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叶禹洲的动作变迟缓,南宫就眼疾手快地将叶禹洲击落到地面,双掌按上叶禹洲的背部,试图灌入自己的灵流为暴走的叶禹洲梳理清明。
叶禹洲的情绪却还是难以平复。
杀妻证道之举虽有不少先例,但真正亲眼目睹自己的师兄作出这种行为,所受到的冲击肯定是跟想象中不一样的,叶禹洲无意识地抗拒起南宫就的灵力,痛苦万分地开口道:“老师,我不懂……我们学的这一切……真的有用吗!?”
南宫就无言,仍然静静地尝试为叶禹洲梳理灵流。
这个问题,南宫就花了这么多年也没找到答案。
见南宫就不回答,叶禹洲便自顾自地吼道:“师兄本不是那样的!”
“师兄一向比我更有天赋亦更努力,不似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师兄虽落入情网,仍从不忘本心,只笑我日日在妙行观纸上谈兵,不如他亲身入世破情关。”
“我杀死师兄那一刻,霎时便想到,曾几何时,我尚且年幼,师尊站在月下回忆往事,提及自己曾经也对此道抱有美好夙愿,直到他的师弟被杀身陨。他从来不希望我与师兄走上同样的路,可偏偏造化弄人,我与师兄如今……”
南宫就面色一凝。
本来南宫就只将这些话当作叶禹洲的情感发泄,可听着听着,忽然想起时将在暗中调查过的事,瞪大双眼问道:“你师尊的师弟,是谁!”
叶禹洲还陷在暴走中无法自拔,被南宫就这么一问,下意识就答道:“上官毓!”
似一道雷劈在脑中,南宫就急切地追问:“你说上官毓是被杀的?不是因道心尽毁而亡?是谁杀的,是扶玉真人吗?”
“我不知道!”叶禹洲为南宫就的追问感到莫名其妙,他已经足够烦躁了,并不想为这些与他不相干的事多言,“师尊只说他师弟为情所困,最终不得善终!就跟我师兄现在一样!”
这跟时将所调查的说法有微妙的出入。
南宫就很快冷静下来,现在不是逼问叶禹洲的时候。
只是,按时将的说法,扶玉真人生下上官羡的时候,上官毓已经道心尽碎、被逐出玲珑谷近三年了,为何当时没有被杀,反倒是生下上官羡后才因“为情所困”而被杀?
如果真的是这个原因,那何必要等生下上官羡后才杀?扶玉真人难道也修无情道?总不能是扶玉真人产后抑郁吧?
南宫就一时之间陷入苦思,连叶禹洲已经挣开了自己的禁锢都没发现。
“既然连老师都无法给我答复,那我只能自己去找了!”
叶禹洲灵流暴走、直接疯魔化,南宫就一下子被他的话拉回现实——不好,叶禹洲要走火入魔了!
南宫就想再次伸手泼茶,但叶禹洲必然不会在同一个坑摔倒两次,一个快速侧身闪躲后便一剑刺向南宫就。眼看剑意扑面而来,追过来的祝青连忙抽剑上前堪堪挡住:“叶禹洲,你疯了!”
“没错,我疯了!”叶禹洲自暴自弃地吼道,但在看清面前二人的一瞬间又捏紧自己的剑,似是不忍继续出手,最后痛苦转身,头也不回地快速飞走。
祝青扶起方才差点被刺伤的南宫就,焦急问道:“老师,怎么办?”
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平日伪装的无情道形象一时间碎成渣渣。
南宫就已经无瑕提醒祝青的OOC,肃然道:“他暴走了,赶紧追,别让他自戕!”
