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棠看出他的犹豫,循循善诱:“你难道不想跟全国的计算机高手切磋下?见识下别人的水平?顺便摸清自己在哪个档次?”
漆黑的墨镜挡住了沈鹤的眼睛,让人看不分明他的情绪。
陈清棠忽然说:“沈鹤,你长这么大,有没有特别想要过某样东西?”
墨镜下的双眸隐晦地闪过什么。
沈鹤:“没有。”
陈清棠眯起眼:“你有。”
虽然看不见沈鹤的眼睛,但陈清棠已经从沈鹤的慢半拍的回复中,得到了答案。
沈鹤:“没有。”
陈清棠坚持:“你有。”
沈鹤把书翻开,垂目盯着书面。
这幅样子,就是拒绝再聊下去的姿态。
为什么陈清棠总能精准地看透他在想什么。
甚至能精准地解读他的想法。
就好像,他在陈清棠面前,完全是一个赤。裸的透明人。
但此刻,沈鹤却并没有之前那种与陈清棠共鸣的愉悦感。
距离产生美,靠得越近,了解得越多,反而就不美了。
陈清棠戳了戳他的胳膊:“沈鹤,你生气了吗。”
沈鹤手指微微蜷动了下,无奈道:“没有。”
陈清棠自顾自:“因为我问了你不想回答的问题?”
沈鹤不说话了。
看他这样,陈清棠心里大概就有数了,这个人从来不会说谎。
大概还不是时候吧。他们如今看似关系已经很亲近了,但实际上彼此的心离靠近还有一段距离。
灵魂的距离不是靠暧昧就能拉近的。
等以后再慢慢说吧。
陈清棠不再追问,转头提了一件轻松的事儿:“今天下雨,轮滑练习怎么办?周末老师就要检验了。”
沈鹤:“去室内体育馆吧。”
陈清棠:“也好。”
这节课因为老师没有来,大家玩儿了一整节课。
魏彦和罗新听说他俩要去室内体育馆,就说刚好他们也要练习,大家一起呗。
等他们拎着轮滑鞋到体育馆时,发现有别的院系的班级在这里上课。
有上羽毛球课的,有上乒乓球课的,还有跳健美操的。
大学里的体育课,自由程度还是太高了点,涉猎范围还是太广了点。
四人找了个角落,陈清棠坐下,看了眼沈鹤脸上的那副大墨镜,抬手指了指眼睛:“这个不摘?能看清地面吗?”
沈鹤正低着头换鞋:“能。屋里开灯了。”
陈清棠一挑眉,没再问什么。
这人有时候真挺犟的。
到底为什么要戴个墨镜?
陈清棠自以为挺了解沈鹤的,但沈鹤这个莫名其妙的举动,他是真的看不透。
换好鞋后,陈清棠试着自己站起来,一边回忆着上次练习时的感觉和技巧,一边双手撑着地,慢慢直起身子。
沈鹤就穿着轮滑鞋,站在他面前看着,双手随时做好接人的准备,直到陈清棠站稳后,才略微松了口气。
陈清棠脸上扬着一个得意的笑:“还不错吧,上次的练习成果。”
沈鹤:“嗯。你很聪明。”
陈清棠朝他伸出手。
沈鹤看了眼他的手腕,没动。
陈清棠:“不牵?那你像上回那样,抓着我的腰。”
沈鹤仍然没动,墨镜下的黑眸不知道在看哪里,半晌才说:“这次我只看着你滑,不会让你摔,安心。”
陈清棠深深地凝视他:“你认真的?”
沈鹤:“嗯。”
陈清棠肩膀了下耸,勾起一个笑,却是皮笑肉不笑:“那我要你有什么用。”
沈鹤微怔,等反应过来时,陈清棠已经自己一点点往前滑着走了。
体育馆很大,除了他们四人,还有其他人也在练习轮滑。
陈清棠小心翼翼地避开人群,拐弯儿时余光瞥了眼,沈鹤还站在原地,只是目光紧紧地扣在他身上。
不管沈鹤为什么这么反常,到底在想什么,又为什么忽然戴了个莫名其妙的墨镜,陈清棠都懒得去深思。
他只要记住,自己是猎手。
追着猎物跑的猎手,是最低级的。
高级的猎手从来都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然后反向诱捕。
看他怎么把被动的局面,转变为主动。
陈清棠滑了不到十分钟,就像是跑了一千米一样累,主要是心累。
要一直注意不摔倒,神经高度紧绷着怎么能不累。
而且期间有两次,陈清棠都因为拐弯儿不当,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索性就不练了,滑到墙壁边坐下歇息。
沈鹤滑过来,像个骑士一样立在他身旁,忽然从兜里掏出一颗糖递给他。
陈清棠看了他一眼,接过直接剥开塞进了嘴里。
樱桃味的,还挺好吃的。
沈鹤:“慢慢来,一开始都这样。”
陈清棠忽然朝他招招手。
沈鹤犹疑着慢慢弯下腰。
陈清棠仍然招手:“低头。”
沈鹤便听话地低头,乖得像被驯服的狼。
陈清棠看着他笑眯眯,然后迅雷不及掩耳地,一把摘掉了他高架在鼻梁上的墨镜。
那一瞬,沈鹤的瞳孔紧缩了下,眼睛猛然睁大
就那样怔怔地同陈清棠对视了几秒后,沈鹤终于回神,飞快地挪开目光,只盯着陈清棠的轮滑鞋。
陈清棠撑在地面的手,指尖漫不经心地轻点着,玩味儿地欣赏着沈鹤有点无所适从的惊慌姿态。
这人,只是被摘个眼镜而已,怎么一副被人扒了衣服的样子。
沈鹤低声:“别闹。还我。”
陈清棠弯起双眼:“不还。你要怎样?”
半晌,沈鹤轻叹一声:“算了。”
今天两人接触了这么久,沈鹤自觉他应该藏得很好,没对陈清棠露出过那种可怖的眼神。
那戴不戴墨镜都无所谓。
只要不看到那颗扰乱人心的痣……
沈鹤:“接着滑吧,我再教教你。”
按照陈清棠的聪明程度,今天之后,估计就不会再需要他。
沈鹤心里宛如落石着了地,莫名轻松,却又空唠唠地,像是烟花绽放后的寂静、落寞。
陈清棠:“不想滑。休息下。”
他低头手指无聊地抠着鞋子。
沈鹤站在他身旁,就安静地等着,也不再说话。
总觉得,今天陈清棠像是一支长了刺的玫瑰,有点‘尖锐’。
好像故意跟他对着干似的。
又过了五分钟,场内人群忽然骚动起来。
刚才跳健美操的,还有打乒乓球的,所有上体育课的学生开始三三两两地往外走。
而另一个门口,一些人带着体育器材潮水般涌进来。
应该是一节课完了,
第二节课了,所以学生也换了一批。
陈清棠他们今天下午都没课。
休息了快二十分钟时,陈清棠听见有人喊他。
抬头一看,楚希正拎着一副羽毛球拍,乐颠乐颠地朝他过来。
楚希:“你们也上课体育课啊!”
陈清棠打了个哈欠:“没,来练习轮滑的。”
楚希点头哦了声:“练得咋样?”
陈清棠:“没劲儿。”
楚希拉他胳膊:“诶,来跟我一起打羽毛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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