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落站着没动,对周炎阳说:“我和你比。”
吴英英诧异:“你会骑马?”
周炎阳嘲笑道:“别硬撑啊,到时候摔下来, 断胳膊断腿的,何必呢。”
许落对吴英英笑了下:“做群演时偷过师。”
剧组面试地点在布景搭建处,正好搭建有马厩。
导演周鸿让人牵了马过来。
只有一匹马,周炎阳抢先过去。
他上马的动作不太熟练, 但一看就是真会, 还驱马在空地转了两圈。
周炎阳得意的看许落:“现在认输也不丢人。”
吴英英也看许落, 见许落眉目平静, 心里忽然生起希望。
她叮嘱道:“量力而行。”
许落点点头, 在周炎阳下马后对导演说:“原著有太子骑马行猎的片段, 我想试一试。”
骑马行猎时的太子, 意气风发天潢贵胄。
许落竟还读了原著?导演不由诧异。
周炎阳暗暗后悔,刚才他怎么就没想着顺带演一段。
许落没做过天潢贵胄, 但他见过那些站在社会顶端的超级有钱人。
他想,任何时期富贵已极的人,本质其实一样。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许落将目标锁定宴山亭。
在教他骑马时, 宴山亭示范过一段。
对方那种纵马驰骋时天然带掌控力的俊美矜贵, 宛如天神下凡一般。
许落利落上马,姿势极漂亮。
周炎阳的嘲笑僵在脸上。
他身边的经纪人也目瞪口呆。
许落熟练驾驭马匹转了两圈,准确停在几人面前,下颌微抬脊背笔直。
他淡淡一瞥,睥睨四方贵气十足。
周炎阳彻底呆住。
甚至在被许落居高临下的目光扫到,有那么一瞬,他不禁心生惧怕, 莫名矮了一大截似的。
周导兴奋的鼓掌:“好好好!太漂亮了!太子就是这样!”
吴英英高兴的满面生光。
从来都是她为艺人争取机会,头一次艺人反过来给她翻盘。
这是第二次了。
难不成许落是上天特意送来成就她事业新高度的?
许落试镜时的表现给周导留下深刻印象。
之后的拍摄,周导对他关爱有加。
这般,即使剧组演员咖位森严,许落这个新人也少受很多委屈。
许落也没想到才学骑马,这么快就能用上。
他请吴英英给自己安排能跟组的演技老师。
这是最要紧的事。
再之后,许落还想学射箭、形体、媒体应对等等。
他表示只要吴英英有精力培养,他都学。
越到大剧组,许落越看到自己的不足。
他不是科班出身,可能有点天赋,但这点天赋若不加打磨,没准哪天就会消失。
许落还时常请教剧组指导礼仪的老师。
他不会只拍一部古装剧。
古装剧的演员怎么跪、怎么站、怎么走都有讲究。
学会了,镜头底下就是好看,
这是一劳永逸的事,许落很乐意做。
许落原就长的好,随着学习礼仪风姿更出众。
剧组的演员见他耐心学礼仪,身形气质日渐提升,嫉妒又羡慕,也不甘落后的学习。
周导便很满意。
原本因为太子人选总找不到合适的,他删掉了一些比较难的戏份。
现在许落演太子,那些戏份他就又想试试了。
吴英英留守剧组几天,心头赞叹不已。
暗道许落到底是学霸,真跟海绵一样见什么吸什么,不像别的艺人,学点东西唉声叹气的像被抽骨吸髓。
不过要学的东西太多,怕不是要累着。
吴英英一向催逼艺人上进,到许落这,却忍不住劝他劳逸结合。
许落说:“姐,我不觉得累。小时候没条件,看别人家的孩子上特长班,很羡慕,哪里想到有今日。”
他高中去县城读书,那时才知道还有课外班的存在。
舞蹈、武术、编程......
