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闭,竟当真睡了过去。
“呜——”
“呜——”
阿笙是被火车的鸣笛声给吵醒的。
阿笙睁开眼睛,但见车厢内亮着昏黄的灯。
怎么亮灯了?
脖子有些酸,阿笙将手捏在脖子上,转过头,往窗外一瞧,吓一跳。
窗外的天色竟全部都擦黑了,唯有前头亮着灯。
想来是火车到站了,前头的光亮,便是下一站的月台。
要不然,火车途径的地方,大都是荒郊野岭,不可能会有光亮。
阿笙的猜测是对的。
的确是火车到站了。
“醒了?可要下车走走,稍微活动一下身子?”
听见二爷的声音,阿笙转过了脑袋,眸子微微睁大。
这火车停靠时,还能下车走动么?
谢放瞧出他眼底的疑惑,出声解释道:“火车停靠的时间有限,不过因为火车上卖的东西比较贵,还是会有百姓选择下车。买点吃的,喝的,或者是单纯坐累了,下去活动活动。
只要动作不太慢,赶在火车开动前回来便没有问题。可要下去走走?”
阿笙刚醒,这会儿倒是没觉着渴或者是肚子饿,倒是好奇:“若是没有赶上火车怎么办?”
“那便只能重新买票,坐下一列火车了。当然,若是身上带着票,也可以搭乘下来一列同程火车。因为火车还是没有办法停下来的。”
只能往前开。
就像是人生。
无论错过什么,失去什么,时间都只会往前,生活只能继续。
谢放深深地望着阿笙。
幸好,他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阿笙并未留意到二爷的眼神,他的注意力还在二爷方才所说的话上,“那若是同家人或者是朋友一起出行的,岂不是会同家人朋友被迫分开?”
谢放点头:“是这样。没事,若你真想下去活动,我陪你。”
末了,补充了一句,“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
阿笙睫毛轻颤,脸颊生红。
二爷现在这些话,怎,怎的张口就来。
…
两人说话间,火车缓缓停靠站台。
“卖烧鸡啦!美味又香喷喷的烧鸡。”
“烧饼,可口、热腾腾的的烧饼——”
果然,站台外,热闹非凡。
听着这一声声叫卖声,恍惚间,阿笙以为自己还在符城,他现在就坐在长宁街的摊位上。
只是小贩的口音已然发生了变化。
虽听得懂,却已经同符城的口音已经有着极大的变化了。
阿笙探着脑袋,往外看。
有旅客拎着大包小包,就着月台昏黄的扥骨感,往所要去的车厢挤的,也有人只有自身一人,只拎着一个箱子的。
有男子携同妻子儿女,赶着上火车;也有年轻夫妻怀里各自抱着一个,背上拎着包袱,急忙忙寻找自己的那节车厢。
还有旅客围在摊贩前,买吃的……
“二爷,阿笙少爷,我买了烧鸡,你们要不要尝尝看?”
福旺捧着用蜡纸包着的烧鸡,走进车厢。
一时间,包厢里,满是烧鸡的香气……
…
接下来的几天,阿笙同二爷,以及虞老爷子、小石头一行人,都在火车上度过。
阿笙亦是头一天夜里方才知晓,除却他们白天所乘坐的那节车厢,二爷他们还买了卧铺的位置。
当天夜里,他们便是在卧铺睡的。
每停靠一个站台,福禄或者是福旺便会下车买吃的或者是喝的。
阿笙眼见着,一路的风景变换,也瞧着这一站站停靠的月台,风土人情,都各有不同。
白天,阿笙亦会拿出画笔,记录沿途的见闻。过去阿笙忙,总是有空才能去长庆楼,将“作业”给老师,由虞老先生替他掌眼,在火车的这几日,阿笙作画时,老先生便会过来看个几眼,当场便会指出阿笙的不足。
是以,去往北城的一路,对于阿笙而言,新奇多过于辛苦。只除了,还是会想爹爹,想师父,想长庆楼的大家,想符城……
终于,火车抵达北城站。
…
下车时,阿笙紧跟着二爷。
“二少!”
