟发觉,虞煜原本自然垂落的手指在轻轻颤抖,搓揉着床单,抓出道道褶皱。
“唐伯父是个聪明人。”沈榭舟看了眼唐域平,放下枪,重新插回腰带。
被人用枪抵住脑袋,从鬼门关走过一遭,身戴重刑犯枷锁的唐域平脸上没露丝毫慌乱之色。
他点点头,默许了沈榭舟看似嘲讽的夸赞。
沈榭舟没理会他,径直走近看似在沉思,实则视野逐渐失去焦点的虞煜。
他单膝跪在病床上,拉过虞煜无处安放的手与之相扣,另一只手则熟稔地贴近虞煜的太阳穴,用着巧力揉捏帮他缓解疼痛。
手指很冰,好似散发着寒意的高山冰雪。
冰冰凉凉的触感温柔地按揉着小圈,仿佛有细微的什么东西沿指尖接触的地方流进来,渐渐镇压下脑海里山呼海啸般的阵阵潮涌。
眨了眨眼,视线重回清晰,映入虞煜眼帘的第一眼,便是沈榭舟格外英俊的迷人侧脸。
“你……”虞煜这才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唰地抽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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