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兆天根本不在意这些,连手套都不戴,徒手拆的压缩机和散热网,拆得两只手都是污渍和油斑。
程郁不会拆车,帮不上忙,在一旁看着,不觉得脏,就觉得这样徒手干活儿的谈兆天man爆了,浑身透露着一股原始的雄性荷尔蒙。
就这样,谈兆天边拆边修边给程郁示意讲解,程郁在旁边,像个格外积极的好学生,特别的认真。
两人在不知不觉中也离得特别近,程郁不但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谈兆天身上散发的雄性荷尔蒙,谈兆天转眸的时候,也能清晰地看见程郁脸上白皙细嫩的肤质和微小的绒毛。
换其他人,离得这样近,机会这样好,这时候可能已经借机搞起暧昧的小氛围小动作了。
但程郁和谈兆天全沉浸在“现场教于盐屋学”里。
谈兆天很认真,程郁也很专注。
谈兆天讲得细致,连原理都不忘告诉给程郁,程郁听得时不时点头,偶尔在谈兆天的默许下跟着搭手实操。
很快,程郁的身上裤子上也挨上了油渍,手上也黑了。
程郁根本不在意,索性把手上的灰往自己T恤的下摆擦。
谈兆天这时递过来一个脏兮兮的专门用来擦手的毛巾,程郁接过,擦了擦,好笑:“这和不擦有什么区别?”
好么,一擦,手上更脏了,程郁好笑。
谈兆天接回毛巾,也擦了擦手,说:“脏得均匀点。”
程郁笑:“原来你还会讲冷笑话。”
就这样,两人在修车厂待了一天——
谈兆天修了一个空调,一个刹车片,一个漏机油的发动机。
谈兆天修、讲解,程郁就在旁边看着、听着。
谈兆天会给程郁实操的机会,程郁就在谈兆天的指示和“教学”下略微动动手。
程郁第一次知道那些拆下来的压缩机管子等等是怎样的,怎么检测好坏,又要怎样装回去。
也第一次那么细致清晰地知道一辆车内里的构造是如何的。
他还和谈兆天一起看了车底,两人一起躺在带轮子的板子上,滑着钻进车底,头挨着头,看车底的构造,看谈兆天两只灰黑沾油的大手在车底的管子上摸来摸去,边摸边告诉他这些到底是什么,具体有什么用处,什么原理。
程郁觉得有趣极了。
当天中午,两人一起在修车厂和其他修车工人一起吃的盒饭。
其他人都是或蹲或站或坐地捧着盒饭在外面吃的,有些人手甚至都没洗。
程郁和谈兆天在里面办公室吃的,吹着空调,也洗过了手,可惜根本洗不干净。
程郁吃着饭,见大家都是外面吃的,问谈兆天:“是我来了,你才在办公室吃的吧?”
“要没我,你是不是也和大家一样,站外面就把饭几口扒拉完了?”
“差不多。”
谈兆天的墨绿色坎肩非常脏,下颌下巴上也有几抹黑,脏脏的。
程郁看到了,抽桌上的纸巾递过去。
谈兆天接了,随便擦了下,根本擦不干净,还给抹开了,把别的地方也抹脏了。
程郁见状笑了笑,还是不觉得脏,还是觉得谈兆天man爆。
他这时说了句:“我下次也要捧着饭盒蹲在外面吃。”
听得谈兆天抬眸过来看了看程郁,默默吊着唇角笑了笑,说:“我们这么吃是习惯了。”
都糙,谁也不会细嚼慢咽,吃饭就是为了填饱肚子,随便扒拉几口,吃完就得了。
言下之意,觉得不好,让程郁不用学。
程郁坚持:“我还没蹲着吃过饭,有机会试试。”
谈兆天好笑。
晚上,六七点,谈兆天在修车厂的天井搭了一个户外的桌子,叫了外卖和烧烤啤酒,和程郁一起坐在小凳子上吃。
太阳落山了,又有晚风,吹进天井的风有些清凉,一扫白天的闷热。
程郁坐在小凳子上,吹吹风,喝口加了冰的啤酒,觉得很爽。
他觉得这种白天修车晚上喝酒的生活也挺惬意的,和办公室上班完全不同。
面对车,该如何就如何,该怎么修就怎么修,这钱赚得利索,结束了也不用想东想西,可以完全休息下来,吃吃喝喝,放松身心,不像坐办公室,晚上下班回去的路上脑子里有时候还要思考工作,回了家,可能还有同事给你发工作上的消息和邮件,没完没了。
程郁是真的觉得修车这份工作蛮好的,也不比上班赚的少。
他喝着啤酒吃着烤串和谈兆天聊:“等我不想上现在的班了,我来学徒,以后也去修车。”
谈兆天敞腿坐,腿长,腿伸得很远,人靠着户外椅的椅背,懒懒的姿态,手里是啤酒,露着胳膊和肩膀,小臂上还有可以看见的血管筋脉,有种野性的“美”。
他喝酒,也和程郁聊:“现在的工作做得不开心?”
