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爷爷,您一直对我特别好。我很害怕万一有一天我不小心做错了什么,您也会突然讨厌我。
请务必答应我,如果真的有那样的一天,您至少肯听我解释,好吗?
我晚宴迟到的原因,是因为突然得知学长在事业上遭到了非常大的打击和伤害。
我实在气不过和人在网上争辩,才会不小心迟到。这些天我在图书管理找到了爷爷您三十年前出版的传记,发现您当年也遭受过很大的冤屈,还曾参加过整整四年的劳动改造。
可这些经历后来爷爷您都能用乐观的口吻调侃。
要是学长能够看到您的传记就好了,他一定能从中获得一些启发和力量。
“……”
厉非知道祖父出过传记,他还真没看过。
好在那书基金会图书室里就有,他拿了一本,在去美国的飞机上读了。
书里,厉非第一次详细看到了祖父母经历过的动荡时代,以及后来大半辈子在国家兴盛和壮阔波澜之中的种种艰辛辉煌。
让他再一次清晰感知到,他眼前遇到的这些“磨难挫折”,比起当年的炮火连天根本什么都不是。他拥有的,实在比当年的祖父真的丰盛太多太多,他真不该将自己困在任何狭隘的悲欢。
他的眼前还有多么透明的蓝天。
小狐狸说的没错,祖父的传记是一本好书,同样也给了他启发和力量。
谢谢祖父,谢谢小狐狸。
他不会颓废,会努力在国际上证明自己的实力。
作者有话说:
所以在《拉郎》里面,厉非在美国发展。不是他想去,是不得已被逼过去的。其实这个时候他弟入圈成为流量也给他不小心造成了一定舆论打击,这篇没弟弟戏份就没写。(喂
厉非从来没有颓废过,在那边也是框框拿奖。
第45章
傅斯霆多次道歉,郑社稷才终于松口原谅,但又非逼着他亲自再和厦教授登门道歉。
傅斯霆怎么想都觉得强人所难。
业界大佬会搭理一个本科生?根本不会理他吧。
出人意料的是,他鼓起勇气发出信息,厦教授居然很亲切地回了。
傅斯霆晕乎乎坐车过去,厦教授还亲切邀请他进办公室给他泡了茶。
但傅斯霆很快觉察到不对,短短不到半个小时里,五十多岁老男人和他闲聊时靠得特别近,盯他的眼神专注而意味深长。
傅斯霆心里警觉,盘算着用什么借口赶紧离开。
厦教授看得出来,马上开始诱哄:“我听老郑说过你的事,你家境不太好,腿又这样。现在经济也不景气,名校毕业也未必进得了好企业。”
“我这个人心软,一向不忍心看好孩子在社会上辛苦碰壁,”灯光照在他浑浊的眼睛上,“我和你们郑导手里都有很多机会和资源,你懂事点,认我做个干爹,以后……”
他说着,手就要放到傅斯霆坏掉的腿上。
傅斯霆脑子轰了一声猛地起身。
他平衡不好,一下直接带翻了桌子,滚烫的茶水撒了厦梅英一裤子,烫得他嗷嗷大叫。
头也不回离开那间办公室不到十分钟,郑社稷就打来电话破口大骂。
电话里他颠三倒四,一会儿说傅斯霆得罪了厦教授要害他们项目失去合作机会,一会儿又说没了几百万的funding。还说厦梅应英在所有科技大厂都能说上话,得罪了他以后傅斯霆在整个行业都别想混。
傅斯霆又不傻,一下全明白了。
郑社稷自己确实对男孩不感兴趣,但他可以把年轻的男孩当“礼物”贡献给更知名的教授,两人蛇鼠一窝互相遮掩提携。
这么一来他之前的种种PUA行为,也都说得通了。
……
回到宿舍,白裴皓看见傅斯霆失魂落魄像鬼一样,吓了一跳:"怎么了啊?脸色这么难看。"
听完事情原委,整个宿舍都沉默了。
白裴皓:“卧槽太恶心了太恶心了,那个厦什么上次来我们学校做讲座还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原来是这种烂透了的垃圾狗东西!!!”
