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郁放下狗粮的袋子,摸了把老虎,准备去开门。
门外却响起咚咚咚的拍门声,催促的样子,像是十分不耐烦。
程郁这下心知不是谈兆天,神色冷静地打开门。
门一开,他对上来人的目光,心里明白过来,谈征一走,谈兆天在缅国生死未卜,这么多生意,这么多人,终于有人按耐不住了——
来的是连锋,带着几个程郁可以叫上名字的弟兄。
他们进了客厅,沙发坐下,连锋就掏出一支笔、几张纸,摆到茶几上,对程郁说:“建筑公司,还有几个生意,都是这么多年,你老公和我的心血。”
“现在兆天不在了,我还要麻烦你,签个不和我争不和我抢的承诺。”
“不然兆天在上面不安生,我在地上,也不安生。”
最后好声好气地客气了下,说:“麻烦你了,弟妹。”
程郁隔着茶几坐着,垂眸瞥瞥茶几上的纸笔,抬眼,淡定又冷静的:“谁跟你说谈兆天死了?”
连锋默了默,像是也有些伤心:“我也希望他活着,至少比你想。”
程郁冷笑。
连锋眯眼:“笑什么?不是吗?他活着,兄弟们有钱一起赚。他死了,”
男人抬手指程郁:“最得益的,不就是你这个刚和他结婚没多久的捞男吗?!”
跟着边打量程郁边道:“出事的是你老公,我特么都愁得两天没刮胡子,你倒好,跟个没事人一样,平常怎么漂漂亮亮的,现在还怎么漂漂亮亮的,你是连装都懒得装啊。”
程郁懒得多言,起身:“滚出去,字我不会签。”
程郁直视连锋:“你让我签这种东西,我默认你要在这个时候‘造反’。”
又说:“我警告你,你手里负责的那些生意,尤其是建筑公司,你敢动账上一分钱,我都要你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活着哈活着哈【顶锅盖爬走】
第67章
“你别给脸不要脸!”
连锋也起身,身边几个原本站着的男人都向程郁面露凶相。
程郁脚边的老虎向几人发出低吼。
程郁垂手摸了摸老虎,扫过几人,没带怕的:“怎么?他们谈家两兄弟一不在,你们就敢这样?”
“是不是忘了你们这些生意都姓谈?”
连锋弯腰拿起纸笔就往程郁身上丢,喝道:“签!你不签也得签!”
“我们兄弟几个打下的江山,难不成被你个捞男人当遗产分走?!”
说着抬手,示意身边几人,准备抓着程郁在纸上按手印。
几人刚要动,老虎就朝着离他最近的那个男人扑了过去,一下咬住了那人的手臂,那人发出叫喊,旁边几人见状,马上就要去赶狗,老虎松了口,又要去扑咬另外几人,同时犬吠,汪汪汪地叫得特别大声。
“老虎!”
程郁喊黑狗,老虎又咬了一人的胳膊,跑回来,跑回程郁身边。
程郁马上挡在老虎身前,同时一把抓了插在花瓶里的花,丢掉,抓了花瓶的细窄瓶口,倒握着抓在手里,指着几人:“来,你们试试,看我今天会不会签字按手印。”
花瓶里的水倒流,顺着程郁的手和胳膊,流得满地都是。
几个男人没有上前,连锋气恼地绕过茶几,来到程郁面前,大喝道:“你不就是想分钱!?”
程郁冷静的:“兆天没有死。”
连锋:“你没看见吗,咖什当地的楼都塌成什么样了!”
程郁:“兆天没有死。”
连锋:“你不是希望他没死,你是等着他死透了可以拿遗产分钱!”
程郁:“我再说一遍,兆天没有死。”
连锋大声,脖子上都爆出了血管筋脉:“他死了,当然死了,楼都塌了,这么大的地震……”
“没有!他没有死!”
