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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非直接不做声，拎起来，丢下去。
黑瞳看过来无波无澜，就跟他演的某个最后杀人凶手逍遥法外的悬疑片，结局恶毒男主看向镜头吓坏无数观众的那一幕一模一样！
……
而且这个人还死装。
白裴皓当晚几乎一夜没睡，为了傅斯霆的人身安全，凌晨才大义凛然地躺在凶手和受害者身边迷糊过去。
结果一觉醒来天光大亮，床上就只有他和傅斯霆。
厉非是从自己房间里打着哈欠出来的，仿佛他一整晚都没来过一样。要不是手机还残留着他凌晨跟常傲瑜的通话记录，白裴皓都要怀疑昨晚自己是不是梦游了！
但你说他完美犯罪吧，他又全是漏洞。
一起去吃早餐，管家做了三种不同的餐食。白裴皓吃自己的，厉非和傅斯霆倒好，旁若无人丝滑默契地把全部食物切一半，互相跟对方换了！一共四只虾，厉非把四只都拿过去剥好，然后两只拿回给傅斯霆。
“……”这是他不知道的两人之间的结界吗？
厉非吃着，还非常自然的给傅斯霆蹭掉了脸上的酱汁。白裴皓回想了一下，反正他大学四年是没给室友蹭过酱汁。
最恐怖的是，两人全程无交流！
无交流但自然而然做了这些？
“你们俩，是在谈吗？是恋爱中的关系吗？”
厉非平静抬眼什么也没说。傅斯霆却差点手里餐叉都掉了：“你别乱说！”
短短一天一夜，这是第三次“你别乱说”。但傅斯霆其实一向很开得起玩笑的，他开不起的东西一般都绝对不是玩笑！
“只是朋友。”傅斯霆甚至还正色解释了，“和跟你、跟常傲瑜是一样的。”
哦豁。
但常傲瑜可不会因为听见“只是朋友”，眼神就立刻不和善了呢。
……
饭后，傅斯霆在偌大的园子里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深居简出、正在晒太阳的郜云锋。
他还是很介意那笔不菲的拍卖金：“还是希望您可以让我……慢慢将那笔钱还上。”
郜云锋笑了笑：“我这个年岁这个财富量级，那些钱真的只是数字。你做了个游戏让我家人开心，这个雕塑的背后也让我听到一个有趣的故事。这些都不是钱能买来的。”
“你要是真想还人情，就待会和你的小伙伴们去内宅里找我孙子玩一会儿吧。”
“我觉得他会喜欢你们的。”
郜云锋很少让他宝贝孙子见外人。
因为郜语寒得的是一种极为罕见的青少年遗传性渐冻症，只占所有渐冻症病例的1%-2%。得病以后，郜家算过命把他的名字都改成了郜语晗，仍无法阻止病情的加重。
少年只有十四岁，坐在轮椅上很瘦，精神却并不萎靡。
还很会开玩笑：“哇，见到大魔王菲斯特本人了！”
“居然还带了弗拉沃和白怀特！”
他们开心地聊了一会儿，还互加了联系方式。只是最后少年和傅斯霆的一段对话厉非和白裴皓实在没太听懂。
郜语寒：“拜托了，可以帮我做一个能转生进游戏的身体吗？这样有一天我死了，就可以跟暗黑大魔兔永远在一起了。”
傅斯霆：“所以弟弟是喜欢人外……？”
“嗯。喜欢，超级喜欢！”郜语寒特别高兴，一脸遇到知音的表情，“黑暗大魔兔威风凛凛，就是我的理想型！”
傅斯霆：“那你转身以后还当人吗？还是也想当兔子？”
“我还当人！我就要跨物种结婚！”
白裴皓的手机是带笔的，傅斯霆拿过来画了一只人形幽灵鬼火小阿飘：“你转生后长这样怎么样？”
郜语寒满意极了：“好好好，我就长这样！能不能再设计个婚戒……”
……
机场分别时，傅斯霆再一次收到郜云锋发来感谢短信，谢谢他让孙子能那么开心。
白裴皓也要登机了：“你给我过来，我们单独聊聊！”
“不是，你跟厉非到底啥情况啊？你跟我说你俩这叫清白？”
