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快速闪过刚刚电话里霍屿说过的,有关严策的个人信息。
Beta,24岁,父母双亡,最重要的是,他是联邦委员长的秘书,也是心腹。
严策倒了一杯茶递给他,态度不卑不亢,像是完全不在意霍起行的冷漠:“霍少校,我猜,你现在一定在想,我这样平庸的人居然也有资格当委员长的秘书。”
霍起行扯扯嘴角,仰头喝了一口茶,没有说话。
“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和你相亲。”严策不恼,继续闲聊似的跟他搭话,他叹口气,非常苦恼地说:“霍少校,可不可以冒昧的问一下,以你的身份条件,可供挑选的相亲对象应该很多才对,你父亲为什么会选中我呢?”
“因为你是委员长的秘书。”霍起行单手撑着脸:“而且,你还是Beta。”
“哦?”严策狐狸似的笑了一下,发现什么八卦一样,连忙问:“Beta不应该是减分项吗?毕竟Alpha和Omega才是绝配,而是你还是S级,我听说S级Alpha易感期时x需求会特别旺盛,普通Omega根本安抚不了。必须得是匹配度特别高的才行。”
霍起行眉心一跳,敏锐地察觉到严策似乎是在打着八卦的名义套他话。
他张张口,从前不经思考就可以脱口而出的那句“因为我讨厌Omega”在此刻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纪云翻来覆去地琢磨着霍起行临走前说的那句话。
“我也喜欢西柚。”
什么叫他也喜欢?他凭什么喜欢?
纪云又喝光了一杯酒,他喝得很急,眼角眉梢都红透了。
喜欢说一些模棱两可容易引人误会的话难道是Alpha的天性吗?
纪云心脏砰砰狂跳,指尖微微泛着麻意。
但很快,纪云又想到什么,浑身血液极速冷却。
霍起行根本不知道他的信息素其实是西柚味。
他说过的,自己的信息素就像发酵过头变质的果酒,很酸,难闻,令人作呕。
纪云面色苍白,握着酒杯的那只手抑制不住地颤抖。
心脏像被细而韧的鱼线紧紧缠绕住,密不透风,闷闷地喘不过气。
“小纪,你怎么在这?我找你半天了。”方问一端着酒杯走过来,轻轻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
纪云被吓一跳,眼神闪烁着低下头:“你找我有事吗?”
方问一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转身去一旁的桌子上端了一碟小蛋糕递给他,“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又低血糖了吗?先吃点吧。”
“……谢谢。”纪云接过,沉默地吃起来。
方问一盯着他被蛋糕塞得很满的鼓鼓的脸颊,以及忽闪忽闪在白皙侧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的浓密睫毛,心脏瞬间膨胀的像浸过水的发糕。
他抽抽鼻子,皱起眉:“小纪,你刚才去哪儿了,抽烟去了吗?”
纪云点点头。
“和谁?”这句话方问一没问出来。
他想到两周前,纪云发情期时,那个被接起又挂断的电话。
方问一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他深呼吸一口,死死攥紧拳头,笑着说:“难怪刚才没见到你呢。不光是你,霍起行我也没见,找了一圈才听霍屿说他相亲去了。”
纪云猝不及防被噎到,咀嚼的动作停止,抬起头,眼神有片刻的迷茫:“……相亲?”
“对啊。”方问一摊手:“霍伯伯给他介绍的,听说对方是联邦委员长的秘书,年轻有为。”
“……这样啊。”纪云放下手里的盘子:“我想先走了,低血糖有点难受,你帮我跟霍屿说一声吧。”
“纪云!”
方问一装模作样地在后面喊了一声,纪云头也没回。
疼,还是爽?
方问一说不上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或许都不是。
纪云从来都是这么绝情。
既然对他是这样,那方问一希望他能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
回去的路比来时的路漫长很多。
纪云觉得可能是因为自己喝醉了,他晕晕乎乎回到宿舍。
在力气被抽干之前爬上床,把头蒙进被子里休息了很久,这才感觉呼吸没有那么干涩了。
纪云揉揉酸胀的眼睛,懵懵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白炽灯在他的视线里逐渐出现很多个重影,像被什么东西大力撕扯着。
混乱,分裂。
看着看着,纪云忽然嗤笑一声。
他真是疯了,才会觉得霍起行对他有那么一点与众不同。
霍起行是什么人?
第一次见面就咬了他一口,甚至差点强行标记他。
事后还能当作无事发生一样和其他人一起嘲讽他,还往他脸上吐烟。
纪云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浑身冷汗直流,不知道到底是冷还是热。
他捂着心脏坐起来,缓缓平复着呼吸。
霍起行算什么?
表面上装得那么清高禁欲,本质上也不过是一个好色之徒。
一边在网上和泡泡打得火热,现实里又能毫无顾忌地临时标记另外一个Omega,参加个宴会还不忘和联邦委员长的秘书相亲。
纪云嘴角噙着一抹冷淡的笑,简直越想越气。
“嗡嗡嗡——”
纪云猛地回神,拿过桌子上的手机。
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纪云眼睛都不带眨的直接挂掉。
挂断了?
霍起行诧异地看着手机,又拨过去一次。
同样的结局,这是甚至比上次挂断的更快。
霍起行抿起嘴唇,冷冷地看着旁边悠闲的方问一,“纪云呢?”
“我怎么知道?”方问一耸耸肩,表情明明没什么变化,但给人的感觉就是很不爽:“霍少校,你找他有事吗?”
“找他还需要向你汇报?”霍起行下巴微微扬起,满脸不屑:“你是他什么人?”
“朋友、竹马、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快十年的哥哥。”方问一嗤笑一声:“总之,应该比你和他的关系近点。”
“……”霍起行目光沉沉地盯着他,眼神晦暗不明。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方问一,做人不能太贪心。”
霍起行玩味地笑笑,声音很轻:“想两头吃,你配吗?”
霍起行不知道给纪云打了多少个电话,全部被他无情地挂断。
霍起行脸色冷的要死,周围想要和他搭讪的人看到他的表情全都识趣地躲开。
又怎么了?
霍起行觉得纪云的情绪简直比第一区的天气还要善变。
他有点生气,又担心他是不是生病了。
突然,手机震了两下。
是泡泡。
泡泡发来了一段新的视频,看上去像是才拍的,上次领带在手腕上勒出的红痕已经淡得快要看不见。
他身上罩着一件白得近乎透明的衬衣,正半跪在床上用一个玩具玩自己。
裸露在外的皮肤全部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粉,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掏出来一样。
【泡泡:哥哥,好看吗?】
霍起行眼皮狂跳,他死死咬住牙,暗骂一声。
在松柏信息素扩散至整个大厅之前,拿起手机走出去。
霍起行把油门踩到底,一路把车开得飞快。
纪云不是抽疯了,他就是不开心,而且这股邪火是冲着他来的。
虽然霍起行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自己又哪里惹到他了,但他几乎可以确定。
霍起行已经从纪云的行为中逐渐琢磨出一套规律。
纪云越不开心的时候,就会越开放,和他聊天的尺度也就越大。
相反,一旦他表现出害羞和纠结,就代表他对在网络上匿名和霍起行聊天这种事有一点小小的愧疚。
【泡泡:哥哥,你为什么不理我?[哭哭]】
霍起行没搭理他,他回到家,打开书房旁边那扇紧闭的,上着锁的房门。
这间房间像是很久都没被人打开过,地上那层薄薄的灰尘随着他开门的动作轻轻扬起。
霍起行掏出钥匙,打开房间里那个足有一人高的,摆放着各种各样止咬器的陈列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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