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 彦遥起身欲下马车,耿耀忙伸手去扶。
那边十来人嘀嘀咕咕了好一会,他们总兵原好好的坐着,忽而就跟鬼上身一般,直直朝着前来的马车去。
见那丫鬟说话,他们明白了过来,这是遇到熟人了,不过他家大人也是厉害,见个丫鬟就知道里面坐的是谁了。
还不等他们夸赞两句,马车里的人就露了真容,乖乖,可真是九天仙子下凡间,好看的厉害。
耿耀落后了彦遥小半步,等到两人来到跟前,十来人齐刷刷的站起身,似是怕太过随性给耿耀丢了面子。
耿耀:......
他踹走一个,又让人从马车上拿了个蒲团下来,放下后示意彦遥坐。
彦遥坐下后,耿耀动手接管了烤兔子的活,翻了几下觉得好了,扯下一个兔子腿递给彦遥:“这兔子比较瘦。”
他只管殷勤,也不说是谁,勾的一行人心里刺挠。
耿耀没介绍倒也不是忘记了,纯粹是不知道如何说,前夫郎?这称呼他说不出口。
说夫郎...彦遥现在已经弃了他,更是不准确。
彦遥用帕子包住兔腿,垂眸打算用手撕开,耿耀道等下,他抽出身上匕首,又用水囊里的水清洗。
随后又拿回那个兔腿,片了肉放到碗中,示意彦遥拿筷子吃:“手上沾了油不好清洗。”
刹那间,彦遥想不顾颜面的质问他,问他为何对他冷淡,此刻又为何如此体贴。
彦遥唇瓣轻启,把那片兔腿肉吃入口中。
“耿大哥,耿大哥。”少女声音如银铃,从斜坡上传来,她穿着一身桃粉色,衣袂翩翩,高兴的似是最快活的孩子。
第63章
耿耀匕首贴着兔腿肉, 片肉的动作停顿住,等那几人快到跟前,问道:“怎么了?”
“耿大哥, 我们又抓了两只兔子。”李萱跑出了汗, 她侧身指着还没来到的冯如松,夸道:“冯如松好厉害, 捻起石头就能打, 他说是你教的.....”
随后猛的停住话, 好奇的打量着垂眸的彦遥。
感觉到目光, 彦遥抬了头,四目相对, 两人皆在心里夸了句对方容貌。
李萱赞:好俊美的哥儿。
彦遥道:是个娇俏可爱的女子。
冯如松这趟收获不小, 两只兔子外加一些鸟蛋, 他来到跟前, 看着彦遥怔愣了好半晌, 最后失态的指着彦遥道:“大, 大,大哥,彦少爷。”
刚出宁安县那会,耿耀不是把总也不是总兵,高田勇和冯如松未曾算年纪,直接叫耿耀大哥。
现在耿耀升为总兵, 俩人想起来了就叫大人或者总兵, 大部分还是叫大哥。
遇见熟人总是高兴的, 彦遥露出真心笑意,道:“是我,多年不见, 一切可好?”
冯如松忙道:“跟着大哥还挺好的。”他嘿嘿笑,把兔子给其他人去清洗,自己蹲了下来。
李萱随着蹲下,用手戳了戳冯如松肩头,悄声问:“这是谁?”
她虽然小心,但现在只有两侧鸟叫,倒是让周围人听了个完全,随后全都侧着耳朵听。
冯如松道:“彦少爷就是大哥夫郎。”
话落,四周竟诡异的安静了下,彦遥偷看了眼耿耀,想瞧瞧他是何种反应。
不妨瞧见耿耀只顾片肉,侧脸稍显冷硬,彦遥心中一阵发恼。
李萱瞪大了眼,反应了好半晌,后瞧着片肉的耿耀笑的眉眼弯弯:“怨不得耿大哥寻了快两年,大哥夫郎长的可真是好看。”
强压下去的水面被一句话搅出涟漪,彦遥转头问耿耀:“你寻了我快两年?”