赵冉:“重点是,你有没有留证据?只是摸一下腿告不倒他。那个老奸巨猾的郑社稷是不是也从来没有留下明确文字或语音说让你出去陪客?”
傅斯霆摇头,确实没有。
赵冉:“那就麻烦了。”
“你又没有证据,只手遮天的学术大牛想报复你太容易了。你们别觉得我危言耸听,给你奖学金除名都是小的,说不定直接逼得你没法毕业。”
“我早就跟你说让你早点找个靠山。算了,现在也都迟了,做好准备吧。有硬仗要打了。”
……
郑社稷的报复果然来得又快又下作。
先是傅斯霆递交的奖学金评审材料莫名其妙地"丢失",又在评审会上被指出"不全"。副院长郑社稷面露精光:"这么简单的材料都做不好,这学生就是没有心,奖学金怎么能给这种人?"
和师兄师姐一直做的项目也被叫停了。有师兄为了出国很需要这个项目,哭着怪傅斯霆连累他们。
郑社稷还在学院大会上含沙射影地大骂:“有的同学品行低劣,用着几万的电脑还申请贫困补助!”
傅斯霆现在算是亲身体会到了厉非那种被诬陷、冤屈不白的感觉。
好在舍友们都很好,努力帮他澄清,还私底下帮他研究对策。
常傲瑜:“死老头现在再恶心人,好在咱们学校领导五年轮岗,等毕业那年他就轮换到别的学院了,做不到只手遮天卡你毕业。”
“不然这几年你就躲他远一点算了。不是说让你逃避,只是毕竟之前那学姐手持录音实名举报性骚扰都没告赢,学校最后还是选择了保郑社稷。”
“我姨也是大学教书的,她说这里面学校也是有不得已——那种有头衔的学者,走到那个名牌大学都是会被哄抢的金字招牌。哪怕学校真把秉公他开除,别的大学也会把人立刻聘走,老色狼根本得不到任何实质性惩罚。”
“所以学校一般倾向于不处理这种人,只要他们不明确触犯国家法律,哪怕为人师表但私德有亏,一般也都是轻轻揭过了。”
白裴皓:“但如果,咱们把事情闹大,给学校上压力呢?实在不行哥几个陪霆上天台演一场,舆论有了事情就好办。”
赵冉:“没用的。又没有任何能钉死老色魔的实质性证据,把事情闹大反而给自己惹麻烦。”
傅斯霆:“……”
傅斯霆:“那如果,别人手里有证据呢?”
“我的意思是,我总不可能是唯一一个受害者吧?”
思路一旦打开,受害者就很好瞄准。郑社稷手底下研究生大都样貌平平,只有一位研二的师兄是个愁眉苦脸的帅哥。
傅斯霆第一次见他,就觉得他长得好但精神气很差,感觉要死不死的。
他私底下去找了师兄。
果然师兄是受害者,精神已经快要崩溃了。
但整整三年对方都很小心谨慎,每次见面都在学校没有监控的办公室。师兄现在又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也没有勇气举报。
……
傅斯霆不放弃。
大二下学期,人生再度成了他的战场。
好在郑社稷大一时一直用他做文件助理,布置了海量工作。傅斯霆像侦探一样在浩如烟海的资料中寻找蛛丝马迹,郑社稷的报销记录、项目经费、学术论文......他根据那些资料找到了很多人,有当年被郑社稷欺负过的学姐,也有拒绝代写论文被卡毕业的学长。
但收集证据的过程仍旧异常艰难。
整整一年,傅斯霆邮箱被黑,电脑中毒,学校里的一切荣誉、奖学金和勤工助学统统被取消。有的证人不肯见面,有的临时反悔,有的害怕报复,有的直接被收买倒打一耙……
无数阻碍,无数人各种各样的嘴脸。战斗的代价越来越大,越来越沉重,一如高二那一场恼人的、漫长的、无休无止的官司重来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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