机场人来人往，漫长的沉默说明了一切。
白裴皓深吸一口气：“所以让我总结一下啊。你的意思是，你大学四年为了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男明星守身如玉，拒绝所有人？”
“……”
“傅斯霆，你厉害。”白裴皓长叹一声。
“赵冉当年说你也就看着正常，其实底色完全就是疯的。我还不信！”
白裴皓默默登机去了。
傅斯霆回到贵宾厅，厉非问他：“聊什么了？”
傅斯霆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还在措辞，厉非直接往他肩膀上一靠：“累了，借我睡一会儿。”
他略微僵硬，小声说：“万一这里有你的粉丝，会误会的。”
“误会什么？”
傅斯霆又说不出口。
而此刻他背后，白裴皓又回来了，因为眼镜落在贵宾厅：“……”
啊——！！！靠着就靠着，靠着还要双手抱着霆的手臂，这合理吗！
都这样了，傅斯霆还不让把这事跟其他室友说，理由是他是暗恋，而厉非只把他当朋友。
瞧瞧这说的都是什么话？霆现在的判断力出什么问题了啊？？？
都这靠着还要捉着了，恨不得整个黏上去占为己有。还朋友呢，纯纯的占有情吗？
……
厉非自从港城回来就一直有心事，酒会也在发呆。
他也真佩服霍成临的厚脸皮，竟还一脸幸灾乐祸：“这是吵架了？年轻人不定性，也正常，你这种性格本来就适合更沉稳……”
“霍叔叔说笑了，您自己这么多年，不也每一个对象都找年轻的？”
一句话把霍成临堵得黑脸。
其实最近一切都好。
厉晴的雕塑被安放在知名艺术馆里最好的位置，经常有人参观临摹。他也和傅斯霆仍旧日常一起吃饭、散步，几乎每天都能见到。
可好像也一直就停留在这一步了？
主动需要很大的勇气。
厉非现在是深有体会了。主动去碰触、主动去接近，然后得到一些似是而非的反应，他也会自我怀疑。
虽然也清楚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自己现在完全是在为当初的退缩支付代价。他是愿意支付的，也有耐心，只是多少有些心急。
郜语寒喜欢的暗黑魔兔是个巨大的，很威风的獠牙三角眼大兔子。从港城回来以后，傅斯霆就把少年拉进了公司的游戏内测心得分享群。
他没有告诉同事们少年的身份，只说是新的内测玩家。厉非也顶了个马甲在群里，每天看郜语寒在群里那叫一个活跃，为公司提各种有效意见，各种撒花鼓励。
郜语寒的病就连世界上最顶尖的医疗团队都治不了。他无法自由地亲自去看全世界，但至少在虚拟的游戏世界里，得到了很多真实的快乐。
厉非有时候也会和他聊聊天，并在晚上无人时来到傅斯霆的公司，帮他“监督”一下更新进度。
来的次数多了，有一回他在办公区突然停下脚步：“小南瓜……”
“什么？”
这么多工位，他偏就这么巧精准一眼看到了小南瓜巫师的工作台。
谁让这人桌上放着一张大大的电子相框，无人的深夜里仍在兢兢业业地换着一张张照片。
照片里有很多小南瓜自己精致漂亮的脸，也有很多公司的团建照——暗戳戳的含总裁量过高。
那天厉非真的是没忍住。
傅斯霆敲建模，他就直接阴暗地下巴直接搁人家肩窝，几乎是从背后整个抱住。他不相信这样傅斯霆都没反应，但事实上他就是没什么反应。
厉非默默的都有点快恶向胆边生了。
那如果他就这样亲下去，他会是什么反应？
但他最后也只是问了一句：“你们公司上上下下，好像所有人感情都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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