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棠无奈:“又偷听。”
楚希竖起食指左右摇摆:“我两只耳朵都露出来,光明正大地听的,怎么能是偷听呢。”
两人并排着往要上课的那栋教学楼走。
楚希:“你刚才怎么就要满足他了呢?”
在他看来,沈鹤已经被钓得有些急躁了,应该趁着这个上好的时机,逼着沈鹤承认,不想跟陈清棠做普通朋友。
这不就成了吗?
陈清棠双手插兜,笑意里是漫不经心:“如果你肚子饿了,已经特别饿了,快饿到极限了,你会怎样?”
楚希耸肩:“吃东西啊,当然是。要是暂时没东西吃,那就再忍一忍呗。”
没办法的事。
陈清棠:“如果这时候我给你一串烤肉,但只给你吃一口,你会怎么样?”
楚希咦了声,真损啊:“那我绝对跟你急。”
“你要么让我一直饿着,一口也别给我,香味儿都别让我闻着,要么就让我吃饱。怎么还把人骗过去杀呢。”
一直没吃的,吃不着,那还能再忍一忍。
但已经吃了一小口了,食欲和味蕾包括欲望,都被打开了,这时候要再强行压回去的话,简直就是折磨人。
谁不发疯?
陈清棠意味深长:“是啊,欲望一旦被开了口子,就再也止不住……”
就会像瀑布一样,垂直又暴烈地全部倾斜而出,直到所有水都流干、流净。
所以陈清棠会暂时满足沈鹤的表面欲望
这样沈鹤才能发觉,自己内心深处压着的,更汹涌、直白的渴求。
而且,从五一露营回来,沈鹤对他的好感度明显上升,对他的渴求也愈发强烈。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维持以前那种相处模式,沈鹤真的还能被满足吗?
而且,陈清棠想要的是跟沈鹤确立恋人关系吗?
不是。
恋人这个身份太轻飘飘了。
上辈子他们还是合法夫夫呢,那结果又如何了?
陈清棠对成为沈鹤的男朋友这件事,毫无兴趣。
他的目的很简单,他要拖着沈鹤沉沦在他所给予的爱和欲里,难以自拔,无法逃脱,但又心甘情愿。
楚希眼睛都瞪圆溜了:“大师我真服了。”
陈清棠:“小意思。”
—
接下来几天,陈清棠不再跟沈鹤保持距离,恢复到了之前的相处状态。
上课时他会跟沈鹤坐在一起
吃饭时陈清棠仍然会理直气壮地,把不爱吃的菜扔进沈鹤碗里
两人又开始经常黏着。
一开始,沈鹤像是在沙漠里干渴了数日的人,忽然寻到那么一小汪甘泉,啜饮的时候都是带着欣喜的小心翼翼。
但很快,沈鹤又开始觉得口渴。
那种渴从心脏延伸出发,化成了细细密密的柔丝,缠绕着他的四肢百骸,深入骨髓。
然后不管他喝再多的水,都只能缓解嘴巴里的渴,灵魂却旱得开裂,愈发地疯狂渴求着什么。
那口甘泉咽下去后,被勾起的却是更加汹涌的渴望。
明明陈清棠一直在他身边,沈鹤却还是无法满足。
沈鹤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能把这种不知缘由的焦躁和渴求,用力给它压回去。
又是一节课后,几个人一起吃饭。
点了餐还没做好的,几人就随便聊聊天。
楚希一只手撑着脑袋:“你们这学期的体育课被排的什么啊?”
陈清棠回想了下:“我们好像是轮滑吧?”
他望向沈鹤,想求一个确认。
沈鹤点头:“是轮滑。”
楚希疲惫地捏了捏太阳穴:“狗日的,我们是跳健美操。”
谁懂他一个四肢不协调的人,被要求在课上,在众目睽睽之下,跳健美操的羞耻感。
每次楚希都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魏彦突然一拍桌:“诶我想起一个事儿!那个体育老师是不是说,下周要进行一个测评,看看我们轮滑练得怎么样?”
罗新:“嗯嗯,我也记得呢。”
陈清棠自己都想笑:“总之,穿鞋是会了,站不站得起来看运气。”
那个轮滑鞋,每次他穿好后,一试图发力站起来,就会克制不住地摔倒。
根本站都不起来。
之前体育课,体育老师都让他们自由练习,喊体育委员监督大家,自己也就上课前五分钟来点个名。
所以很多人压根儿就没练,点名完事儿后,直接解散回寝室躺着去了。
陈清棠也是其中的一员。
沈鹤忽然说:“我教你。”
陈清棠掀起眼皮:“你会?”
沈鹤:“水平一般。但教人没问题。”
陈清棠浅笑:“好啊。”
琢磨着,他跟沈鹤之间,也快进入第二阶段了,要多制造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以及……肢体接触的机会。
沈鹤:“那周末开始吧。”
这两天课有点密,不太好安排时间。
陈清棠:“可以。”
魏彦插了句:“沈哥沈哥!我也不大会,你教教我呗,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教嘛。”
沈鹤拿余光瞥他:“人要学会自力更生。”
魏彦:“……无情。”
不是,沈鹤对陈清棠也太区别对待了吧。
罗新说:“我也会,我教你吧。”
魏彦立马又开心起来:“可以可以!”
楚希仰天长啸:“谁来拯救一下我,教教我跳健美操啊……”
天杀的,他目前为止,连动作都记不全的。
每次体育课,听到那个健美操的音乐,他简直都快要应激了。
脑袋疼。
几人的餐好了,听见阿姨在叫号,就起身去取餐。
取完餐回来,陈清棠用筷子夹起碗里的鸡排,咬了一口,嚼了几下,好看的眉一点点蹙起。
陈清棠:“希希,这个加了孜然,我不喜欢,帮我吃掉。”
楚希眼睛发亮:“嘿,让我捡着便宜了吧,我就爱吃鸡排。”
楚希拿的是一次性筷子,他一边拆封包装一边碎碎念:“孜然多好了,孜然多香啊,吃鸡排不放孜然,都没有灵魂!”
旁边,沈鹤盯着陈清棠碗里的鸡排看了会儿,把自己的碗推了过去。
陈清棠歪头:“??”
沈鹤:“给我吧。”
陈清棠用一种满是玩味儿的眼神看他:“但这个,我已经咬了一口了。我吃过了。”
沈鹤淡淡地:“没关系。”
满桌人表情都变得古怪,面面相觑又不好直说什么。
陈清棠欲擒故纵:“还是算了吧,你不是有洁癖吗。”
他边说,边用筷子把那块鸡排夹起,就要放入楚希碗里:“希希跟我是发小,我俩从小就一起吃穿——”
一只手忽然从天而降,用筷子半道拦截了鸡排,陈清棠的话也被打断。
沈鹤不由分说,把被陈清棠吃过的鸡排夹过来,直接一口咬掉了一半。
陈清棠愉悦地弯起眼。
楚希:“……你跟我抢什么,想吃自己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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