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就震惊。
他记得刚联系上66的时候,66明明告知他前世是意外身亡,并且对他失去这段记忆的解释是“为了稳定灵魂”,可南宫就记得清楚,晕倒前脑海中涌出的记忆碎片里的他,分明站在高楼顶峰,随时准备坠落。
这总不可能是在看风景吧?
也不知道在树上挂了多久,南宫就的四肢都麻木了,而且在画舫打斗中受的伤也完全没有被处理的痕迹,跳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像又被雷劈了一样,又酸又痛。
他以前还对66调侃过,自己对高维管理局来说根本就是走剧情的工具人吧?
但没想到,原来是真的是工具,连人都不算。既没有人权,也不会管他的死活。
66沉默片刻,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这是管理局对宿主的保护机制,防止宿主因金手指掉线而走向自我毁灭。一旦fourth wall掉到30%以下,就会自动触发,短暂屏蔽本世界的所有角色,直至系统判断宿主情绪恢复正常,】
南宫就被坑过那么多次,也学聪明了,直接问记忆的事情是不可能得到正面回答的,只能反驳道:“你们从何得出我金手指掉线了就会自我毁灭的判断?凭什么未经我同意,就默认给我开了自动保护?按这个逻辑,是不是只要高维管理局单方面认定某件事实,就能随意摆布我的灵魂、我的人生?”
南宫就这回是真的有些生气。
这个什么鬼保护机制开启后的记忆完全丢失,他根本不知道期间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系统有没有拿他这幅身体去做什么事。
66的AI声中隐约透出尴尬。
【也没有那么严重。目前宿主默认开启的只有这个保护机制。】
南宫就道:“那给我关掉。”
【宿主三思。保护机制也是为了维持宿主灵魂的稳定性,关掉对宿主来说没有好处。】
又是维持灵魂稳定?他的灵魂有那么脆弱吗,动不动就要被维持?
南宫就开始撒泼:“连这点权利都没有,我不干了,你们找别的工具人帮你们干活吧,我死了算了。”
【宿主没必要自暴自弃。】
南宫就道:“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关不掉?”
【……我申请一下。】
也不知道高维管理局的时间流逝是不是跟南宫就所出的空间不一样,反正66只一瞬间就反馈自动保护机制已经关闭。
南宫就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对劲。
按理来说,他只不过是听了个时将的八卦,发现自己在阴差阳错中撮合了时将跟李念瑶罢了,fourth wall到底在动摇什么?
于是又追问道:“66,其实你的系统是不是有bug啊?”
66回答得比任何时候都快。
【你才有bug。】
南宫就不满道:“你没bug干嘛老是在我脑子里头警告警告,嗡嗡嗡地,头都给你吵大了。”
66刚刚才破格处理完南宫就的申请,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训了,此时服务态度跌到地心。
【那是因为宿主的内心不够坚定。】
南宫就在心中骂了句脏话。
“我还不够定??”
他可是整整轮回了上百年,还坚持不懈、没有黑化的优质宿主,任何人评价他不够坚定他都会伤心的,OK?
66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淡。
【让你不要对低维角色动心了,还非要爱上。】
天雷轰轰在南宫就的脑海中落下,将南宫就劈了个外焦里嫩。
南宫就:“?”
南宫就:“你在说什么东西,我爱上谁了??”
66似乎在不知道的地方被南宫就的迟钝气到原地爆炸。
【……你猜猜自己都是什么时候响警报?】
什么时候?
