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言放下双手,垂下的眼睫似染霜的蝶翼:“你也恨我吗?”
克里斯曼向前走了几步,他拉起蔺言的手,让他环抱住自己的腰,附在蔺言的耳边说:“我也恨你。”
他偷偷的瞄着蔺言的脸,窥伺少年的表情变化,他们拥抱在一起,滚烫的皮肉紧贴。
蔺言一贯上挑的唇角落了下去,脸上露出了克里斯曼渴望的忧伤。
克里斯曼头晕目眩,他几乎要尖叫着告诉蔺言:我不恨你,我爱你,我爱你都来不及,我怎么会恨你。
人类的情绪是这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克里斯曼咬着牙说:“长官,我是来杀你的。”
“你知道吗,我的怀里有一把枪,”克里斯曼收紧双臂,用和蔺言骨肉相融的力道死死的抱着他,“今晚,我为了杀你而来。”
蔺言没有被吓到,只问:“你的枪里有几颗子弹?”
克里斯曼愣住了,他心虚的移开视线,“…两颗。”
如果他真的决意开枪,那么第二颗就留给他自己。
蔺言被他逗笑了,他点了点克里斯曼的额头,“你要杀一个人,不该和这个人浪费这么久的时间。”
“克里,你应该比我有经验才对,见面,拔枪,射击,越是出其不意成功性越高。”
推开克里斯曼,蔺言摇摇头说:“从你告诉我你恨我开始,你就没有机会开枪了。”
“是疏忽吗?”蔺言问。
克里斯曼摇头。
“故意的?”蔺言又问。
克里斯曼还是摇头。
“那你来告诉我吧。”蔺言退开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克里斯曼大步一跨纵身跟了上去。
没有任何缓冲,一个辞不及防的吻直接撞上了蔺言的唇,
“唔!”蔺言疼的皱起了眉,他刚要推开克里斯曼,那人就郑重的开了口,“我爱你。”
克里斯曼不会告诉蔺言,这是他们之间第二个吻。
蔺言教过他的克里斯曼都记得,他等待着蔺言给出回答,紧张的攥紧了拳,
如果蔺言拒绝了他的爱,怀里的枪就再一次有了用途,一颗子弹给自己,一颗子弹给尹玉成。
风无声的吹过,克里斯曼感受到了背后的寒意,胸腔确实一片炙热,血在其中流动,将他的爱意灌输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给我个答案吧,蔺言。
哪怕你让我再痛一次,我也不会恨你。
他看着蔺言弯起的眼,看着他偏头叹了口气,一切细节都在他的眼中放慢了,克里斯曼引以为傲的观察力被搅成了泥浆,他根本猜不到蔺言的答案。
他只能乞求。
乞求蔺言给他最后一点温柔。
“你不要露出那么可怜的眼神啊,克里,”蔺言鼓起脸拍了拍心口:“我真的会良心不安的。”
可怜?克里斯曼看不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也许真的如蔺言所说,他现在很可怜。
克里斯曼哑着嗓子说:“我不可怜。”
我拥抱过你,我吻过你,我乞求过你的爱,蔺言,还有什么可怜的?
“好吧好吧,你不可怜。”蔺言不知道克里斯曼在想什么,只当他的自尊心又一次占据了上风。
“克里,”蔺言偏头在克里斯曼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我们试试吧?”
轻之又轻的触碰,克里斯曼甚至没反应过来。
“试试…是什么意思?”
蔺言捂着脸笑了起来,“就是考察期,现在,恭喜你成为我的实习恋人。”
自顾自的鼓个掌,蔺言再一次伸出双手,“来抱一个吧?”
星空之下,他从沼泽中脱身,拥抱他的爱人。
“你要考察多久?”克里斯曼埋在他的颈间问。
“不知道,三个月,三年?”蔺言抬眸问,“你想要多久?”
