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远侯此时察觉出来味来,忙磕头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臣胆小,从不敢看轻旁人,还望陛下莫要吓臣。”
彦遥突然觉得很没意思,有些屈辱他爹记了一辈子,可给他侮辱的人只当笑谈,转身就往。
这些年困在那些屈辱里的只有他爹一人。
彦遥起身拿起马鞭,猛然间,他挥鞭如风,狠狠的抽在了年过半百的怀远侯身上。
“陛下...”
“陛下...”
满院子的人惊呼不止,有那还有血腥的男儿瞬间变了脸,叫着爹和爷爷。
彦遥笑了下,随后反手就又是一鞭。
耿耀放下栗子,站起身拍了拍手,他身高九尺,垂下的目光是静如寒潭的杀气。
无需做什么,不需做什么,他只要在一旁站着,就已镇的众人白了脸,再不敢多说一句。
一鞭又一鞭,等到第五鞭的时候耿耀指尖搓了搓,没忍住道:“要不要我帮忙?”
打人也是个力气活。
彦遥道不用。
十鞭,彦遥还了怀远侯十鞭子,此时的怀远侯已经满身血迹,倒地不起。
彦遥又看向秋雨,秋雨又捧了一个木盒上前。
这次的东西让耿耀心里都颤了下。
一条狗的项圈,前面的绳子有一米多长。
彦遥让人按住怀远侯,蹲下身把狗圈套在怀远侯脖颈,院中瞬间哗然,随后气愤填膺的站起者不在少数。
小五等跟着的人猝的拔刀,杀气在院中弥漫开来。
“士可杀不可辱,我家老父亲并未和新朝作对,削爵的旨意也已经遵从,朝廷给的搬离期限还未到,我们并未有过。”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狗圈的锁链咔嚓一声响,怀远侯浑浊的眼眸猛的睁大,似是回忆起了什么。
那是一个寒冬,一女子卖身葬父,一富贵男子辨明真伪后赠予银两,又言不让女子报答跟随,无去处的话就在布庄做个绣娘。
女子感激谢之,那时还不是怀远侯的范德有心想要美人,见他如此不知情趣,当下就带着人走了出来。
可那富贵男子太不识趣,他表明身份依旧不让。
范德想起过往,嘴唇已吓的颤抖,那日他抽了那富贵男子十鞭子,又在他脖颈卡上狗链,让小厮牵着跪地爬行的富贵男子在巷子里走了两圈。
一种公子哥在旁看着肆笑,话语辱骂不停。
回忆一旦袭来,再难摒弃,那时得意的范德搂着卖身葬父的美人,弯腰在富贵男子脸上拍了拍,如逗狗一般。
“今日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钱,什么是权。”
“今日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钱,什么是权。”
前一句在回忆中,后一句在耳边,是新帝低声说的。
范德汗毛树立,冬日里已然吓出冷汗。
他颤抖道:“那,那人是谁?”
他那时是侯府嫡长子的身份,一个富商,欺负了也就欺负了,名字都不需要打听。
“我爹。”彦遥说。
范德瘫软在地,随后身下发出一股骚味,被这俩字吓的尿了出来。
彦遥不敢去想信中那景象,他爹好于不好不论,自小在他心中都是伟岸如高山。
他往上爬,想从商贾转为权贵,一切都是因为那番耻辱。
原来他爹也不是生来就薄情,也曾有过善心,可最后的结果却是那卖身葬父的女子自愿进了侯府,三年给这范德生了两子。
彦遥怒中的眼眶微红,他逼视着范德,把绳子递给一旁的小五。
“牵着他在院子里爬两圈。”
他站起身,眉眼是居高临下的淡漠:“你们若想活着,就每日牵着你们的父亲,祖父在院子里爬两圈,若是想孝顺舍不得他吃苦的,朕不介意让你们以死尽孝。”
随后他用鞋尖抬起范德下巴,狠厉道:“当年的事你若是敢说一个字,我要你九族死绝,鸡犬不留。”
范德被打又被吓,他脸色煞白,忙不迭的让自己跪好,重重磕了个头,喜极而泣道:“谢陛下仁善。”
此罪灭九族都是应当,彦遥此话是威胁,又是放过了他九族之意。
范德无需牵着狗绳的小五催,就已经爬着朝前,他贴着墙角跪移,时不时的汪汪叫两声。
他记得,他已经记得,当年那富贵男子就是如此。
当年那条巷子里,一群人哈哈大笑着让他学狗叫。
头顶烟花绚烂,耿耀牵着彦遥出了怀远侯府,秋雨等人不远不近的跟着。
这处街角人少,耿耀用大氅包住彦遥,在他眼角落下一吻:“阿遥,乖。”
也不知道让彦遥乖什么,只是想如此说了。
别难过,人已去,事情也已经过去。
彦遥被他亲的睫毛颤了下,笑道:“嗯,阿遥自然是乖的。”
他环住耿耀的腰:“你就不问我为什么做这样的事?”