程郁抬手就要用花瓶砸过去,被连锋眼疾手快的抢走,“哐当”一声砸在地上,砸得粉碎。
不想程郁直接抬手挥过来一拳,狠狠打在连锋脸上,怒喝道:“谈兆天不在,你要造反吗!?”
“锋哥!”
连锋被打得连连后退,被几个男人扶住。
程郁红着眼眶抬手指他们:“你!还有你们!我再说一遍,这种东西,我,不签!”
“你们负责的那些生意!还有公司上的账!尤其是建筑公司!滨江区那个乐园的钱!你们敢动一下,我要你们好看!”
连锋和几个男人走了,留下一地的水和碎玻璃。
程郁忍耐着,弯腰蹲下,看老虎身上,看它有没有事,确认没事,程郁抱了抱老虎,摸它的头:“好狗,爸爸的好儿子,好狗。”
程郁眼眶红着,两夜三天没睡,全靠一口气吊着。
他没有耽误,立刻打电话,找人去建筑公司看着。
他直觉连锋没有在他这里讨到便宜,生意和账上的钱,他肯定会动。
果然,当晚九点多,小赖给程郁电话,说会计到现在都没下班,怀疑会计被连锋打招呼、动了账上的钱。
程郁立刻带着老虎开车赶到建筑公司,快步进公司,来到财务室。
财务室这会儿不止会计,还有小赖他们几个被安排过来看着的弟兄,以及苏玉。
程郁冷着脸一进门,会计马上心虚的自己交代了,说他也不想,可连锋催他,他没办法,就把滨江区乐园的钱,用几笔应付款给转走了。
程郁冷眼看他,太阳穴都爆了起来。
偏偏苏玉要在这个时候插嘴,说:“公司本来就是天哥和我姐夫的,他……”
程郁转身,抬手就给了苏玉一巴掌,又一把抓住苏玉的衣服领口,扯向自己:“谈兆天没死!就算他真死了,还有谈征!轮得到你在这里告诉我生意和公司是谁的?!”
“给你那个脑子缺筋的傻逼姐夫打电话,问他在哪儿!”
苏玉红着眼睛捂着脸:“你打我……”
程郁吼:“打电话!现在就打!”
苏玉不得不颤颤巍巍打电话,打给连锋:“喂,喂,姐、姐夫,你现在在哪儿?”
连锋在自己酒吧的吧台边喝酒,边喝边转着脑子,琢磨谈兆天不在了,以后自己一个人,到时候……
正想着,程郁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走进,又一把推开了试图拦他们的酒吧领班。
连锋放下手里的酒杯,转头看见这一幕,默默愕然。
他正要蹙眉呵斥,就看见程郁边走向他边冷眼指着他,对身边人说:“把他给我绑了。”
程郁身边的几个人马上跑向连锋。
连锋认识他们,蹙眉喝道:“你们干什么!?”
连锋没准备,也完全没想到,就这么被几人按住了,按在了吧台边。
程郁快步过来,抬手就啪啪扬了连锋两巴掌,再一把扯住连锋的领子,磨牙:“我没警告过你吗?滨江区乐园的钱你都敢动?”
“你真想造反啊你!?”
就这样,程郁扣了连锋,绑了人。
这时候已经顾不上什么法律不法律、合规不合规了。
程郁只想在谈征和谈兆天回来之前,把眼前的局面和浮动的人心都一一按住。
绑连锋,顺便就当杀鸡儆猴了。
他倒要看看,这个时候,还有谁敢在他眼皮子下面乱来。
这天是谈兆天失联的第三天。
而这一晚,程郁还是没有睡着。
他在沙发上抱着老虎,一直看着大门的方向。
大门一动不动,程郁感觉自己的心都快溺毙了。
夜深人静,他满脑子都是谈兆天,谈兆天的好、谈兆天的笑、谈兆天的样子、谈兆天的拥抱,以及谈兆天在地震发生时可能经历的一切……
程郁抱着老虎,想哭,却根本哭不出来。
他没有眼泪,只有满心的煎熬焦灼以及对谈兆天的思念和希望谈兆天没事的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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