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衍没多问, 迅速上船,好一会儿才瞧见奚同贵带着另外三位举人回来。
关毅正满口抱怨:“不是说好了停留半日,我还想着好好吃一顿,结果饭刚到嘴边就得出发, 现在还饿着肚子。”
范丘虽然没抱怨,但脸上也带着不赞同。
奚同贵额头都带着汗:“快走,别耽误时间。”
竟是疾言厉色的呵斥,一点面子都没给表兄留。
关毅脸色一沉,正要反驳却被奚同舟拽住,直接把人拉了上去。
顾清衍皱眉,发现船员们的神色都不对劲,几个人刚上来,船长就下令开船,连补给的东西都还没运上来。
等商船远离码头,奚同贵才松了口气。
关毅满脸不忿:“到底怎么了?”
“同贵做事情向来妥帖,他催着我们出发,肯定有他的缘由。”范丘开口道,眼睛却也看向奚同贵,希望他解释。
奚同贵低声道:“我也是方才知道,梁溪城内有许多人都生病了。”
一听这话,在场的人神色大变。
古代人最怕的就是瘟疫,一旦传播开来死伤无数,并且没有有效的防疫治疗手段。
顾清衍也被这话吓了一跳,下意识看向夏柳。
两人都想到了方才的同僚。
“严重吗,可传开了?”顾清衍开口问,“为何码头上依旧热闹?看起来不像是有疫病传播。”
奚同贵低声道:“梁溪知府怕疫病传播,将患病的人圈了起来,不许人随意离开,暂时应该还未传开来。”
关毅范丘明显放松下来。
前者还说:“梁溪知府真是英明,没传开来就好,咱们快些走,走得越远越好。”
顾清衍却没那么轻松。
明面上没传开来,可奚同贵这样路过的商人都知道了,可见消息没瞒住。
为什么会瞒不住,是有患病的人藏了起来,还是实际上已经蔓延?
奚同贵见他们没闹,安抚道:“咱们没进城,应该是安全的,船上还有常备的药,待会儿我让书童多熬一些,大家都喝一点。”
闹了这事儿,大家都没心思玩耍,只盼着早些离开梁溪府。
回到屋中,顾清衍便担心的问:“那位大哥不会有事吧?”
“习武之人身强体壮,他带着任务,肯定没进梁溪城,应该比我们更安全。”夏柳分析道。
顾清衍点了点头,这才安心一些。
一会儿,奚同贵果然派书童送来熬好的药,苦得让人皱眉头,有没有效果另说。
商船原本计划在梁溪码头补给,现在急匆匆的离开,补给也没上船。
船上的粮食足够,但新鲜的瓜果蔬菜却不够了,第二天早晨就只剩下咸菜和鱼干。
章念昨天买的蔬果都派上了用场,顾清衍眼前的饭桌上还有一道菜。
多出来的那些都分给了厨房,但显然,一篮子菜不够一船人吃。
关毅忍不住又抱怨起来:“这让人怎么吃,看着就倒胃口。”
奚同贵没搭理他,跟小命比起来,不能吃新鲜蔬果算得了什么。
关毅多说了几句,奚同贵直接问:“你要这般不满不如现在就下去,要不要下,你做个决定,要下我这就让人靠岸。”
被当面怼回去,关毅黑了脸,却也不敢真的下去,只能重重甩上门。
顾清衍向来不参与他们兄弟的争端,站在码头瞭望梁溪方向。
若瘟疫是真的,还不知道梁溪要如何度过。
他忽然想,如果他能进城,在梁溪药店医馆签到的话,系统会不会爆出治疗瘟疫的药物?
但此刻也只是想想,毕竟他不可能为了这个万分之一的可能,以身试险。
“停下。”
号角声传来,船家脸色大变。
等走上船头远眺后,神情更是慌张:“是临时关卡,糟了,肯定是梁溪府的事情传开了。”
这次连奚同贵也慌张起来:“这可如何是好,能不能送一些银子,请他们行一个方便?”