人生七情六欲,许落也未能免俗,那个五彩斑斓的世界在他年少时的心底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如今有机会亲手触摸,自然要珍惜,反正技多不压身。
许落暗道既然选择了这个行业,当下就要做好。
步步退,步步逃,生存空间会在无形间越缩越小,一时安逸,实际毫无应对生活的风险。
他见过生活最残酷的一面。
许菱素当初身后有他,可是他身后又有谁?
如今局面好,许落便想要多打基础。
他和盛铭签约五年。
五年后他二十七岁,若攒下七八百万,买个小房子,普通的过生活,怎么也够了。
不过许落并不一味催逼自己。
人总要活在当下。
他想过的快乐些。
做什么便努力在其中寻找乐趣,生活便有滋有味。
吴英英作为金牌经纪人,手里权限不小,许落的要求她基本都能满足。
她对许落也有要求。
吴英英看出许落天性简朴,很爱惜东西。
但她还是给许落置办了新衣服新鞋子,不准他再穿地摊货,尽管许落披麻袋都好看。
许落舍不得原本的衣服,买了没多久,就年前的剧组穿过几天。
吴英英说:“衣冠镇小人,这圈子本就是名利场,你是新人,穿戴再不讲究,什么阿猫阿狗都想欺负两下。等你有了名气,穿戴普通叫接地气,那时姐由着你。”
许落想到周炎阳和他经纪人鄙夷的目光。
他倒不在意。
但这圈子不讲究穿着确实会带来麻烦。
许落就说把之前的衣服捐了,以后吴英英要他穿什么,他就穿什么。
许落听的进去话,吴英英不由心里熨帖。
她本来还为曾泰的事心有余悸,并不想对许落太快掏心掏肺,但许落太讨喜,完全让人忍不住。
吴英英不由振奋精神去给许落撕资源。
她给许落配了助理贴身跟组。
助理叫余亭,年纪和许落差不多,在这一行已经好几年,机灵又可靠。
许落很快适应作为剧组主要演员的生活。
作为主创人员,他有单独的房间,拍戏时间有明确的安排,还能抽出时间去看宴奶奶。
许落还做了一件好事。
那天他下戏后穿过小巷买东西回来,遇到一个男人晕倒在墙边。
对方说自己低血糖。
许落喂他面包,又给他喝饮料。
天色将暮,视线昏黄,但好看的人怎么都藏不住。
许落注意到这年轻男人腿老长,鼻梁可挺,竟长的十分出众,一双眼寒光凛冽桀骜不驯,十分迫人。
所幸许落被宴山亭拓宽了阈值,并不怕他。
男人说他叫林准,道谢后匆匆离开。
他背影挺拔个头很高,目测得和宴山亭差不多高。
许落猜测那男人是艺人,形象出众,还饿晕,多半是被公司要求减肥。
真可怜,大小伙子,那么大的骨架,若低血糖没人发现,严重的话有生命危险。
他因此强硬的将购物袋中的一板巧克力塞给了对方。
巧克力是许落给余亭买的。
余亭白天为他跑东跑西拿衣服递水对戏,劳累的很。
今天许落下戏后还有精神,想逛逛,就顺带给余亭买了点小零食。
许落捡起地上的面包包装袋和饮料瓶,慢悠悠的回去。
他却不知道,林准或者说楚淮,这几天在他的行动路线上已经“晕”过好几次。
只有这次守株待兔成了。
转过墙角不远,楚淮就上了一辆看着低调的黑色轿车。
楚淮扯掉口罩拧开矿泉水瓶漱口,甜腻腻的面包和饮料,他很不适应。
还有那个许落,老年人吗?
别的年轻演员,抽空就要出剧组找乐子。
许落倒好,像长在剧组一样,偶尔出去吃地摊或买小零食也从不耽误工夫,竟很难接近。
楚淮拿过那板廉价的巧克力,轻嗤一声。
人不大脾气不小,还会恐吓人,竟勒令他要是不想死,以后必须随身带糖或者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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