叶禹洲本身就是小少爷,入道后又被善渊散人和师兄保护得很好,就算暴走,伤人的几率也不大,更大的可能性是选牛角尖自尽。
祝青一听,整个人都慌了,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南宫就只能先给祝青硬灌了一杯忘情茶2.0醒神,等祝青平复心情后,才循着叶禹洲残留的灵力追踪。
…
叶禹洲的灵气紊乱,飞得又快,残存的早已在空中四散。南宫就其实并不擅长此类追踪,索性提议与祝青分头去找,一会儿便找到了荒野深山。
锦云城地势粗狂,山中多为悬崖峭壁,十分险峻,高峰的视野被层层锦云包围。平日游览,只觉大自然鬼斧神工、甚为壮观,但如今找人,难度一下子就拔高了许多。
南宫就不得不将剑放得十分低,一重一重悬崖慢慢搜寻。
修士若是有寻死之心,跳崖也是会死的,南宫就可不想这么突然地就要为自己的学生收尸。
越往云峰深处探索,崖底的各类白骨便越来越多。天色逐渐暗下来,白日还不觉得有什么的悬崖忽然开始吹起阵阵刺骨阴风,两面的山墙气流横行,发出低沉可怖的声波,时而像龙吟,时而又似鬼泣,很是吓人。
视野愈发不明,南宫就凝心静气,用灵力放大五感探寻,在路过一个布满烂泥草堆的悬崖底下时,忽然听到一丝微弱的吸气声。
南宫就蹙眉凝神巡视了一番。
叶禹洲是修道之人,呼吸的方式跟人间界的普通人不同,即使坠崖负伤,应该也不会发出这种声音。
但南宫就还是打算循着吸气声去扫一眼,万一真的是叶禹洲呢?
可靠近了一看,那吸气声居然是来源于一个重伤半昏、趴在一丛软草上的少年。
少年身着的日轮藏青锦衣已被悬崖一路凸出的尖利峭石割得破烂,背后肩胛位置插着一支断剑,看着是个普通人,没有灵力护体,涌出的血液呈半凝固状态,将这团软草都染成暗红,显然距离跌落崖底已经有一段时间。
南宫就纠结万分。
少年似是感觉到有人靠近,无意识地微微弓起身子作出警惕状态,可发出的声音却是被痛楚折磨的破碎呜咽。
此时夜色已经渐浓,如果将少年放任不管,估计是活不过今夜。
但南宫就有犹豫的原因。
只因这个人对他来说,未见过,却万分熟悉。
日轮藏青衣,紫金玉发冠,细长丹凤眼,鼻尖一颗小红痣。
明明应当是临近冬季才登场的、尘洛洛最后一位后宫,攻略面板经典台词为“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里头有没有朕”的病娇帝傲天东方沧溟。
现在正以与尘洛洛初遇的方式,卧趴在南宫就面前。
老实说,南宫就真的有点想见死不救。
前言有道,漫有你是集无数狗血于一身的咯噔文学,而东方沧溟便是在病娇强制、精神折磨方面贡献了最多剧情那一位。
原著中连公仪楚觞发现尘洛洛身上的香气能治愈自己的失眠症后,都曾经试图学习如何好好爱一个人,失败后久自己找块地自我封印了。
只有自小浸泡在宫廷权斗、腥风血雨中,还被最信任的胞弟亲手推下悬崖的东方沧溟,由始至终都贯彻“是他的永远也只能是他的,就算得不到心至少也要得到□□”的黑暗理念,与尘洛洛展开各种囚禁play。
然而正是因为东方沧溟这条支线充满了道德的沦丧和人性的扭曲,极大地刺激了读者们的感官,读起来酸爽无比,导致漫有你在这条线开展后讨论度一路飙升,直至封神。
……其中看得很爽的人包括南宫就。
南宫就对救了东方沧溟以后尘洛洛要经历的事情了如指掌,所以更加想无视他直接走掉。
拜托!
这种剧情发生在小说里面当然是爽爽爽,但是发生在现实中真的很难接受好吗!南宫就可是经受过法治社会九年义务教育的正常人!
…
幽森的崖底下,一会儿便只剩下呼啸的鬼风与少年气若游丝的抽泣声。
东方沧溟强撑着的意识愈发模糊,只有牙关仍然紧紧咬死。
方才明明感觉有人靠近。
这是以为他要死了,直接回去敷衍复命?可笑……他是大祈王朝的太子,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畜生所害、在此地命丧黄泉!
是啊……他还有支持他的国民、拥护他的忠臣,他还担负着大祈王朝的未来,怎么可能……
东方沧溟的伤势极重,根本无法靠自身止血,只能任由身体逐渐失去温度,身上的血液漫漫流干。无论怎么在脑海中重复强调自己的理想与抱负,可现实却告诉他,这一切即将要离他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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