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双手放在阿笙的身后,半推着他往前头走,活脱脱一个老小孩儿。
阿笙鲜少见老师馋成这样,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许是北城的食物老师吃不大惯,每次上街,都是站在摊位前瞧瞧,坐下吃极少。
每回都是他做吃的,老师才吃得多一些。
…
算算时间,的确也差不多该出笼了。
阿笙便去拿了一块沾水的布,他动作娴熟地掀开笼屉的盖子,他低头瞧了眼成色,应当是差不多了。
阿笙比划着,让虞老先生稍稍往后站站,以免被刚出笼的热气给烫到。
“是不是可以吃了?”
虞清松配合地往后退了几步,脑袋却还是向前探着,一脸的期待。
阿笙笑着点了点头。
但见笼屉里头,一个个白皙软糯的糕点,被切成了方块状。
虽说老先生方才说了,只要尝一块便好,阿笙不可能当真只给一块给老师。
阿笙去拿了碗,动作流畅地用切刀,一连拨了三块,放到大碗里,重新将笼屉给盖上。
因着阿笙站在笼屉前,虞清松瞧不见糕点的模样,倒是闻见香气后,馋得更厉害了。
他他翕动着鼻子,嗅了嗅,“果然好香……”
阿笙笑着伸手去拿了放在不远处的筷子,他转过身,用眼神示意他先将碗给端出去。
虞清松瞧懂了他的眼神,他伸出双手,对阿笙道:“为师端着便好。”
阿生摇了摇头,眼底满是不赞成。
因着刚出笼,即便是装在碗里头,还是烫手。
他是常年在店里头帮忙,早就习惯了的。
阿笙率先往外走去,老爷子只好巴巴地跟在身后。
也就是小石头在午睡,这会儿还没睡醒,要不然瞧见爷爷这副嘴馋的模样,非好好嘲笑爷爷一通不可。
…
阿笙手里头端着碗,来到暖厅。
将碗筷放在暖厅的圆桌上,门口,虞清松正好也正好迈进来。
阿笙咧开嘴,他将手里头的筷子,给老师递过去,手里头比划着,“这是我头一回做,老师尝尝看,合不合胃口。小心烫。”
“好。”
虞清松迫不及待地接过,将筷子伸向碗中。
倏地,老人顿住了动作。
瞧着碗里头,他已经多年未见的熟悉的糕点模样,虞清松不可置信他抬起头,“阿笙,你,你这,这不是方糕。这是……茶糕,对不对?”
尽管虞清松方才同阿笙一起在厨房,可因为当时阿笙的身形挡住了笼屉,因此,他并未瞧见糕点的模样。
这会儿,才是他真真切切,瞧见糕点的头一眼。
阿笙露出两边深深的酒窝,他比划着,“是茶糕。我在报纸上瞧见的,是老师家乡的特产,对么?”
虞清松的家乡茶馆里,经常卖这种茶糕。
说是茶糕,可茶糕里头的馅儿却不是茶做的,而是用上好的肉末团成,制作过程当中并不含茶,只是因着通常茶楼里头才有这种糕点,故而得名。
也有芝麻馅儿的。
过去在家乡,虞清松最喜欢的事情之一,便是去茶楼听书,再点上一份茶糕,一壶茶,常常是一坐便是一个下午。
有时候兴之所至,在茶馆要一间包间,吃饱喝足,摊开画具,沾上颜料便画,一气呵成。
可自从家庭有了变故之后,他便再没有过那样的闲情逸致。
自离开家乡后,更是再未回去过。
如今,在这千里之遥的北城,瞧见自己家乡的特产,叫人如何不激动?
