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丞相的眼线四布,不多时便将皇帝寝室中燃的熏香拿到手,通过小邓子的手交给了南宫就。
也是在同一个晚上,南宫就的追踪咒出现波动,那名坡脚的老医官遭到了暗杀。
…
等南宫就在七拐八弯的假山中寻到老医官时,两个刺客正准备将老医官抛到莲池中,伪造出老医官失足落水而亡的假象。
南宫就用不出灵力,但逍遥宗的剑法还能傍身。
两个刺客一时半会竟近不了南宫就的身,正想撤退,不料南宫就忽然从乾坤袋中摸出一杯茶水迎面泼出,两人闪避不及,被泼了个正着,都还未退出到假山外,就被迷晕了去。
南宫就将两人的面罩扯下,掐开两人的嘴巴,用随便捡的树枝往两人嘴里探了探,果然勾出了藏在舌下的毒药,灭了两人失败自尽的后路。
【有时候连我都会怀疑宿主做这种事的时候是不是过于专业了。】
66忽然发出评价,把南宫就吓了一跳。
南宫就在脑域中抱怨道:“偷鸡摸狗我一向是专业的好吧。你别忽然冒出来,吓死我了。”
【所以说宿主为何会这么擅长偷鸡摸狗。】
南宫就郁闷:“那不是你这个系统该管的事。”
过了一会儿又烦躁道:“好歹我也算博览群书(虽然是网文),这种死士嘴里会有毒药不是常识吗?之后还要用上这俩证人,要是让他们在关键时刻咬咬舌头就挂了,那我不得气死。我的阅读经验不允许我犯这种低级错误。”
好像很有道理,66一时之间竟无法反驳。
【那旁边那个老医官怎么处置?】
“他也该死。”南宫就道,“但他还得帮我们走完剧情再死,你懂吧。”
第73章
南宫就在宫中调查的同时, 时将和东方沧溟在丞相府中也一并着手拆分朝中势力。
“如今朝中手握南北军权的分别是镇南大将军庞应和镇北大将军周巡,”李敬儒将一枚代表东方承渊的墨绿玉石放到镇南大将军的名字边上,“庞大将军的意思尚不明朗, 但这半年间的行动,似乎隐约有支持四皇子的趋势。而周大将军……”
李敬儒抬眼看向东方沧溟, 又将代表东方沧溟的藏蓝宝石推离, 欲言又止。
东方沧溟道:“丞相不妨直说。”
李敬儒抚了抚胡子, 面向时将道:“周大将军的独子周子灿,曾与太子殿下的长姐大公主定下娃娃亲,而大公主的母妃又与先后情同姐妹, 周大将军便一直是坚定的太子党。”
这周子灿三岁就将兵法倒背如流, 五岁便有模有样地舞刀弄枪, 是兵家万里挑一的天才。周巡在周子灿身上倾注了全副心血,周子灿亦不负周巡所望,十四岁开始带兵, 十七岁被封将军, 一时之间风头无两。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可惜, 这样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 未能活过二十岁,便战死在北疆。
就连周巡也没有想到, 周子灿会死在那一战。
明明面对更庞大的战役、更狡猾的对手, 周子灿都能全身而退,偏偏在这么一场胜券在握的收尾战中, 周子灿就这么随随便便就被摘了首级。
周巡不是无法接受战败的人, 但这场战役输得实在太过诡异,参战的士兵全军覆没、无一生还, 根本找不到一个人证能告诉周巡,周子灿到底因何而败。
周巡强忍丧子之痛,暗中调查了一番,可还未查出其中有何隐情,皇帝就用英雄已去为由,在周巡尚不知情的时候,直接将大公主的婚事重新敲定,送去邻国和亲。
谁人都知大公主与周子灿两情相悦,只等周子灿打胜仗回来后喜结连理。
可周子灿死后,大公主不止不愿归还周子灿送出的传家宝——一支嵌着雪玉的金簪,甚至连慰问都不曾有过一句,让周巡倍感心寒,只叹天家薄情。
在接连受到多番打击,又不知在背后调查出什么原因后,周巡对天家产生了怨恨。虽然周巡一心为国、心有抱负,面上并未说什么,只在朝中保持中立态度,但想要他重新拥立东方沧溟,恐怕比登天还要再难一些。
李敬儒说完,长叹一口气,房中几人顿时陷入静默。