南宫就认真回忆了一番,脑中的警报都是什么时候响的。
跟时将久别重逢的时候,看到春日下冲他轻笑的时将,警报声嗡嗡作响。
为时将做人工呼吸的时候,眼中只望得见时将快要覆到他脸上的睫毛,柔软又带着侵略性的舌头将他口中的每一寸空间碾过,心跳竟比警报声还更胜一筹。
还有……听见时将的命定之人或许是李念瑶的时候。
明明与自己无关,可脑中却不由自主地开始想象时将与李念瑶举案齐眉的样子,那双总是藏着无尽温柔的眼中,日后只会装满李念瑶一人。光是想想,南宫就竟是心痛得要窒息。
一股从未被南宫就察觉过的热浪从心中上升起,火速蔓延到脸颊,到耳尖,到脖子,直到浑身被烧红、发烫。
不是吧。
南宫就呆呆地捂着发烫的双颊。
他好像,喜欢上时将了。
不是吧。
【以防万一,还是要提醒宿主一句,这个世界全是纸片人,你跟他们处在不同的维度,产生的感情都不会有结果。】
66毫不留情地给原地红温的南宫就浇下一盆冷水。
除非宿主与书中世界彻底融合,但融合的代价是伴随无尽轮回的绝望和恐惧。
但66还是贴心地没有将后半句警告一起说出。
南宫就瞬间降温。
“我本来就不可能会被爱上。”违心的话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况且,他不是说自己的命定之人是李念瑶吗?我干嘛还要凑热闹。”
【……你最好是。】
66留下这么四个字,连接时间一到便掉线了。
南宫就在原地呆坐许久。
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
那夜,南宫就像没事人一样回到丞相府。
然后,用尽一切方法,开始躲时将。
…
临近仲秋,百姓不知天家秘事,过节的气氛早早便开始蔓延。
越是靠近回宫的日子,东方沧溟的行踪便越是隐秘,而尘洛洛也因此得到更多的歇息时间,经常待在苑中打坐或练剑。
南宫就的遇险失踪,让尘洛洛再次意识到,自己的修为还远远不够。要一直变强,变得更强,自己才能……
只是这夜,尘洛洛舞动的剑锋,忽然对上了一位不速之客。
尘洛洛讶异地望着忽然在高墙上落下、朝他轻笑的上官羡,连司遥都忘记收回剑鞘,呆呆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上官羡没有回答尘洛洛的问题,而是用手背轻轻将司遥的剑尖拨开,凑到尘洛洛面前,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的距离,道:“从前听闻人间界的仲秋灯会十分有趣,早就想来见识一下了。不知今夜,你可有兴趣与我同行?”
与平日在妙行观中上课的上官羡不同,今夜的上官羡连那几分疏离都散了去,一身如火红衣,显得潇洒又慵懒。他朝尘洛洛笑得亲近,在圆月底下甚是让人着迷,看得尘洛洛都脸红了一瞬。
这可真是没有无情道修士的样子。
“大师兄不会允许我跟你出去。”尘洛洛这才想起要收剑,急急忙忙后退一步,“你自己去看就好了。”
上官羡又走近一步,再次凑到尘洛洛跟前,道:“那不告诉你大师兄,不就可以了吗?”
上官羡比尘洛洛高了整整一个头,这会儿站得极近,又附身下来跟尘洛洛轻声说话,害得这秋季凉爽的月夜,都被烫得有些热了起来。
尘洛洛身后就是一汪锦鲤池,此时退无可退,又不想伸手推开上官羡,显得莫名矫情的样子,只好有些恼怒地回答道:“登徒浪子。”
上官羡的表情微微错愕,随后更是好笑,道:“我从未想过竟会有人用这个词来形容我,看来我的道心是真的被南宫老师修改了去。”
尘洛洛紧张得有些磕巴起来:“大……大晚上忽然找我出……出去游玩,这怎么不算登徒浪子?”
上官羡看尘洛洛紧张,总算愿意站直身子,放过尘洛洛,道:“如果我大晚上去找姑娘,那你可以这么骂我。但我现在不过是找朋友一块出去游玩罢了,你怎么也这么骂我?……还是说,其实你对我别有所图?”
朋友?尘洛洛懵了一会儿,他跟上官羡,算朋友吗?
除了大师兄和小师兄,他没有想过自己还能同其他人建立起比“认识的人”更加亲近的关系,也没有去探索这些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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