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惊朔:“???”
这小屁孩,哪学的这么文绉绉又尴尬又肉麻的词啊!
啊!!
乌惊朔被两个人贩子气得胸口疼,现在还没缓过来,好不容易忍住了弄死那两人的心,现在又突然被陆辞雪蒙眼吓了一回,真的差点破防。
他再三确认:“眼睛没事?真没事?”
“真没事。”两人齐齐说道。
乌惊朔按着陆辞雪的肩膀来回翻了几面,检查了一遍他身上的伤口,又道:“身上的伤好了?大夫,他刚才呕了血,您有看出是什么内伤吗?”
“皮外伤已经差不多好全了,”老医修摇了摇头,说道:“大人误会。那不是呕血,是小孩自己不小心把嘴唇咬破了,洇出点血来,让您误以为是呕血了。”
乌惊朔半信半疑,伸手捏开小孩淡粉的唇瓣看了一眼,的确看见了一道快要愈合的淡淡咬/痕。
……行吧。
“也就是说,”乌惊朔确认道,“他身上的伤势已经全部愈合,没有任何暗伤,完全可以活蹦乱跳了是吗?”
“是的。”两人异口同声道。
乌惊朔似乎挺满意的,问道:“敢问道友,你们这有没有隔间,借我一用?”
医修给他指了指旁边的一间,道:“道友请去。”
乌惊朔和善地点了点头,牵着陆辞雪进去了,关上门的那一瞬间,乌惊朔伸手在小孩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怒气冲冲道:“没事蒙个白纱吓什么人,小屁孩!”
陆辞雪的喉间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震惊至极,像是没有想到他终有一日居然会被……会被这样对待!
疼痒泛麻,乌惊朔打得没有很用力,能够感受到力道,却不会被伤到,那点存在感格外强烈的疼痛感像是一道不轻不重的惩戒,意在让他尝点苦头,也只舍得给一点点苦头。
陆辞雪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疼痛,羞耻瞬间漫过了全身,反应过来之后整张脸都烧起来了,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陆辞雪整个人都卡住了,无措又结巴道:“大……大人……”
乌惊朔还没消气,又放轻力道揍了一下,没好气道:“下次再这样就真揍你了!”
陆辞雪又惊又羞,呜咽着想躲,却因为被乌惊朔圈在怀里避无可避,根本逃不掉,只好在乌惊朔怀里往深了钻,“别、别……”
乌惊朔收了手,缓下声音,道:“辞雪。”
陆辞雪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死死攥着乌惊朔的衣襟,把自己往里面埋,鼻音浓重:“……嗯。”
陆辞雪头一次体会了一把天塌了的感觉,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教训过,惊怒交加,羞耻异常,却又因为对方是乌惊朔,更是不知所措。
反抗也不是,不反抗也不是。
正当他准备在乌惊朔怀里永远装死的时候,就感觉后脑勺的白纱结轻轻动了动,像是有人在解开:“辞雪,你不用这么懂事。”
“……”
陆辞雪凝了一下。
乌惊朔手指灵活,三两下挑开了陆辞雪在自己脑后绑起来的白纱结,低声道:“你再这么蒙着,眼睛没病也得被蒙出病来了,不许戴,知道么。”
陆辞雪低低应了一声,像是想到什么,小声道:“大人。您若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可以请求师父封印我的视觉……”
乌惊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还想挨揍?”
怀里的团子犹如受惊小鹿般颤了一下,瞬间消音,迅速摇头。
“听着。”一听见要挨揍就老实了,乌惊朔很满意,说道:“我既然已经现身,这张脸,这个身份就是给人看的,懂不懂啊辞小雪?”
陆辞雪被那一句过分亲昵的昵称叫得心颤了一下,忍不住闭了闭眼:“……明白。”
眼前的白纱被人一点点抽走,乌惊朔刚要随手丢掉,想起不能乱扔垃圾,于是一把塞进储物戒,说道:“以前不愿现身,并不是对你有意见,现在愿意出现了,也只是因为一切后顾之忧都解决了,方便露面了,不是什么被逼无奈,也不是什么因为谁才妥协的,是我自己乐意,明白没?”