耿耀:“你夫君我聪明。”
他们俩和这已经落寞的怀远侯府又没瓜葛,又是马鞭又是狗圈的,都是陈年旧物。
稍一联想,也知道是因为彦老爷之故。
彦遥靠在他胸膛:“我没想瞒你,但是我爹要面子,不让我说。”
耿耀又俯身吻了他一下:“那就不说。”
“不准生气。”彦遥命令道。
耿耀失笑,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若是彦遥真有心瞒他,早就自己来了,也不至于带着他一起。
“微臣不敢。”
彦遥:......
回宫的路上彦遥笑了一路。
“你再用微臣说话。”
耿耀随着他闹:“微臣钦慕陛下。”
彦遥拽着他:“还有呢?还有呢?”
耿耀:“微臣想当陛下入幕之宾,想让陛下在臣身下蜿蜒哭泣,可否?”
前一句让彦遥笑,后一句又让他脸红。
他们十指相扣,彦遥看着耿耀笑如当年:“杀猪郎。”
耿耀:“嗯?”
彦遥垫起脚,在耿耀耳边呢喃道:“朕准了,愿爱卿拿出在战场杀敌的气势在朕身上征战。”
耿耀被他气息撩拨的心中发痒:“别撩,臣扛不住。”
“就爱撩。”彦遥任性而笑,舌尖似不经意间扫过耿耀耳垂。
耿耀:......
前后左右环顾了下,得,只能受着。
两人说着话往宫门处走,一路上耿耀被彦遥话语撩拨的后槽牙发痒,只重复着一句话:等回寝宫了你等着。
只是两人前脚刚进寝宫,还不等耿耀打横把人仍在床上,彦遥就让秋雨去安排沐浴水,耿耀笑着看他也不催。
总归是能连本带利的收回来的。
第85章
洗去身上疲惫, 彦遥侧身给自己擦拭头发,道:“近来有人参吴思鲁。”
耿耀:“参什么?”
彦遥:“朝秦暮楚,此人无忠心。”
耿耀冷哼一声:“莫要管, 有些人就是吃饱了撑的。
“嗯。”彦遥应了声, 又唤道:“杀猪郎。”
耿耀走过去接过他手中帕子,帮他擦着头发。
屋里烧的暖, 彦遥里衣外之披了间外袍, 衣带未系, 在昏黄烛光中带着撩拨心弦的松散。
“杀猪郎, 阿遥已经过了二十六岁生辰。”他环抱住耿耀的腰。
耿耀在他眉尾吻了下:“怎么,又觉得自己老了?”诧异道:“现如今你是君我是臣, 还担心年老色衰我不爱你了?”
彦遥伸手揪住他耳朵, 自玩自乐了好一会。
“这倒不是, 你都把帝位给我了, 你对阿遥如此深情, 就算阿遥年老色衰也会爱我。”
他调皮的皱了皱鼻子:“现如今我是君, 你若是不爱我,我就把你关起来,你若是爱上姑娘家,我就剁了你的命根子。”
耿耀:......
他带着彦遥的手往下,让他感受到那蓬勃之力。
“你舍得剁了?”
彦遥:......好吧!是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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