瞧见老师微红的眼眶,阿笙也偷偷跟着红眼睛。
他才离开符城几日,便已经想符城想得厉害,平日里自己下厨,也都是做符城的菜色多。老师离开家乡这般长时间,只怕思乡之情愈甚吧。
阿笙执起茶壶,缓缓地给老师倒了一杯茶,轻轻放至虞清松桌前,小弧度地比划着,“老师,这茶糕趁热才好吃,凉了就差一些味道了。”
“哎,好。好。”
虞清松瞧懂了阿笙的手势,他似是这才回过神。
因手颤抖得太厉害,虞清松用筷子夹了几次,才总算将茶糕外头包裹的那层糯米给戳开。
糯米层一经拨开,里头的肉汁便溢了出来。
虞清松用筷子夹着,吃了好大一口。
阿笙有些紧张地立在一一旁。
他今日是头一回做。
在符城的时候,他若是头一回尝试什么糕点,往往都有师父给他把关。这一回,纯粹是自己买了食材在厨房鼓捣。
肉馅的咸淡,糯米的软糯程度他都没甚把握。
原先想着若是不成功,他便一个人当点心或是外出写生时带上,以免浪费。
虞清松又咬了一大口。
直至一个茶糕悉数进了腹中,又夹了一块。
阿笙担心师父会噎着,忙将茶给递过去,老人摆着手,又吃了第二个,第三个……
直至吃到第四个,阿笙实在担心老师会撑破肚皮,他不得不握住了老先生握筷子的那只手,微微朝老师摇了摇头。
虞清松似是如梦初醒般,愣愣地停住筷。
他彤红着一双眼睛,端起桌上的茶,一口饮尽。
阿笙立在一旁,一脸的担心。
老师吃这么多,会不会当真身体出问题?
…
“走,阿笙。为师带你上茶楼写生去。”
虞清松忽地从座位上做起,拉着阿笙的手,就往外走。
阿笙瞪圆了眼睛。
去,去茶楼?
写生?
老师说的这几个字他都听明白了,可连在一起,他怎么反而糊涂了呢?
虞清松拉着阿笙的手,一口气走到走廊,忽地又顿住脚步,他转过头,对阿笙道:“你去房里,将画具给带上。喔,对了,披风、帽子以及护耳,可别忘了。”
从老师认真的神情当中阿笙意识到,老师并不是在说笑。
尽管阿笙对于老师忽然提出要去茶楼写生这件事诧万分,仍旧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阿笙不但去自己的房里拿了画具,披风、帽子同护耳,也去了老师的房间,将老先生平时穿的棉外套,以及保暖的帽子、护耳等也一并给拿上了。
虞清松在大厅里等了等,他一只手提着食盒,时不时地瞧了眼外面的日头。
阿笙今日的动作怎的格外地慢?
虞清松微皱着眉头,远远瞧见阿笙从走廊那边过来,刚要张嘴,瞧见阿笙两只手里拿着的自己的那件陈旧棉外套,顿时心下动容。
这孩子……
这会儿,虞清松恨不得小石头个女娃,这样他还能同方掌柜的商量,给两人订一门亲。
忽地想起阿笙同二爷的那点事,又只能在心底长长地叹一口气。
亏得小石头不是个女娃,否则,他可要比现在可惜多了。
阿笙走近,他将手中的棉外套,帽子连同护耳一起给老师递过去,瞧见虞清松手里头拿着的食盒,好奇地比划着,“老师,您这食盒里头装的是什么?”
他们不是要去茶馆么?
怎的去茶馆……还带着食盒?
见虞清松动手要将棉外套给穿上,阿笙便先拿过食盒,好方便师父穿衣。
虞清松将衣服穿好,动手在食盒外头拍了拍,“北城的茶馆能有这好东西?”
阿笙弯起唇。
想来,他做的茶糕应当是成功了?
“走,咱们出发去茶馆。”
…
到了街上,虞清松拦下一辆人力车。
阿笙很是意外。
平日里老师出行,可都是用走的,鲜少会叫车……
一辆人力车,在两人面前停了下来,人力车夫躬着身,热情地询问“两位爷,请问要去哪儿?”
虞清松双手作揖,“不敢当,小哥,北城说书最好的事哪家茶馆?”
“两位爷原是要去听说书呐?这要论说书,那必须得是听风茶馆的繆老先生呐。他老人家的说书,那叫一个流畅自如,味道纯正。整个北城再找不出第二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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