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熠本能感受到了气氛的改变。
凌熠:“你看着我。”
一双眼睛缓缓抬起,露出眼底的猩红。
“……我给你的面罩呢?”
“刚才枪战的时候被打碎了。”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我以为我能克制住,可我好像,高估了自己的耐力……”
也低估了99.65%匹配度的影响力。
缔斯的呼吸频率已明显加速。
凌熠也像缔斯刚才一样,缓缓退到另一个角落,与他隔开一个对角线的最远距离。
前一天被缔斯精神力侵入的威胁犹历历在目,即便奥瑟刚刚为他补了标记,那股刺骨的寒意依旧清晰地刻在记忆里。
缔斯从他眼神中品出了毫不掩饰的防备和质疑。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刻意安排的。”
“你在我这里的信任值早就清零了。”
“你相信我!在这件事上我从没骗过你!”
“我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过你,司蒂。”
对面的人肩膀一抖,仿佛因这一句话受到极大刺激。
“我懂了,”他调转枪口,将枪柄递给凌熠,“只要我对你有非分之举,你就开枪。”
凌熠只是冷冷地看着,没有半点要接的意思。
“别惺惺作态了,一旦你使用精神力,我连动都动不了,要枪有什么用?”
“……你说的对。”
举起的手又垂了下去。
“那这样吧。”缔斯手腕一翻,在凌熠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对着自己的腿开了一枪。
凌熠冲过去夺走他的枪:“你疯了吗?!”
缔斯面露痛苦:“这么做…我就能保持清醒,你不用害怕……”
他沿着墙面缓缓滑下,凌熠再也顾不上其他,低头检查他的伤势。子弹击中动脉,殷红的血液在地面迅速蔓延开来。
“你不要命了!”他气得骂到,从衣服上撕下布条牢牢扎住弹孔。
得亏有陆颁军校的专业训练,这一切他做起来如行云般熟练,可即便这样,流出的鲜血还是在地上形成一滩叫人触目惊心的血泊。
缔斯脸色苍白,却还艰难地扯出笑容:“现在你能…相信我了…吗?”
“不想现在死的话就闭嘴节省体力!”
缔斯将一个圆形电子钥匙塞到他手里。
“我在莫敦港…备了飞行器……要是见到凯恩本人…把钥匙交给他……”
“说完了吗!?”
缔斯声音越来越虚弱:“我还想说…对不起……你不是帽子……而我一直是…当初那个……卑鄙的小偷……”
电梯一侧的门左右打开,响起有节奏的鼓掌声。
啪、啪、啪。
“精彩,真是精彩,我怎么没把这段录下来,等我亲爱的外孙过生日的时候,送给他做生日礼物?”
终于跟仇人再次见面了,凌熠站起身,怒目而视。沾满鲜血的双手,让他看起来像个残暴的杀神。
“你果然是在装疯卖傻。”
“哼,”卢乎伦冷笑,“我早就怀疑身边有外人的耳目,可我本以为是奥瑟这家伙叛逆不孝,没想到二皇子也这么不省心。”
“你平生作恶多端,想要你死的人,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可我也告诉过你,每个希望我死的人,都走在了我前面。”
他打了个响指,两名侍卫押来一个身穿同款制服、却浑身血迹斑斑的男人,凌熠第一次见这个人,就秒猜到他的身份。凯恩,那个身体里流淌着一半蜂族血的同胞。
凯恩见到角落里昏迷不醒的缔斯,用尽最后的力气挣扎。
“缔斯殿下……你把缔斯殿下怎么样了……!?”
“他发起疯来朝自己开了一枪,这也要怪我吗?不过你也不用急,等我解决完这一个,就送你们去另一个世界团聚。”
卢乎伦阴婺的双目重新锁定在凌熠身上:“又让你苟活了这么久,是时候为达瓦偿命了。这次奥瑟不在,我看还有谁能救你。”
凌熠毫无惧色:“我倒是不介意为你的儿子偿命,不过可惜了,有你这样的父亲,真是贝尔叔叔的耻辱。”
卢乎伦脸色微变:“你认识贝尔?不可能,贝尔走的时候,你才多大。难不成,你也是贝尔捡回来的小孩?”
“我应该庆幸自己不是吗,否则也会被你训练成冷血无情的杀人工具。”
“我为他们剔除不必要的情感,传授他们最出色的战斗技巧,这有错吗?”
卢乎伦毫无人性的程度再一次刷新了凌熠的三观下限。
“那蜂族呢?你大可以抓住害死贝尔叔叔的真凶,将凶手碎尸万段泄愤也好,为什么要对那么多无辜的蜂族平民下手?”
“我的贝尔那么优秀,却死在那种野蛮无知的低贱种族手里。我根本不在乎谁是凶手,他们每个人都要为贝尔陪葬,就像你和你的养父一家也要为达瓦陪葬一样。”
他举起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凌熠,扣动扳机。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闪现过来,一脚踢飞他手中的枪。腿风微弱地改变了子弹的飞行轨迹,从凌熠耳畔擦过,击中他身后的金属电梯门,溅起火星。
与此同时,另一个如同鬼魅般的身影跳入房间中央,卢乎伦的侍从们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就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反倒是八旬老人第一个反应过来,右手伸向身边仅存侍卫腰间的配枪,只听一声枪响——
“啊啊啊!”
房间里回荡着卢乎伦的惨叫声,他扶住被子弹贯穿的手掌,一缕青烟从凌熠手中枪口缓缓上升。
席勒和火羽干脆利落解决掉所有侍从,确保他们再也没有反抗能力。凯恩坐倒在地,惊恐地看着这两个突然出现的人。
凌熠大步向前,一手抓住还在哀嚎不止的卢乎伦,枪口紧紧抵在他布满皱纹的额头,那力度像是要将所有仇恨倾注于此。
卢乎伦横行一世,第一次在人前露出恐惧。尽管他强行控制着,死死睁大的眼睛不见往昔的狂妄与傲慢,微微颤抖的嘴唇暴露出怕死的本能。
“……你要、你要杀了我吗?”
血丝爬满双目,凌熠眼中迸发出的,是足以将对方千刀万剐的怒火。
扣紧扳机的手指在不受控制地抖动,杀或不杀的念头在脑海中天人交战。
“相信我,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想开这一枪。”
“但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死的,一颗子弹根本无法赎清你犯过的所有罪孽。你欠下的血债太多太多,你的债主都在等着你,在他们的坟前,一个接着一个地磕头认罪。”
凌熠用枪柄将卢乎伦击晕,起身问席勒。
“你们两个是从哪进来的?”
“这里有密道直通外面,肯定是卢乎伦预备逃跑用的。”
“时间不多了,你立刻把司蒂送去皇家医院,不要耽搁。”
“好!”
凌熠把染血的飞行器钥匙给火羽,指着重伤的凯恩:“你把这个人,送去莫敦港。”
“遵命。”
“等一下!”凯恩挣扎着从暗兜里摸出一个存储卡,“这些年我收集到的卢乎伦的犯罪证据,都在这里面了,足以治他的罪。”
小小一张存储卡,背后不知隐藏着多少艰辛,凌熠用力握了下他的手。
“辛苦你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
雷铖元帅姗姗来迟,留给他的只有满地尸体,以及被活捉的首相。
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年轻人。
“军部追查几年也找不到总部的盲刃,你把组织首领捆了送上门来。我们好不容易从他嘴里撬出首相的藏身处,你又先我们一步,你的情报怎么会比军方还灵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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