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没跟你说,有些怕你忘记了我又提起白让你伤心,也有些怕你事后也没反应过来以为是自己的梦,而我却把这个梦戳破。总之今天时间地点都合适,我就是想说,可能我做的事情没用,但是我也会想弥补你,你想要什么也都可以跟我说的,罗棋。”
罗棋这才发现,曾经那个让他和凌晨三点十七分和平共处的那通电话,并不是神迹降临,也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更不是他的幻想和自我赎罪,而是桑越奇迹。
第二天罗棋和桑越就要返程。
马上就要过年,爷爷没忍住又开始唠叨,说罗棋既然都回来了,这几天就过年了,就不能再在家里留几天吗?反正画家不是在哪里都能画吗,怎么就不能在家里画?再说了,就算这几天都不画又能怎么样,别人上班过年还放假呢,当个画家看着挺自由的,过年连假都不能放。
爷爷自己唠叨了一大堆,桑越事不关己地听罗棋挨骂,坐在沙发上吃奶奶买回来的草莓。草莓个子很小,是桑越吃过最小的草莓,但神奇的是“草莓味”却很足,这种味道不是香也不是甜,就是很纯粹的“草莓味”。
爷爷还在说:“你明年能不能带着我孙媳妇一起回来,再等几年我都死了。”
桑越差点被草莓呛到:“爷爷,这是什么话啊,您能活着呢!”
罗棋瞥了桑越一眼,见不得他这么幸灾乐祸:“孙媳妇给你带回来了有用吗。”
桑越这次真的被草莓呛到了,他吓得瞪大眼睛,用眼神威胁罗棋。
好在这句话爷爷没听懂:“怎么没有用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带回来我看见了我就高兴。”
桑越赶紧从沙发上弹起来,帮罗棋一起收拾东西:“好了好了爷爷,您别催婚了,我帮您看着他啊,一定监督他一年之内找到对象。”
两人大包小包从家里出来,来的时候只有一个行李箱和一个背包,走的时候桑越的行李箱两倍重,罗棋的包更是勒肩膀,他手里还拎着一个包,全是爷爷奶奶的爱。
桑越叹气:“积木拿过来又拿回去。”
罗棋笑:“还不如回去再给我。”
桑越理直气壮:“那不一样,我就乐意拿着,少管。”
第91章 话糙理不糙
新年这天越界也算热闹。
最近几天基本上所有的酒吧都歇业了,平时热闹的城市新年的氛围倒是很足,可街上没有几个店开业。尤其越界这边还是大学城,大学生早早放了寒假,这边的店更是比其他地方关门还要早上几天。
偏偏碰上桑越这个不想回家过年的,恰好这天是苏苏的生日,大黄跟苏苏肯定是想一起过生日的,年夜饭在家里吃过了,晚上十点多,几个朋友一起聚在越界。
其实柳笙今天打电话来问过了,喊桑越回家过年。
桑家年夜饭一般都在老宅,桑越爷爷那边。桑家就是从爷爷那辈开始发家的,那边规矩多,桑越最不爱去。
今天吧台没有人上班,桑越自己给自己调了一杯酒。
他是没什么调酒经验的,只不过喝的多,跟调酒师聊的也多,聊着聊着倒也知道一些。用自己喜欢的基酒,能加什么东西心里也有数,难喝不到哪儿去。
桑越往杯子沿上插了一块苹果:“我觉得我爷爷就是突然发了家,也没什么经验,家里那一套都是跟电视剧学的。佣人一大堆,又是叫姥爷又是叫夫人的,每次去了我都听得头皮发麻。”
大黄嘎嘎大笑:“真的啊,每次老爷子过寿我们几个小辈的去吃饭,那叫一个痛不欲生。老爷子规矩是真多,桑越还得端着酒杯上去说祝寿词呢。”
罗棋挑眉:“每年都说?”
桑越脸都拉下来了:“这套业务我最熟悉了,张口就来滚瓜乱熟──敬爱的爷爷,这么多年来,您像苍劲的青松守护全家,又如温暖的太阳照亮儿孙。愿您福如东海奔腾不息,寿比南山四季常青,眼不花来耳更聪,腿脚赛过小旋风!”