谢放踏出列车,听见有人喊自己,谢放停下脚步。
他的身后,福禄、福旺同时停下步子。
阿笙亦是有些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位,身穿黑色长衫,须发有些发白的老者。
二少,莫不是……眼前这位是二爷在北城的仆人么?
“冯伯。”
认出来人,谢放笑着同大哥的管事打招呼。
冯伯笑着道:二少,许久未见。二少清瘦了。我奉大少的吩咐,特意来接二少。”
听见“大少”这个许久未曾听见的称呼,谢放神色微变,他轻勾了唇瓣,“大哥有心。”
冯伯笑呵呵地道:“可不是。自二少拍来电报,大少没有一日不关注火车消息的。是日里盼、夜里也盼,总算把您给盼回来了。”
第132章 被下面子
“来,二少。请随我来,我们府上的车已经停在火车外头了。”
冯管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谢放笑了笑,拱手作揖,“还请冯伯替我转告大哥,多谢大哥的好意。只是我此番并非一个人回来。等我先安顿过朋友,再回家给父亲请安,向大哥致谢。”
冯管事眼底闪过一丝鄙夷。
这段时日,总是听三少同大少谈起,二少在符城如何如何疑似脱胎换骨,不但办起了实业,还做起了善事,名利双收。
今日初初见到二少,觉着二少气质确实比过去沉稳许多,他只当二少当真转了性子。
这不,还是不靠谱呢么?
哪有人近一年的光景未曾回过家,这回家的头一日,不想着回来给老爷请安,竟还要安顿什么朋友的。
似是才注意到谢放身边站着的三位生面孔,冯管事将目光投向虞清松、小石头,以及阿笙,语气疑惑,“这三位是……”
这三个人老的老,小的小,站在二爷边上的那个少年瞧着也比二爷小上个几岁。
冯管事还当真是不解,这三个人,到底怎么会成为二爷的“朋友。”
佯装并未注意到冯管事眼底的鄙夷,谢放笑着介绍,“这位是虞老先生。虞老先生在绘画上造诣深厚,此次虞老先生便是带着他的孙子一同北上,参加北城即将举办的画展。
这位是虞老先生的爱徒,亦是我在符城所结交的好友,方笙。因着目的地一致,便结伴同行了。虞老先生、小石头还有阿笙都是头一回来北城,我自是要略尽地主之谊。”
原来这位老先生是个画画的。
还连人家孙子、徒儿也一同“结交”了,这事儿要是发生在别人身上,定然叫人发笑。可发生在二爷身上,还当真是见怪不怪。
二少爷从前在北城就喜欢办一些什么字画展啊,花卉展的,没事儿就去听戏,结交的朋友从来都是三教九流皆而有之。
近一年多未见,二少还是这单喜好呢。
他就说么,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哪能一下就变转了性子了。
冯管事笑着接话道:“既然都是二少的朋友,何妨一起请到家中做客?”
紧接着,听似委婉地提了一句,“二少,大少还有老爷,还在等着您回去呢。”
如果说,前面那句话听着像是个建议,可后面搬出“老爷”,则多少带着点不容人拒绝的意味了。
…
这个老奸巨猾的东西。
福禄在心里头低骂了一句。
到底是老爷的意思,还是冯管事拿着鸡毛当令箭,故意抬出老爷,就是为了给大少长脸呢?
偏偏,若是二爷这会儿当真不随冯管事回去,话传到老爷耳里,得知二少回北城没有第一时间回去请安,只怕就会被扣上“不孝”的帽子了。
大少派冯管事过来,根本就是为了摆他那长兄、长子的派头吧?倘若当真是重视、“想念”二爷,又怎会只派冯管事过来接他们?!还当真以为自己现在已经是谢家的家主了,态度居高临下的!真拿他们是傻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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