船长只能说:“我去试试。”
带回来的却是坏消息:“关卡不肯放行,说但凡在梁溪府码头停留过的商船,都需要再次等待三日,三日后船上无人生病才能离开。”
“你傻啊,干什么说我们在梁溪下船了,直接说我们没停留不就好了。”关毅怒道。
范丘也慌张道:“是啊,我们也没停多久,为什么不让我们走。”
船长何尝不想,皱眉道:“两位举人老爷,不是我不愿意变通,而是他们手中有梁溪码头的册子,咱们的商船也登记在册,走不得了。”
船上所有人的脸色都难看万分。
顾清衍提醒道:“既然只需要等待三天就能离开,那就等三天,当务之急是先把船只挺好,最好是寻个人少的地方,否则人多了,被感染的可能性更大。”
船家觉得很有道理,见奚同贵也不反对,就照着顾清衍的话做。
夏柳伸手扯了扯顾清衍衣袖。
回到船舱,夏柳低声道:“顾小公子,不如拿出寿国公府的名帖来,请关卡放行。”
顾清衍摇头:“不行。”
“我们暂时是安全的,如果这时候打着寿国公府的名头离开,万一瘟疫扩散,到时候国公府就要承担这份罪名。”
顾清衍一口回绝了。
夏柳听了也觉得有道理。
“你干什么!”
顾清衍猛地打开门,是关毅和范丘,两人正趴在门口偷听,被章念逮了个正着。
被当场抓住,关毅不但不懊悔,反倒是叫嚣道:“顾举人,你是不是有办法离开这儿,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可不能丢下我们自己跑了。”
顾清衍被气笑了:“关举人与其关心我,不如多关心关心你自己,那日在梁溪码头上,就属你走的最远,吃的最多。”
说完碰的一声把门关上,差点撞到关毅门面。
他骂骂咧咧的离开,却又不敢太大声,怕顾清衍真有办法走,到时候不带他。
夏柳皱眉:“顾小公子若是不耐烦,咱们可以单独雇一艘船。”
“不必麻烦了,虽然关毅讨人厌了一些,奚家兄弟做事却妥帖,奚家的船也不错。”
顾清衍摸了摸章念脑袋:“干得好。”
章念低声道:“他们俩还举人呢,跟小人似得。”
很快,奚同贵听到了消息,还特意来为表哥道歉。
顾清衍自然不会迁怒,甚至很是同情,奚同贵有这么一个表哥,等抵达京城后烂摊子多的是。
等他一走,夏柳却奇怪的问:“顾小公子,你与奚家人关系很好吗?”
“有什么问题吗?”顾清衍反问。
夏柳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如实说起来。
“京城也有一个奚家,做着皇商的生意,很有几分富贵,而且是少有的女子当家做主的人家。”
顾清衍点头:“我知道,奚同贵也曾提起过。”
“但顾小公子肯定不知道,奚夫人膝下只有一女,早就放话出来要招婿,让女儿来继承家业。”
顾清衍不太明白夏柳的意思:“这有什么问题吗?”
“原本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夏柳压低声音:“但传闻这位奚小姐与侯府公子有私,可侯府的公子,即使是庶出也不可能入赘,所以奚夫人强压着女儿另外选婿。”
“很是闹了几场不愉快,如今满京城都知道奚小姐的事情,原本就是入赘,闹成这样哪儿还有好男儿愿意。”
“所以奚夫人不得已而为之,只能从别的地方选女婿。”
顾清衍挑眉,夏柳虽然避重就轻,但一位未婚的姑娘,传出与侯府公子不清不楚,还因此与奚夫人闹得不可开交,想必名声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夏柳对他说这个,这是在担心什么。
“放心,我没有入赘的心思。”顾清衍笑道。
夏柳也跟着笑起来:“小公子文采非凡,自然不会给人当赘婿,是我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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