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个月后,长庆楼。
“来了,来了。”
“您请稍等,马上好——”
“您请拿好,小心别洒了啊!”
大力将手上拎着的两个食盒,递给身穿制服的警员。
“大力,你们店是越来越忙啊啊。除了前阵子,你同你少东家来我们巡捕房外送,现在几乎都是我们派人来取。”
“没法子,我们店里这阵子实在太忙,腾不出手不是。这样,下回几位警官要是亲自来我们店里吃饭,我们请您喝一壶杏花酒,啊。”
“这可是你说的啊!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一言为定。”
大力送走这名警官。
不一会儿,又有两名手上夹着公文包的人走进店里,大力又忙迎了上去。
“几位爷,里面请,里面请。”
“几位,想吃点什么?”
“红烧狮子头同咸菜蚕豆吧。我听说这两样一起点,能便宜个五分钱,是不是?”
“对,是这样。来,两位,您坐!”
大力应声着,领两位公务人员到刚刚收拾干净的的空桌坐下。
…
“阿笙啊,还是你有办法!”
阿笙从楼上包间下来,被爹爹给叫住。
方庆遥将阿笙拉到一旁无人的角落,笑得是合不拢嘴。
谁能想到,他们只是给巡捕房送了几样新鲜便宜的家常菜,竟引得槐南路上其他的公职人员,以及上班的文员都爱上他们这吃饭呢!
阿笙还特意为这些平日里上班的公职人员,专门备了所谓的“实惠套餐”。
就是这“实惠套餐”,量走得最多,也让他们的生意再一次红火了起来。
从前,他们食堂灶台到三点是定然要歇火的。
这阵子,可几乎是从上午,一直忙活到晚上。
唯一的区别便是客人多跟少的不同罢了。
阿笙今天在厨房,前头两边来回地跑,出了满头的汗。
尽管累,却十分地高兴。
他咧开嘴,手里头比划着,“全是经营有方。”
马屁拍得方庆遥那叫一个舒坦。
“你这孩子。行了,忙你的去吧。”
阿笙高兴地忙活去了。
…
长庆楼的生意是一日比一日好。
日日满客。
时常有身穿制服的警员进出,还有穿着西装、文员出入长庆楼。
几乎可以说是成为长宁街的一景了。
相比长庆楼的满客,对面的福满居生意竟显得清冷了不少。
福满居本就是走的低价,所谓“优惠套餐”对早就习惯了低价的客人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吸引力。
对于新客人的吸引力,更是有限。
毕竟长庆楼的“优惠套餐”可不是来来去去就那几样,而是每隔几天,便换一样套餐。
有时候,“优惠套餐”里头,还会有糖醋排骨这种价格稍高的菜,可依然不涨价!
客人们自是趋之若鹜。
这一回合,福满居可以说是搬起石头,重重地砸痛了自己的脚。
第73章 要命一条
“来,二爷、胡队,我敬您二位一杯。感谢您二位长时间以来对长庆楼的照拂。”
长庆楼二楼包间,方庆遥站起身,手里头端着一杯太白醉,向桌上的谢放以及胡言鸿两人敬酒。
这顿饭,是掌柜的方庆遥做的东。
长庆楼这一次能够走出困局,可离不开这两位的鼎力相助!
谢放跟着起身,双手托着酒杯,“方叔言重,我同阿笙既是朋友,不过张个嘴的事。是阿笙聪明,想到了这个法子。也是您经营有方,才会让长庆楼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受到大家伙的肯定。
倒是这顿饭,让方叔破费了。”
胡言鸿原先是坐着的,并没有要起来的打算。
见谢放对方庆遥这般客气,这才忙跟着站起身,亦是端起桌上的酒杯:“方掌柜的客气!应该是多谢您同少东家,让弟兄们几个总算不再出任务以后饿得前胸贴后背才是!
二爷说得一点不错,少东家聪慧!他日定当有一番作为!”