“永远。”
克里斯曼垂下眼,“别再丢下我了。”
他从一个监狱跳进了另一个监狱,但克里斯曼乐在其中。
**
舒舒服服睡了一觉的牧闻被程北和黑户男从床上拉了起来,程北举着终端说:“老大联系我们了!”
牧闻翻了个身,背对着程北说:“已读别回,现在找我们肯定是让我们去给他打工。”
“不是,”程北比牧闻忠心的多,将终端硬塞到牧闻面前,“老大叫我们去霍华德庄园。”
“我艹,”牧闻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他要干嘛,暗杀蔺言吗?”
“他什么也不用做,董事会的人会想办法的,”黑户男说:“蔺言使唤不了尤利塞斯大人的拥护者,也得不到克里斯曼大人的拥护者们的青睐,没有支持,他坐不稳这个位置。”
牧闻眯着眼盯着那条消息看了许久,点开克里斯曼的头像放大。
“呵。”牧闻冷笑一声。
“你看看这是什么。”
程北疑惑的看去,克里斯曼的头像是一只趴在水池边的小狗,小狗的头上还顶着一只同色小狗。
程北不解:“老大的新头像还挺可爱。”
“你真不懂假不懂?”牧闻翻了个白眼,“这是情头,你看看这个毛色,跟他多像,你再看他的ip地址,法泽星梧桐路19号,他就在霍华德庄园。”
黑户男是真不懂:“克里斯曼已经埋伏在霍华德庄园外了吗?”
“不是。”
牧闻瞄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说:“克里斯曼把自己卖给长官了。”
此话一出,程北和黑户男都沉默了,三个人在房间里发了一会儿呆,不约而同的站起身。
直奔霍华德庄园。
此时的霍华德庄园,克里斯曼一出现就把年迈的老管家吓的晕了过去,一排仆人低眉顺眼的藏进墙边的阴影之中,保安室里的阿文和阿豹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快把警报按钮按爆了。
【一级戒备!有敌人入侵!方位:大门口,速速支援!】
尤利塞斯留下来的手下们各个把克里斯曼当成病毒,尤利塞斯不在,忠诚的保镖队长誓死也要守住霍华德庄园,带着人就往门口冲。
另有两名保镖护在蔺言身边,神色如临大敌。
“你们可以不用这么紧张,”蔺言抬起一只手说:“说不定克里斯曼没有恶意。”
“家主,您不要被克里斯曼骗了,”保镖表情凝重的说:“克里斯曼之前对您态度好,是因为您不是他的敌人,现在不一样了,您是代理家主,克里斯曼一定会杀了您。”
另一名保镖连连点头:“是啊家主,您千万要小心!”
看着他们俩恨不得挖个地道把他塞进去的模样,蔺言只能讪讪的放下手:“好哦。”
门口,克里斯曼双手插兜大摇大摆的往里面走,保镖们双手举枪站在道路两旁,枪口跟着克里斯曼移动。
阿文低着头小声说:“尤利塞斯大人不在,蔺长官是不是危险了?”
阿豹低声“呸”了一口:“别胡说,蔺长官怕过谁?”
尤利塞斯在他手上都是吃亏的命,更何况是克里斯曼。
克里斯曼一开始还气定神闲,两边的人越来越多,堵的水泄不通后,他终于停住了脚步。
环顾四周,这么多人,飞进来一只蚊子都要被子弹射成蜂窝。
克里斯曼一停,保镖们更加紧张了,生怕这人突然动手,克里斯曼也挺担心他们走火,双方就这么僵持着,一个比一个紧张。
蔺言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掏出尤利塞斯送给他的枪,蔺言直接走向了包围圈,“都让开,交给我。”
“家主,危险啊…”一名保镖冲上去想拦他,被蔺言直接抵住了眉心。
少年挑眉,“我说让开,听不懂星际语吗?”
男人眼珠上翻,望着枪身,头皮发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只能顺从的退到旁边,背后的寒意久久消不下去。
保镖们眼睁睁看着蔺言一手握枪,一手牵着克里斯曼走进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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