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把他们都带回来,重新审问。“
张通判听令,正要离开,外头进来一个衙役。
“大人,陆院长又来了。”
“他又来做什么。”丁知府很是不耐烦。
衙役道:“陆院长说,他找到了证据。”
顾清衍再次被带到府衙,来的路上便知道事情不妙。
果然,刚进公堂,便迎来指证。
“对,就是他。”
大夫低着头,满头大汗,口齿却清晰的很:“那日他抱着个浑身是伤的女人来医馆,让我治伤,老夫听见他咒骂陆二郎不堪为人,恨不得毒死他。”
“后来他还问我,什么药能毒死人,老夫就说断肠草入肚,神仙难救。”
“大人,老夫当时只是随口一说啊,真不知道他会下毒害人,而且如此狠辣,居然一下子毒死了四个。”
顾清衍心彻底沉了下来。
他看到,陆院长就坐在旁边,稳如泰山。
红豆气得颤抖:“你撒谎,少爷根本没有说过这些话。”
大夫擦着冷汗:“姑娘,当时你还晕着,你自然是没听见。”
丁知府沉声道:“既如此,之前张通判派人审问,你为何隐瞒不提。”
“我,我不知道会出这么大的事情。”
大夫连声道:“死了那么多人,我怕被报复,心想当时只是随口一句话,也没卖给他毒药,这不关我的事情啊。”
说着扑通一声跪下来磕头:“大人,真的不关我的事情啊。”
陆院长睁开安静:“丁大人,老夫已经查清,因丫鬟红豆一事,顾清衍对我儿怀恨在心,听大夫提及断肠草,便起了念头。”
“断肠草随处可见,采集不难,他得到足够的毒草后,买通了青州亭小厮,提前一日进入青州亭,将毒草下在了酒水米面之中。”
“传青州亭小厮王五。”
王五进入公堂,整个人都在颤抖,比大夫更加害怕。
他跪下来就说:“就是他,他给了我十两银子,说明日会赴宴,想提前看看青州亭,以免第一次进这样的名楼被人笑话。”
“小的不知道他会下毒,小的只是拿了钱,行了个方便。”
“事发之后,小的就想到坏事了,生怕自己要担责不敢告诉诸位大人。”
陆院长沉声道:“大人,顾清衍与我儿有仇,如今又有了人证,此案已破。”
话音未落,顾清衍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陆院长怒道。
顾清衍笑得停不下来:“我笑朗朗乾坤,你堂堂洪山书院的院长,天下读书人表率,为了阻止丁大人继续查下去,居然收买大夫小厮,故意污蔑陷害。”
他实在没想到,陆院长会直接带着两个证人出现。
“死到临头你还想狡辩。”陆院长冷笑。
“丁大人,如今人证已在,为何还不断案。”
顾清衍冷笑一声,看向大夫:“你说我向你询问毒药?”
大夫连声回答:“正是。”
“鹤顶红、千机草、马钱子、相思、天仙。”顾清衍一个个念道。
“实不相瞒,顾某对医术很有研究,药理通透,光是无色无味,能毒杀他人的药材,便能背出十七八种。”
“我要杀人,何必问你这老匹夫,难道是嫌自己命大,偏要留下破绽。”
大夫脸色煞白,握紧了双拳,挺着的腰杆儿都塌了下去。
陆院长意识到不妙:“会背医书算什么证据,世间毒药难得,可断肠草却随处可见。”
“那我当时不该问什么毒药能害人,而是该问,什么毒药不用买,随处都能采到。”
顾清衍看向陆院长:“陆院长既要收买,怎么不把这证词编得更加严谨一些,是时间太短,怕丁知府查到真相,所以才急急忙忙的拿我顶罪吗?”