这庞应听着是个聪明人,局势变动后,或许还能稍加拉拢,但周巡那边,恐怕就没那么好对付了。
…
一抹俏丽的鹅黄轻衣忽然敲门而至,一下子打破了略显沉重的气氛。
李念瑶与丫鬟捧着食盒轻巧走进房中,将食盒中还冒着热气的饭菜和甜羹放到小厅的茶桌上,甜甜朝三人道:“爹爹,沧溟表哥和时大哥,你们都商量一整天了,肚子饿了吧?我刚刚做了一些吃食给你们填填肚子,吃饱后再聊吧。”
说着,又到门口把对招的尘洛洛和南宫勿也喊了进来一块吃。
天色确实不早,月亮也早就挂到高枝顶上。只是几人聊得太过入神,都没留意时间流逝。
“这丫头真是不懂事,也不看我们正在商议大事,就这么毛毛糙糙地进来打扰。”李敬儒嘴上是这么说,但表情明显是在炫耀自己的小女儿,边说边笑着招呼几人先去吃饭。
办正事的时候,东方沧溟和李敬儒倒也没那么多穷讲究,这些天都已经习惯与众人坐下来同桌吃饭。
几人围桌坐下,饭菜做得不是很精致,但味道十分可口,看得出确实是李念瑶亲手做的。
时将胃口不大,这几日又总为宫中的南宫就忧心,没吃多少,很快便放下筷子。
李念瑶见状,立刻打了一碗甜羹递到时将面前,道:“时大哥,是不是饭菜不合你的口味啊?你身子弱,我还做了比较好消化的饭后甜羹,若是吃不下饭菜,不如尝尝这甜羹?”
时将颇感意外地接过甜羹,温和道:“李姑娘莫要误会,你做的饭菜都十分美味。只是因为今日天气转寒,我胃口变差了一些罢了。真是谢谢李姑娘的关心。”
尘洛洛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夹菜,南宫勿两耳不闻窗外事只吃饭不说话,东方沧溟则是挑眉看了两人几眼。
李敬儒看小女儿只给时将打了甜羹,忍不住拆台道:“我说瑶儿啊,你平时做饭就那几个样式,也不会配上甜羹,今天怎么忽然大秀身手、给我们加菜了?”
李念瑶一下子紧张起来,娇嗔道:“我这不是新学了几样,想让几位哥哥先尝尝看嘛!爹爹你怎么还拿我打趣呢,都让哥哥们看笑话了!”
“哦?是几位哥哥,还是一位哥哥?”李敬儒调侃起小女儿来根本收不住,毕竟他这小女儿貌似情窦初开了,对时将的感情藏都藏不住。
他本就没有必须将小女儿送入天家的执念,以前只是想着李念瑶跟东方沧溟若是能亲上加亲更好罢了,如今表兄妹俩凑不成一对,李敬儒也没有什么意见,只要李念瑶开心便是好的。
更何况一段日子相处下来,他对时将的评价也颇高,此时也想为自己的小女儿推波助澜一把,“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李念瑶被李敬儒的话羞得满面通红,赶急赶忙又打了一碗甜羹送到李敬儒面前,试图堵住李敬儒的嘴,道:“爹爹,你不是还有正事要办吗?赶紧吃甜羹,别说了!”
李敬儒一阵大笑,倒也没有再继续调侃李念瑶。
李念瑶看李敬儒不说了,才敢偷偷抬眸看向时将。
沧溟表哥回来后,还带来了谋士和护卫,个个都是一表人才,身上带着仙气。尤其是那肤白胜雪、神色冷清的时大哥,更是如谪仙一般,将平日鲜少见生人的李念瑶都看呆了。
李念瑶一开始还不太敢与时将亲近,可后来真正接触后,李念瑶才发现,时将明明看起来像一支冬日的寒梅般不近人情,心底却是如春日的暖阳一般的柔和。
虽然沧溟表哥很好,爹爹也一直有意撮合她跟沧溟表哥,但李念瑶心中一直只将东方沧溟当作家人看待,从未对东方沧溟有过其他想法。在时将出现在她的世界后,李念瑶便更加坚定,自己对东方沧溟的感情与对时将的感情时不一样的。
这边厢的李念瑶还在心中期待时将能夸奖她方才新做的甜羹,那边厢的时将却在李敬儒的调笑中罕见地心不在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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