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仁,重情,还聪慧,最重要的是还乖巧听话好使唤。
章和帝很难不喜欢这个儿子。
只是喜欢之余又难免有些别扭。
大约是一棵树见自己开的花比他还好看,既骄傲,又嫉妒。
他因我而生,怎么能比我长得还好呢。
“不错,朕会好好考虑。”
“对了,朕要你修建的行宫进度如何?”章和帝漫不经心问。
越青君假作不知他扭曲的心理,乖乖应道:“已经筹集了一些银两和人手,想来再过些时日就能着手开工。”
章和帝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但并未细问。
待越青君走后,章和帝才从张忠海那里得到具体消息。
听说这个儿子近来与商户往来过多,章和帝心中舒服不少。
他不觉得这个儿子有能让那些人乖乖出钱的本事,只觉其中少不了威逼胁迫。
如此,他这个儿子也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般干净无辜嘛。
瞥了一眼案卷,章和帝淡淡道:“近日老五未免太不规矩了。”
对于章和帝而言,根本不用追根究底,只看于谁有益,谁就是主谋,甚至无需证据,他的认定便是证据。
“传令下去,太子御下无方,禁足一月,让他将北郊那处庄子收拾收拾,给老六送过去。”
既是认定了五皇子,又为何只罚太子?
在这种节骨眼上罚太子,岂不是明摆着告诉众人,此事乃太子所为?
但张忠海并未多言,只恭敬垂首称是。
太子与五皇子之间,天子终究有所决断。
出了凌霄殿,越青君却未回明镜宫,而是直接吩咐人备车回府。
路途中,越青君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忽略马车停顿,他才睁开眼。
“殿下,是宁郎君。”车夫扬声道。
越青君掀开车帘,便见一道紫色身影行走在官道上。
此处临近官暑,戒备森严,虽周边也有小摊小贩,却不比闹市。
这还是越青君第一次见宁悬明升官后穿官服的模样。
正阳之下紫棠色,昭昭如日月。
“宁侍郎!”他出声唤道。
宁悬明转头看去,入目便是那人微弯的眉眼。
“相逢有缘,不如上车同乘?正好,我与宁侍郎今日恰巧顺路。”
宁悬明:“……”
哪里是顺路,他最近本就一直住在他家好吗。
看了一眼四周往来之人,宁悬明微微抿唇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谢殿下了。”
马车未停,他便快速跳了上去,车夫却被他吓了一跳,连忙牵马勒停。
车上二人都未能稳住身形,宁悬明往里滚,越青君往前扑,咚的一声脑袋撞在一起!
齐齐吸了口冷气。
车夫惊呼:“殿下,宁郎君,都没事吧?”
越青君抚着额头,“没事。”
马车继续行驶。
抬眸见宁悬明与自己同样的动作,四目相对,双双失笑。
“拜堂成亲,洞房花烛。”
“若天地有灵,想来别人夫妻对拜时,也不如你我方才真诚。”
第39章 明月醉我
“他们也不会像你我般狼狈。”宁悬明抬眸颇为无语地回了一句。
要起身时,眼前忽然出现一只素白修长的手。
抬起头,便对上越青君含笑看着他的目光。
心眼相通,心中的情意也极易通过眼睛流露,或许也正因如此,当初宁悬明能对越青君的心思那般迅速地知晓。
当初既能看出,如今对上这如星眼眸,宁悬明当然也不会错过。
他伸出手,将它放进越青君手心里,下一刻,越青君便将其握住,双双用力,往上一拉。
只是随着起身,一件东西也从他袖中掉了出来,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越青君视线落在那串念珠上,宁悬明下意识摸向袖子,里面空空如也。
他刚想俯身弯腰将它捡起,却见已有另一人先他一步动作,念珠已经在越青君手中。
宁悬明笑了一下,回身坐下:“正好,殿下既然回来了,东西也该物归原主。”
越青君用手帕将念珠细细擦拭干净,轻叹一声:“还好马车里都铺了地毯,摔不坏。”
他转过身,坐在宁悬明身旁,伸手握住宁悬明左手,将念珠一圈一圈缠在宁悬明手腕上,白玉珠圈着白皙的手腕让这少见阳光的地方多添了一抹亮色。
越青君方才抬头,满意地对宁悬明道:“那日就想这么做了,只是大庭广众下,多少都要收敛些,今日方才如愿。”
宁悬明低头看着腕上念珠,倒是并未拒绝,只是好笑道:“那你岂不是要手中空空?”
越青君却是半点不放在心上:“手中空空总好过心中空空。”
“有它护着你,我方才安心。”
宁悬明没说不过是一串珠子,便是当真被佛经加持过,也并不能在危机时大显神威,但又知这些越青君未必不知道,但他仍然如此,不过是图一个心安,便又不说了。
“今日回宫,可是陛下那边有定论了?”宁悬明问起正事。
越青君也正了正神色,沉声道:“你写的案卷我看了,也将心中疑窦告诉了父皇,若是父皇还要继续追查,应当还要过几日才有定论。”
宁悬明并未忽视他口中的“若是”二字。
只见越青君并未留在宫中,便知对方对这种若是的猜测有几分。
“陛下虽有了决定,但尚且未有契机,应当还有时间。”见越青君面色不虞,宁悬明还以为他担心风波深重。
仅仅凭借刺杀越青君失败这种小事,还不足以让章和帝废太子。
若要契机,至少也是像年初祭天那样有“天意”的事。
越青君抬头,看着他半晌,方才叹道:“我只是忽然想到,若是有朝一日我失败了,成了那累累白骨中的一具,你、如你一般追随我的人又当如何?”
“你本该平步青云,却因我危如累卵。”
他无奈一笑:“有时我都想,或许当初做一辈子笔上知交才是最好的。”
“那殿下这串念珠,也戴不到我手上了。”宁悬明轻轻抚着,抬眸看他,“殿下当真舍得?”
越青君不说话了。
怎么可能舍得,好不容易有了今日,他是傻了才会放弃,遂闭嘴。
宁悬明忍俊不禁,取笑道:“看来殿下重风月而轻社稷,这可不是明君特质,我觉得你也不必再争了,纵情山水,风花雪月才适合你。”
越青君轻轻摇头,眸中含笑:“悬明说错了,并非重风月轻社稷,只是重悬明轻荣华。”
宁悬明被他这目光看得顿了顿,半晌才道:“我竟还是有半句未曾说错,风花雪月当真适合你。”
也不知一个从前一心修佛的人,究竟是从哪儿来的这么多好听话,句句不重样,莫非是那严肃枯燥的佛经中,还藏了这些甜言蜜语?那岂不是佛祖都是甜的?
马车进了侧门,直到后院停下,越青君先下,随后又向宁悬明伸出手。
宁悬明失笑:“殿下,我不老不残,怎么下个马车都需要人搀扶了。”
越青君也不恼,反而微微面红,歉声道:“是我很想搀扶悬明,不知悬明可应允?”
宁悬明怎么能不应?
连求凰之愿他都应了,这点小小的要求他还能拒绝不成?
只是方才在马车上还说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太明目张胆,但如今也是在众目睽睽下,就能逾矩了吗?
当初二人表明心迹皆是无人时,到了今日宁悬明方才发现,越青君似乎要比他要认真,要坚定,要坦然的多得多。
望着越青君那双静静看着他的眼睛,宁悬明半晌没说出什么,终究还是将手放进了对方手里。
白玉无摧折,明月亦不移。
东宫
太子在前院狠发了一通脾气,奴仆宫人皆被他骂走,无人敢靠近正院。
下人们求到了太子妃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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