陆院长冷笑:“王五亲眼见你偷偷溜进青州亭厨房,你又作何解释。”
“你我花了十两银子收买,潜入青州亭,是什么时候?”顾清衍问道。
王五瑟瑟发抖:“子时三刻,鸡鸣时分,正是人最困的时候,所以除了我意外无人发现。”
顾清衍嘲笑一声:“好一个子时三刻。”
“青州亭乃是府内最有名的酒楼,从早到晚宾客络绎不绝。”
王五抢声道:“那是白天,三更半夜的,我们酒楼也是要休息的,那日正好是我轮值看门。”
顾清衍却忽然问:“三更半夜,黑灯瞎火,你真的看清了我模样?”
“看清了,顾公子长得俊秀,我一眼就认出来了。”王五说道。
顾清衍哈哈一笑,朗声道:“大人,顾某说精通医术,并非谎言。”
“方才王五进门,我便观察到他双目浑浊,眼睛黯淡无光,是夜盲之症,到了晚上,他这双眼睛如同睁眼瞎,怎么可能看清眼前的人。”
“想必他怕被发现,故意隐瞒此事,夜间轮班时只会蹲守门口,不敢乱走乱动,不可能看清,更不可能带着我进楼。”
王五脸色震惊,哆嗦着嘴唇不敢说话。
丁知府看出来了,怒斥道:“王五,还不说实话。”
王五使劲磕头,额头都是血:“大人,我是夜盲症,晚上看不清,可我听见他的声音,就是他没错。”
可到了这地步,有脑子的人都能明白,这两个证人的证词是站不住脚的。
丁知府冷笑:“还不老实交代,来人,行刑。”
陆院长猛地站起身来:“丁大人,怎能对证人行刑。”
丁知府脸色一沉。
顾清衍再次开口:“确实不用对他们行刑,因为真正的凶手是谁,陆院长已经心知肚明。”
此话一出,公堂哗然。
尤其是另外三位死者的家人,更是连声嘶吼:“陆兄,你知道谁是凶手?”
“到底是谁毒杀了我儿子。”
“陆兄,你为何要帮他掩饰,莫非下毒行凶之人也姓陆。”
人群中议论更甚,甚至有人怀疑陆家兄弟阋墙,才惹出这么大的凶杀案。
陆院长惊声道:“你们不要听这小子挑拨离间,他为了性命,自然是要把罪名往别人身上推。”
“哼,我看不一定,陆兄你死了儿子,不急着找出真正的杀人凶手,却言东言西,可见这小子的话不假。”人群中,有人冷笑。
陆院长暗道不好。
果然下一刻,已经有人跪下来:“大人,陆家不想找到真凶,但我们想。”
“请大人彻查到底,为我儿报仇雪恨,我儿好好的参加陆家宴席,死的好惨,找不到凶手他在地下也不能瞑目。”
“请大人找出真凶。”
丁知府显然也这样想。
青州亭书生中毒闹得太大,青州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若是不能找到真凶,真相大白,他这个知府的履历上会留下污点。
“陆院长,此二人证词前言不搭后语,确实不足采信。”
丁知府开口道:“本官知道陆院长爱子心切,但事关重大,还需慢慢细查。”
陆院长脸色抽搐了两下,忽然掩面而泣:“大人,如今天热,我儿已死了五日,再不下葬,恐怕尸身都难保全。”
“诸位,我们的孩子同时中毒,命丧当场,难道你们就忍心看着孩子孤零零的停尸在此,不能入土为难。”
这话引起了死者家属共鸣。
一想到孩子七窍流血而死,还得接受仵作验尸,至今不能下葬,几人也是泪流满面。
陆院长又说道:“都是老夫的不是,太过宠溺彦和,让他与顾案首闹了矛盾,更不该仗着陆家脸面,想要出面说和,若不是老夫一意孤行,没有青州亭的宴席,也就没有了这桩惨案,这一切都是老夫的错啊。”
“大人,老夫懊悔至极,不求别的,只求大人让我带回儿子,让他能入土为安,这也是我作为父亲,最后能为他做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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