陆辞雪点了点头。
乌惊朔就知道自己的底线会一降再降。他太了解自己了。
既然已经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不如干脆将错就错。
俗话说得好,来都来了。
他既然已经决定用新的身份出面给小孩当靠山,底线再降还能降到哪去?
乌惊朔再心软都不会自爆自己是魔尊的,既然不会,那最后一条红线就一定能够坚守。
只要将乌惊朔和魔尊两个身份分割开来,他最大的担忧就永远不会发生。
只要今后小心一点,怎么都不会掉马的。
幸亏乌惊朔的魔尊身份用的是易容的脸和身形,自己换了装扮四处游玩时用的则是自己的脸和身形。
乌惊朔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未雨绸缪得太过,也许有些离别和坚持完全没有必要,就比如他之前坚持不和小孩发展更深的羁绊和牵连,硬着心肠坚持了大半年,中途还惹小孩伤心了好一段时间,最终还是没坚持下去,忍不住把打算断掉的联系续上了。
平白惹得陆辞雪伤心难过患得患失好久。
但乌惊朔也不是会内耗自己的人,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人虽然不能共情之前的自己,但也不会拿以前的抉择苛责自己。
“行了,就这样。”乌惊朔俯身把人放下,陆辞雪眼睛蒙久了,乍然重获光明,有些不适应地遮了遮眼睛,被乌惊朔揉了一把脑袋,牵着出去了。
乌惊朔解决了最大的隐患,如今着实轻松,掏出钱袋子就要结账,老医修见状连忙摆了摆手,道:“不用钱不用钱,道友这单免单。”
乌惊朔愣了一下,诧异道:“我?”
免单?
这么好的事情,轮得到他?
老医修心虚地摸了摸脸,哈哈干笑了一声,说道:“大人待人赤忱,路见不平,总该有点好报。何况小友受的伤不重,压根用不了多少药,放心好了,免单免单。”
乌惊朔哟了一声,低头看了一眼陆辞雪,又抬起头来,“拿点辛苦费和管理费吧。”
老医修:“不用不用,这单老夫做主,免了。”
“真这么好?那我可不客气了啊。”既然人家再三推辞,乌惊朔便也不坚持了。
“那是,应该的应该的,不必客气。”医修笑眯眯道。
正说间,医药谷外边传来了乌泱泱闹哄哄的声音,将众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去。
“辞雪?!”
“辞雪,你在里面吗?”
秉白宗的人到了。
乌惊朔伸手拢着陆辞雪的后背,推着他往外面走,“走,去见你师父。”
秉白宗主收到信的时候,当场来回看了三遍不明其意,甚至以为是什么恶作剧。
直到真正理解了信里的意思,秉白宗主这才差点肝胆俱裂:
辞雪,那个好不容易给自己挣出一点光明前途的小孩,差点就被人昧了灵根。
他待人火速赶往信里的地址,来到了医药谷前,说明了来意正要进来,就见另外一批人也到了。
他们身穿统一的渐变蓝白服饰,腰佩令牌,正是仙玄宗的人。
折腾大半天,乌惊朔用小孩灵力搓出去的灵讯终于是摇到人来了。
秉白宗主带着怒气冲冲的弟子们进了医药谷,一打眼就看见了墙角边被揍得半死不活的两个仙玄宗修士,秉白宗主经常参加修仙界里的各类席会,因而对修真界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辨认得出来。
更不用说这两个仙玄宗的地阶长老之前上门来接过他们家辞雪了,即使这两人被揍得像两颗不对称的猪头,可秉白宗主依然能够一眼就认出来。
秉白宗主认得,仙玄宗的人就更是认得了,他们看见自家长老变成了这幅凄惨模样,大惊失色地冲上去想给两位猪头解绑:“苏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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