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与否,其实也不要紧,毕竟父皇都已经病入膏肓,便是想要查证,也无能为力,既如此,便就当我是胡说的吧,父皇大可当个笑话听听,别往心里去。”越青君笑眯眯道。
怎么可能不往心里去,简直要变成附骨之疽烙印在章和帝心里,让他死了都不能瞑目!
章和帝这辈子骄傲自豪的最终来源,就是他的身份。
先帝先后唯一的孩子,父母恩爱专情,自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他就是这个世上最尊贵,最受宠,所有人都应该爱他的存在。
然而越青君如今却要将他最骄傲的东西打破,将他从高高在上的云端打落见不得人的泥潭,他如何能接受!
章和帝在心中疯狂猜测越青君是在哄骗自己,一定是!
然而他这样做的目的?他这样做有什么好处?越想,就越恐慌。
因为越觉得这些是真的!
疯子!疯子!
当然是真的。
死到临头,越青君可不会在这种时候骗人。
崔氏兄妹自小生情,早早就尝了禁果,先帝才是后来的,他先喜欢的哥哥,为了和哥哥在一起,插足其中,提出迎娶妹妹,好让他们三人能名正言顺在一起,可谓煞费苦心。
他也确实成功了,顺利加入,组成了稳固的三角形。
皇后管理后宫,皇帝统御前朝,臣子深入百官,全方位监测,还真让他们将这瞒了下来,旁人顶多隐约知道哥哥与皇帝不清不楚,却不知兄妹之间的隐秘。
太子恋母,章和帝玩臣妻儿媳,根本不算什么,都是人家玩儿剩下的。
当然,先帝成婚后也喜欢上了妹妹,在先后生下章和帝后,因为身子不好,他甚至没有让妹妹再生育,心甘情愿只要这一个不知是否是自己血脉的孩子。
没关系,先帝他们不知道,但是越青君知道啊。
如今也好心告诉章和帝,不用感谢。
“先帝与崔氏兄妹的关系虽难以启齿,但和父皇比,终究也只是他们自己的事。”
“先帝平庸,却无大的过错,先后的皇后做得也算不错,崔氏兄长作为臣子却也十分尽职忠心。”
“公事上,你比不上他们,私德上,他们虽有污秽,比你却是绰绰有余。”
“怎么办呢,父皇,你好像不是比上代更好的优等品,而是不小心产生的劣质品。”越青君无辜叹气。
章和帝气得头晕眼花,什么也看不清了,胸膛翻涌的气血终究没能忍住,猛地从喉咙喷出,只是他已没了力气,猩红的血液自口中嘴角流出,污了满床满身。
越青君站起身,缓步走到床边,原还想伸手拍拍这张老脸,但看着那些鲜血,终究还是没能委屈自己。
“唉,你这又是何必呢,先帝都不在意的事,你却耿耿于怀至此。”越青君悠悠一叹。
“听说父皇与先帝多少还是有些相似,兴许他们的种子和他们本人一样,也不介意融合占有呢?”越青君眼也不眨地说着鬼话。
“等父皇到了下面,可以自己问问先后,到底谁是你爹。”
“不过……”越青君笑了笑道,“我觉得先后可能也回答不了你,她或许只会说,我也不知道呢。”
一句又一句的刺激,终究让章和帝没能抗住,在又一口腥甜涌上喉咙时,他却再无力气吐出,任由那些血沫堵住嗓子眼,渐渐喘不上气。
他张了张口,却不过是让鲜血污染更多。
明明烛光下,那双本就失了焦距的双眼渐渐没了神采,至死,眼中都还是惊惧愤怒与不敢置信。
越青君站在床边静静看着。
打开虚拟光幕,章和帝的名字也变了颜色。
【坐拥万千,不值一文,白日梦尽,自欺欺人。】
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永远是那个人人厌恶的荒唐作精。
第79章 登基
天子驾崩。
消息自宫中传来,满朝文武纵然是熟睡在被窝里,也得赶紧爬起来匆匆赶往皇宫。
进来时,正逢宫人正在收殓尸身,而越青君也换上了一身孝衣,双目微红守在殿中。
无人追究先帝死因,但越青君却主动告知:“我原是瞒着父皇贵妃下药一事,谁知父皇还是知道了,半夜被气得吐血,一时没缓过来,含恨而去。”
他红着双目,眼中满是悔痛与自责,仿佛是在懊恼自己为何行事不慎,让章和帝知道了此事。
“原是文氏之过,殿下不必自责。”赶来的众人纷纷低下头,心中却暗自懊恼,怎么从前就没想过用这种办法呢,说不定章和帝早十几年就被气死了。
皇后领着后宫妃嫔与小皇嗣们也赶来,与官员们不过是前后脚的功夫,因为宫里宫外这距离优势,有人甚至怀疑皇后是在凤仪宫中笑够了才来的。
虽然这种猜测有点荒谬,但看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人人都迅速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披麻戴孝,可见是早早就做好了章和帝离世的准备。
好比现在,章和帝都尸身都还没清理干净,便有机灵的臣子跪下道:“先帝已去,生者也应着眼当前,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陛下体恤国事,即刻登基!”