当儿子的被肯定同夸赞,当爹的哪有不高兴的,方庆遥上扬的唇角压根压不住,“哪里,哪里!咱们开酒楼的,做的不就是这个生意么!您二位实在是太过客气!我干了,您二位随意!”
方庆遥仰头,将杯中的太白醉一饮而尽。
…
阿笙手里头端着放着佛跳墙的托盘,推开包间的门,从外头进来。
见二爷手里头端着酒,他疾步走进包间,忙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上,在爹爹方庆遥以及胡队胡言鸿两人错愕的目光注视下,弯腰将二爷手里头的酒杯给取走。
另外,从桌上拿了一个空杯,倒上茶。
阿笙将手中的茶杯递到二爷的桌前,手里头比划着,“您不是说过,大夫说您的身体,需将养着,不能碰酒么?”
谢放解释:“只是小酌一杯,应当无……”碍。
话尚未说完,对上阿笙不赞同,甚至微微带了些责备的眼神,谢放只好改了口,语气温和,“好,好,听你的。”
谢放只好转过身,对方庆遥道:“抱歉,方叔。因着身子原因,不大能喝酒。这一回,只好以茶代酒。”
阿笙这才松开了微拧的眉。
方庆遥先是愣愣地瞧着阿笙从二爷手中夺过酒杯,又听着二爷那句“好,好,都听你的”,有些出神。
阿笙对二爷会不会太无礼了一些?
奇怪的是二爷,竟一点也不会生阿笙的气么?
听见二爷的话,方庆遥忙回过神,摆着手,“没关系,没关系。自是身子要紧。”
谢放朝方庆遥,胡言鸿两人举了举杯,“方叔,胡队,请——”
胡言鸿稀里糊涂地喝下了这杯酒。
夹菜的时候,还在想着阿笙进来,从二爷手中夺过酒杯,又擅自做主给二爷换上茶水的那一幕。
不知怎么的,想起自己有一回胃疼,却因家里来了客人,不得不作陪。
妻子也是这般,冲进来,夺过他的杯中的酒……
嗯。
他在想什么?
他这脑子,看到阿笙同二爷,怎么会想到他妻子过去?
一定是他方才那一杯喝得太急,吃醉了!
…
“什么叫不可能?你的意思是,我在栽赃你们长庆楼,这虫子是我自己给放进去是吗?!”
吃饭的点,楼下大堂的伙计忙碌地上着菜。
倏地,一声粗里粗气的质问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一位年龄大约在三十岁上下,体型微微有些胖的男客指着自己汤碗里浮着着的虫子,
大力见大家伙都在看着他,半点没有着慌,尽可能地解释:“这位客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咱们店的卫生一向很干净,从来没有客人反应过,这菜里头有虫子。
所以,我寻思着,会不会是夏天蚊虫多,一不下心,就有飞虫进咱们盘子里了?这样,我给您换一碗?您看怎么样?我这就去让厨房——”
大力好歹在酒楼做了这么长时间,不至于饭菜里头是不是真的进了虫子,还是客人故意找茬都分别不出来。
只是遇上这种“讹人”的事,他们打开门做生意的,怕事情闹大,影响店里生意,大多数情况,为了息事宁人,也唯有忍着。
“等会儿!你们店里有虫子,只是给我换一碗就算了?你们必须要给我把这一桌全免了!还得给我赔礼道歉。”
大力瞧着客人点的一桌的名贵的菜,便愈发确定,这位客人定然是来找茬的,他忍着火气,“抱歉,这事我做不了主,我替您叫我们的掌柜过来。”
大力尚未去叫掌柜的过来,那位客人便已经嚷嚷了起来,“掌柜的,掌柜的——
…
楼下那位客人声音极大。
方才方庆遥便听见楼下的动静了,只是因着谢放同胡言鸿两人在楼上包间,也便没有像以往那样第一时间下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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