“也不是。”
程郁回:“只是觉得修车有意思,也不用费什么心力。”
“我也挺喜欢车的,觉得如果不上班的话,过来修车也蛮好。”
谈兆天马上道:“那就辞了,过来,我把厂给你管。”
“真大方。”
程郁笑。
他突然有些好奇,看向谈兆天,问:“你对谁都这么大方吗?”
“还行。”
谈兆天没谦虚。
程郁“哦”的一声,故作恍然:“我以为你只对我大方呢。”
谈兆天回:“我可以,也愿意,把整个修车厂都给你。别人不行。”
“我逗你的。”
程郁笑。
晚风吹进天井,将闲聊吃饭的惬意和放松,都吹散在夜色下的空旷中,星星点点地融入这个寻常的傍晚。
当晚,程郁发了条朋友圈,九宫格内全是今天一天在修车厂的照片,其中两张拍到了谈兆天的身影,还有一张是程郁举着手机,镜头对着自己,旁边是一起看镜头的谈兆天。
附文:以后不上班了,可以来学修车。
谢谢谈老师今天修车实操课的认真教学,下次还来。
程郁朋友圈人多,点赞留言的人也多。
其中朱雅岚说:【谈兆天有修车厂吗?下次修车我也找他。】
程郁回:【好。】
张君宁就没这么容易放过程郁了,他留言:【哦哦~~又是大G哥啊,又是他啊,你现在是离不开他了,是吧。】
朱雅岚也认识张君宁,有他微信。
她在这条下面回复张君宁:【大G哥?什么大G哥?】
【离不开?他们不是没谈吗?】
张君宁回复朱雅岚:【大G哥就是照片里这个男人啊。是没谈,但谁知道呢,没谈也天天泡一块儿,比人家谈的处得都多。】
程郁回复张君宁:【你把嘴闭上。】
张君宁:【我就不闭我就不闭,略略略略。】
张君宁私戳程郁:【不是,你现在到底和大G哥什么发展啊?】
【刚刚朱雅岚私我,说前两天大G哥帮忙摆平了她那个倒霉前夫,你怎么这种事都找大G哥啊,你们谈上了?】
程郁发语音过去:“当然没有。”
顺便解释了下为什么会找谈兆天摆平朱雅岚的前夫。
张君宁回语音:“你完了,你的生活里现在全是这个男人,你准备好十万吧,你才是会输的那个。”
程郁:“怎么可能,我们连朋友都不是。”
张君宁先发过来三行问号,跟着说:“不是朋友,然后你们天天处?”
“不是,你忽悠我,还是忽悠你自己呢?”
程郁:“没有,别乱说,没天天处。”
程郁是什么时候意识到他近来的生活里到处是谈兆天的身影的?
是过了几日,六月底,戎巍那边出了些状况。
戎巍不是在理工院上大一么,学的市场营销管理,觉得这个专业不好,一直想调专业,也一直在为此努力,程郁也鼓励他换专业。
就在六月底,理工院期末考试结束,准备放暑假的前夕,戎巍申请换专业,申请却被打了回来,系里说没有办法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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