虽然在场众人中,宁悬明与越青君关系最为亲近,可在邀功拍马屁这种事上,根本轮不到他,其他人早就争抢着打起来了。
越青君闻言却只是语气淡淡道:“父皇尸骨未寒,我心中悲痛,暂时只想将父皇丧事办好。”
张忠海适时捧着一个木盒上前一跪,“先帝生前早已着人留下遗诏,还请诸位大人当庭宣告。”
右相上前将盒子打开,从中取出遗诏,见上面确实是先帝的笔迹,心口先是一松,再看了眼内容,见上面并没有说立谁为太子,只是简单说明将皇位传给卫无瑕,顿时觉得这遗诏又可信了几分。
遗诏由几位重臣与宗正勋贵们检查过,众人都确认了遗诏的真实性,这才由人当庭宣读。
百官齐齐跪下,纷纷口称:“请秦王登基!”
贤王倒台,清除了不少党羽,剩下的那些也不敢再作声,倒是显得其他人的声音大了许多。
唐尚书,荀尚书,公孙疾……或多或少受过越青君恩惠或者欣赏他,对他有好感的人,都在此时带头做出表示。
从前越青君随手撒下的一点种子,看似无心,如今到了收获之时,才知一些小事或者细节,当真能在关键时候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越青君站在前方,虽一身孝衣,却分毫不减气度风仪,便是百官臣服于眼前,他也不显半分畏缩无措,反而始终从容自若。
从前身处低谷,人人可欺时如此,如今眼见着就要登临巅峰,主宰天下时亦是如此。
这般宠辱不惊的本事,也是世间难寻。
皇后看着眼前情景,有瞬间的恍惚,在她的印象里,卫无瑕虽然多受章和帝抬举,但他本人并不如何勾连朝臣,结党营私。
然而再看眼前,当那封她觉得荒唐的遗诏摆出来时,满朝文武,竟无一人提出异议。
无论因为何种原因,他们都心甘情愿当遗诏为真,拥立卫无瑕登基。
纵然严格来说,在场只有一人真正属于秦王一党。
为何会有眼前这等场景?
秦王竟这么得人心了吗?
虽然心中各种嘀咕,皇后面上却还是给足了越青君面子。
“本宫虽非秦王生母,却也是自小看秦王长大,先帝生前便多次夸奖秦王德才兼备,忠孝双全,如今又留了遗诏,可谓真心,还请秦王大局为重,尽快登基。”
前朝后宫一致推举,无一人有异议,此番景象已由人在让默默记下,作为新帝在史书上的第一笔。
越青君以衣袖擦拭着眼角,“父皇这般看重我,诸位爱卿与母后也对我给予诸多信任,我若推辞不受,岂不是辜负了父皇母后与诸位爱卿。”
“承蒙看重,无瑕自当竭尽所能。”
闻言,众人大喜,当即跪地拜服,口称天子,山呼万岁。
越青君却似乎不怎么喜欢这些俗礼,“地上凉,各位快起来吧。”
“有母后在,父皇的丧仪由母后筹办,我很放心。”越青君一脸信任地看着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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