大家都很给面子,喝彩的喝彩鼓掌的鼓掌,大黄扯着嗓子吼:“好嘞!谢谢我的好孙子!”
桑越眯着眼睛瞥他一眼。
罗棋、桑越,大黄、苏苏,本来以为就这四个人了,却没想到赵阳也在,而且就一个人。
赵阳那边的情况桑越也清楚,他挺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爸妈没有一个要他的,这么多年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往年大家没凑在一起过年,桑越一直以为卓老师会跟赵阳一起过年。
桑越端着一杯酒过去:“尝尝我的手艺?”
赵阳没接:“能喝吗?”
桑越胳膊搭在赵阳肩膀上:“兄弟,你这个会调酒的坐在这儿当大爷,请你你也不过去上班啊,没办法,只能本少爷亲自调给你喝了。”
赵阳笑了笑,还是没喝:“你刚刚喝了吧。”
桑越点头:“喝了啊。”
赵阳无语:“一会出门,罗棋没有驾照,你喝酒了,你的车谁开。”
桑越一愣:“忘了这事了。”他老老实实把酒挪回来,自己喝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又问赵阳,“卓老师今天怎么没过来,他是本地人还是回老家过年了?”
赵阳抿唇:“本地的,回家了。”
桑越看了一眼赵阳的脸色:“家里人不放他出来?还是你俩吵架了。”
赵阳不知道哪来的脾气,不太耐烦:“我俩吵什么架,他家规矩也挺严的,不太方便往外走。”
桑越:“没出柜呗。”
赵阳:“没。”
桑越:“有打算没?”
赵阳:“没问。”
桑越:“你俩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你不问啊?”
赵阳:“少他妈操心我。”
算了,看在今天晚上只有他一个人形单影只的可怜情境下,桑越就不跟他一般见识了。桑越最后拍了赵阳的肩膀一下,没说什么,转身坐在罗棋身边。
前几天大黄刚在越界加了一个巨大的幕布。
那会儿正是大黄兴致勃勃想要搞事业的时候,脑子里鬼点子冒得很多,觉得加个投影很是划算。生意清淡的时候就放个电影,搞搞小资情调;生意火爆的时候就放点乐队视频什么的,增加一点火热的气氛。
除此之外还可以有更多的用处,比如如果有人想办个生日派对,甚至将来万一有人想在越界求婚,那能放的东西就太多了,恶搞视频啊、祝福视频啊、求婚视频,都行。
今晚放的是春晚。
他们这几号人加一起,没有一个人是除夕的时候会守着电视看春晚的。今年也算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三三两两靠着,还真看进去了。
十一点多的时候,是大黄先看了一眼时间,吓得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赶紧招呼大家往郊外走:“不是你们一个个的看春晚还看上瘾了,也没人定个闹钟啊!再看一会儿都能跟着主持人一起倒计时了。”
大黄和桑越的车后备箱里全是烟花,两个人下午跑了好几个地方才买齐,市中心这边禁燃令很严,这年头想找个放烟花的地方也不容易,开车得四十多分钟才出禁燃区域。
这群年轻人没有一个犯困,兴冲冲带着两车烟花往郊外开,越往郊外车越多,不怕麻烦就想过个烟花瘾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早些年还没有禁燃令的时候,大家可能对烟花也没有这么执着,可能真是越不让干什么越想干什么。
五个人开了两辆车,大黄没喝酒,自己开的车。桑越的车是赵阳在开,桑越罗棋两人一起坐在后排,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大红灯笼,桑越转头问:“唉,我们这儿其实从我小时候就有禁燃令了,以前在家过年懒得折腾,没什么出来放烟花的心思。你以前的年都是怎么过的?”
罗棋回忆了一下,他还真的没什么印象,过年对他来说和平常没有任何区别。家里从来都只有罗棋一个人,想想罗棋也不是会一个人给过年增加些仪式感的那种类型。
罗棋说:“没什么吧,跟平常一样,有兴致的话会点个饺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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