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闻嘉小时候发育晚,又挑食,体质很弱,现在的他不是当年那会儿了,他经常健身,身体练得很结实。他明白一个健康的身体对医生有多重要。
-刚才在手术室。
-今天上班。
池镜收到这两条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丁铭都钓满一桶鱼了。
池镜回消息问他:今天值班?
余闻嘉回:不值。
然后他问:晚上你去不去吃饭?
他说的是余爷爷组织的中秋家宴,池镜知道。
池镜:去。
余闻嘉:嗯。
池镜:几点下班?我顺路接你。
余闻嘉:你方便?
池镜:很方便。
余闻嘉:医院门口堵,我在学校西门等你。
池镜:好。
池镜本来还准备去接家里两位长辈,那两位说用不着,说到时候跟余爷爷一起过来,有车送。
顺路去接余闻嘉前,池镜还得顺路去接池明。这小子中午有饭局,喝酒了,一下午酒还没散,开不了车。他平时喝多都是助理帮他开车,今天节日,助理放假休息了,没人管他。其实他可以叫代驾,或者打的,但他偏不,他就要使唤他哥跑一趟。
池镜那种稳重又带着点爹系属性的性格其实跟家庭环境有很大关系,他弟虽然就比他小两岁,看起来有脾气有个性,不像个万事要靠哥哥的人,但他骨子里其实很依赖池镜。
池父过世得早,池镜过去那些年在家里担任的其实一直是类似于家长的角色,他会照顾到所有人,他弟,他妈妈,他姥姥。
年少的他就像一棵新生的树,抽芽冒枝,越长越盛,让人倚靠。
池明现在就还靠在这棵树上——不是还没长大,只是因为怀念。
池镜来公司前,池明还窝在游戏室打游戏,中午的饭局是沈静司跟他一起去的,下午沈静司在办公室休息间睡了会儿,走前去游戏室看了一眼。沈静司家境富裕,本身就是个富二代,他有24小时贴身司机,不是公司职员,是他自带的。
他说让司机送池明一起回去,池明拒绝了。
“我叫我哥了,他一会儿来接我。”池明看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啪啪”按着,嘴里还咬着一支烟,“沈总路上慢点儿。”
沈静司站在他身后,手绕到前面抽走了他嘴里的烟,摁进了一旁的烟缸里。
池明坐进池镜车里的时候,身上烟味酒味都没散,池镜微微蹙眉:“你还是去路边打个车吧。
“干什么?”池明戴上安全带。
“身上一股味儿,从哪个酒池肉林里跑出来的。”
“瞎扯。”池明乐道,“我就抽了一根烟,还给人半路掐了,酒我都是中午喝的了,哪来的味儿啊。”
“你自己闻不着。”
“那我管别人呢。”池明说着往池镜那边凑凑,“来吧哥,感受一下酒池肉林的味道。”
“滚。”池镜笑着说。
车行半路,池明发现路线好像是往余闻嘉学校的方向,他问池镜:“去接余博士?”
“嗯。”池镜点头。
车缓缓驶到学校西门,今天中秋,学校没什么人,校门口零星几个学生,余闻嘉站在校门不远处的路旁,个子高高的很显眼,让他更显眼的是他手里拿着的一束浅蓝色的花。
池明以为自己看错了,打开车窗定睛看了看。
池镜也以为自己看错了。
“什么情况?”池明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眼睛都睁圆了。
池镜把车开到路边,停在了余闻嘉跟前。余闻嘉看到坐在副驾的池明,似乎是愣了一下。他还没上车,池明先从窗口探出头去,盯着他手里那一小束浅蓝色的花花。
“这是干嘛?”池明眨眨眼睛。
余闻嘉没说话,上车后把花递给了池镜。他坐在池镜后面,手探到前座,把花放在了池镜身上。
池镜垂眼看着身前的花束,愣愣的。
池明一副活见鬼了的表情:“……这是抽什么风?”
“节日,送个花。”余闻嘉苍白地解释。
花是余闻嘉下班后专门去花店买的。他要池镜把他当“男朋友”,当然要做点“男朋友”该做的事。节日送花可不就是恋人之间会做的事,虽然中秋送花有点牵强。
不过他不知道池明会过来。
池明沉默两秒,转头看着他,一脸正经地开玩笑:“就光送我哥?怎么没我的份?”
“不知道你来。”余闻嘉说。
“那回头给我补一束。我指定。”
“嗯。”余闻嘉随口应了声,头偏到靠窗的那边闭上了眼,他24小时没合眼了,太累了。
池明还没这么神经大条,这么个理由可糊弄不了他,他转头要跟余闻嘉说话,发现他头靠着窗眼睛都闭上了。
“刚上车就睡啊,累成这样?”
余闻嘉闭着眼睛“嗯”了一声,声音里透出疲惫。
“行你睡吧。”池明压低了声音,把池镜怀里的花拿过来看了看。
池镜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随后启动了车子。
余闻嘉肉眼可见的累,怕吵着他睡觉,兄弟俩一路上没说话。
余闻嘉在车上眯了一会儿,快到饭店的时候醒了,睁眼看到旁边座位上放着他买给池镜的花束。
“醒了?”池镜看着后视镜。
“嗯。”余闻嘉揉了揉太阳穴,又闭上眼睛缓了会儿。
池镜把车停好,下车的时候池明手机响了,他走去一边打电话。
池镜和余闻嘉还坐在车里。
“你节日有送别人花的习惯?”池镜在沉默中问了一句。
“没有。”
“那这是……?”池镜转头看着那束花。
余闻嘉说话向来简明扼要,只挑重点,不会解释那么多。
“送给未婚夫的。”他说。
第25章 我要审你。
25
在余闻嘉看来,快要结婚的对象称之为未婚夫没什么问题。
池镜沉默了几秒没说话。他自认为了解余闻嘉,一直以来都觉得他是个内敛深沉的人。他寡言,审慎,不露声色,习惯将自己包裹起来,有时候就连池镜也看不透他。
高中时期的疏离,驻外六年的空白,其实早在无形之中拉远了他跟余闻嘉的距离,让他淡忘了余闻嘉原有的、最本真的特质。
——他就像一阵风,无声无息,没动静的时候让你感受不到他,一有动静就把你打得措手不及。
就像那晚,这阵风迎面就朝池镜卷过来,将他裹挟走,让他没有一点思考的余地——或许有那么一点,但池镜没有思考出答案。
形婚的事,池镜到目前为止还是顺其自然的心态。
他原以为余闻嘉也一样。
两人无声对视了几秒。
“订婚了才能叫未婚夫。”池镜回过头去,语气随意地说,“你这么称呼我合适吗,余博士。”
“可以订。”余闻嘉说。
“形婚就不搞那么多流程了。”池镜背对着他说。
余闻嘉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好。”
池镜转头看了眼后座上的那一小束花,问余闻嘉:“特意买的?”
“嗯。”
“要做戏的话……花要带进去吗?”
余闻嘉的眉头很不明显地皱了一下,他说:“看你。”
池镜想了想,说:“还是不带了,这么故意,显得做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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