耿耀嗯了声,有些平淡,似当年骑马在江东四处寻的人不是他。
李萱和冯如松终是察觉出不对来,两人互相瞅了瞅,随后缩着脖子一起溜了。
耿耀带的人都是跟了他几年的,饿的时候草根都吃过,那是穿上衣服骑马就能走,遇山吃山,遇水吃鱼的节奏。
因这次带了李萱,东西多少还准备了些。
但这是没遇到彦遥之前,那两大马车耿耀原以为是拉的货,谁知一车是吃的,一车是舒适休息之物。
秋雨带着人支锅做饭,那香气能传二里,冯如松等人原本觉得兔肉就是人间美味,若不是彦遥在他们都能打起来,只为多挣一口。
现在被秋雨那边的香味勾的肚子咕咕叫,一群人不好意思开口,只时不时的,偷偷瞥一眼耿耀。
耿耀自是察觉的到,只是装作视而不见。
他心中有些乱。
彦遥就坐在他身旁,但他已不是他的。
厨子尝了味道说好了,秋雨招呼着让耿耀的人过去吃饭,冯如松第一个跑了过去,第二个是一直咽口水的李萱。
一个个拿着碗,直往锅里瞟,可真香啊!
李萱递过碗,秋雨手顿了下才接过去,李萱看着她的勺子,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可以,可以多给我两块肉吗?好香啊!”
秋雨:......
心中虽有气,但彦遥以往嘱咐过,若是见了耿耀这义妹,莫要和人起冲突。
秋雨憋住气,把勺子伸到锅里,又捞了几块肉给她。
李萱高兴的眉开眼笑:“多谢多谢。”
“少爷,姑爷,吃饭了。”秋雨端着承盘而来。
彦遥拿起筷子却见耿耀灭了火堆,自己吃那烤黑的兔子,连看都不看过来。
秋雨又唤道:“姑爷,吃饭了。”
“不用,你们吃吧!”耿耀胳膊搭在膝头,看着天边咬了口兔肉,依旧未曾转头看。
气的彦遥差点没把筷子砸他脸上。
这负心人现如今做事这般没道理。
云卷云舒似锦缎,耿耀怎不知自己没道理。
他辨不清自己心思,他无立场怪彦遥,他这一生都欠彦遥的,这条命都可以给彦遥。
可是彦遥不再属于他,这句话只想一想,就是利箭穿心过,除了难以压制的疼痛外,还有胸腔戾气四窜,那戾气蛊惑着耿耀理智,诱惑他强硬的夺回彦遥。
口中兔肉烤的发黑,嚼的很是费力,耿耀知道,从他说出那句想去边关的话,他已不配要求什么。
一走数年,生死难料,彦遥应当去追寻他的安稳。
一行人吃了上路,耿耀未说一起走,却带着人不远不近的跟着。
一同住客栈,一同在野外,哪怕驿站就在不远处,耿耀也让人去住,他自守着彦遥。
只是这古怪气氛是个傻子都能看的出来,尤其是耿耀所带之人,路上话都少了许多,不敢多言。
李萱私下里问了冯如松几次,冯如松一头雾水,他也不知。
头插草,卖儿女,这一路见过太多衣衫破烂百姓,那马车上粮食惹人艳羡,一个个眼馋的目光落在上面,恨不得连车带马都吃到肚子里。
但耿耀一行人或在前或在后的跟着,总归是安稳前行。
耿耀一日比一日沉默,彦遥一日比一日发恼。
马车在土路上摇摇晃晃往前,秋雨把一颗养身的丸药递给他,小心道:“少爷,这些日子我肉眼瞧着,姑,姑爷和那叫李萱的女子,好像并无什么男女情谊。”
“她跟着冯如松的时间都比跟着姑爷的时间长,现在姑爷冷着脸,她也不怎么往上凑,有时候和冯如松嘀嘀咕咕的说着悄悄话。”
“嗯。”彦遥。
秋雨都能看的出来的事情,彦遥自然也看的出。
秋雨见他未生气,才不解道:“少爷,那你和姑爷,这是???”
彦遥用水把丸药咽入口中,道:“我瞧着他对我有气。”
秋雨惊诧道:“他还对少爷有气?”
哪里有这般的道理,走了几年不说,身边还跟了一个如花似玉的义妹,少爷都没和他闹呢,他那边反而有了气。
他生的那门子气。
彦遥也是不解,这几日他想的脑子疼都未想出缘由。
那气好像就是从秋雨叫他吃饭,他吃那烤糊的兔子,不过来吃饭时起的。
当时彦遥只顾得恼,后来耿耀少了话,也不再看他寻他,彦遥才后知后觉出来,那时的耿耀像是在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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