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惊朔:“刚才那个姿势你不舒服。”
“……”虽然这个姿势他也没有很适应就对了。
周围袅袅的青色灵雾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吸收得差不多了,淡了不少。
乌惊朔还是干得难受。
无形的焦躁笼罩在心头,蚕食着乌惊朔剩余不多的理智。乌惊朔干巴巴地望着他的缓解之道,换了一个形容词:“很干。”
酒后口渴是正常现象,陆辞雪起初只以为乌惊朔是喝了太多酒导致的,还以为自己喂水没喂够。
可他这么一说,陆辞雪才恍然意识到了什么,按着乌惊朔的手臂转过身来,道:“……大人?”
他也顾不得什么姿势不姿势,尴尬不尴尬的了,伸手捞了几缕乌惊朔冰凉的雪发,不出意外地看见大人剔透泛凉的白发有了黯淡的迹象。
出门前才偷偷摸摸浇过一次灵力,居然吸收得这么快。
陆辞雪终于找到了根源。
想起方才大人低声重复了很多次又干又渴,却还是没有得到他的注意和重视,陆辞雪心尖一疼,哑声道:“对不起大人……是辞雪不好。”
他掌心涌出轻柔的灵力,按在乌惊朔的后颈处。
然而乌惊朔似乎是渴得实在受不了了,刚要自己动口丰衣足食,恰逢陆辞雪转过来,落了空。
乌惊朔迷茫地抬起眼眸看着行走的水源,见他不动了,于是再次凑上去,张口轻轻咬了一口陆辞雪的侧颈。
陆辞雪剧烈一抖,瞳孔骤缩:“?!”
乌惊朔毕竟没啃过人,这个动作做出来的时候格外生疏和迟疑,但是效果似乎很不错,刚咬上去就能感觉到后颈一阵暖流,干渴烧心的症状顿时得到了极大的缓解,于是再下口的时候便顺多了。
唇贴在上面,甚至能感觉到薄薄的皮肤之下涌动的灵流,似乎只要轻轻咬开,就能尝到甘甜一样。
乌惊朔神智不太清醒,但基本的做人素质还在,没舍得真给人咬出点什么事情来。
混沌的大脑顺理成章地将啃一口就能缓解联系在了一起,他茫然地顿了一下。
陆辞雪岂止是坐立难安,他侧颈被温热的唇齿贴上来,轻轻叼着磨,湿软尝试般舔过,用不同的方式品尝,像是囚困于怀中无处可躲的猎物,无助地束缚着手脚任由宰割。
这点痛感轻微得近乎没有,带不来疼痛,却能带来比疼痛更加令人难以忍受的心颤。
偏偏陆辞雪离不开。
大人今晚对灵力的需求反常地高,大人又挑得很,有他在的时候,定然看不上寻常的天地灵力。
方才乌惊朔就已经焦枯得难受了,陆辞雪做不出将大人丢在这里忍受干涸痛苦的事情。
可是……可是这种暧昧亲昵的接触,对于心里有鬼的陆辞雪而言着实是难熬了一些。
大人醉酒后理智和常识早已魂归天外,他将咬上去和尝到清泠甘甜联系在了一起,于是细细密密的啃咬亲吻落在了陆辞雪的侧颈,后颈,耳侧,下颌。
他环着腰把人稳稳地圈在怀里,淡雅的清香充盈在肺腑,怀里的人随着亲吻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可是灵力气息却无声浓郁了不少,像是化在他怀里的冰泉,甘露般的木灵力一分一寸地沁入。
陆辞雪被亲得浑身都在难以遏止地发抖,忍不住在乌惊朔怀里弓起了身,见乌惊朔停下了动作,于是强忍着哑声道:“……大人?您好点了么?”
乌惊朔垂着眼眸盯着怀中偏过脸不敢看他的人。
陆辞雪得不到回答,快要沸腾的脑子终于有喘息的余地,他才想起这个问题也可以自己查看。
陆辞雪眼睫颤抖,视线压在底下,躲着大人直勾勾的视线,按着乌惊朔的肩膀看他雪白的头发。
白发重新焕发出光洁顺亮的光泽,黯淡彻底褪去,看来是吃够了。
乌惊朔整个人冷静许多,焦渴的症状被清甜的灵力压下去,于是他停下了亲吻。
陆辞雪伏在他怀里,整个人像是刚从滚烫的温泉里捞出,耳尖通红,眼神含着湿润的水汽,不必触碰也在微微发抖,反常地弓起身体,宽阔柔软的衣摆遮住了最后的体面。
他用力压了压干哑的喉口,尽量不动声色地按住乌惊朔抱住他腰的手臂,哑声道:“大人,您……您好些了的话,便放开辞雪吧。”
这个姿势其实很糟糕,他面对着大人这张完美得惊心动魄的脸不体面,总让他羞耻万分。
像是某种昭然若揭心的秘密,仗着大人醉酒不明事不记事,不会低头看一眼,不会扯开那张近似透明的遮羞布,所以才敢这样胆小地放肆。
第59章
陆辞雪攥着乌惊朔肩膀的手收紧。
他看着大人神情宁静, 容貌俊逸,像是端坐神龛上不为所动的神,众生悲喜流过, 不落一丝痕迹。
将他弄成这幅狼狈的模样, 也只是因为说不清的本能。
陆辞雪咬着下唇, 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 没能说服自己就这样离开。
大人这幅模样……太过难得。
他悄悄地、一点点地揽过大人的肩背,温柔地抱了上去,蹭着大人的侧脸轻声呢喃道:“大人啊。”
“您什么都不明白。”
却依然能叫他这般失控,这般情难自已。
他闭上眼睛,珍惜地享受着这个难得的怀抱。
因而陆辞雪没有注意到乌惊朔微微蹙眉的异样神情。
他偏头看着枕在他颈间的人,神情怔然,又像是疑惑。
炽热隐蔽地抵着他,陆辞雪长睫上带着湿润的泪,抱着他的模样却像是圈住了绝世无双的珍宝一样, 柔软的唇被他自己咬得红润, 侧颈还留着未消的微红痕迹。
方才的干枯渴意被润物无声的灵力彻底消解, 此时却又以另外一种格外陌生的方式卷土重来。
不知过了多久, 陆辞雪感觉到抱着的人松了力道, 低头抵在他身上毫无知觉地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这是酒劲再次发作, 终于睡过去了。
陆辞雪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
陆辞雪低头, 慢慢地把圈在他腰上的手拿下来, 再帮大人褪掉碍事的外衣和繁杂的腰封银饰。
将大人抱上床榻, 盖好薄被, 整理好略微凌乱的雪白长发,摘掉耳骨夹放在枕边,再将寝殿里所有的法器都重新注满灵力, 确保乌惊朔能安然入眠。
漫漫长夜,月光寂然。
陆辞雪站在榻边,盯着乌惊朔看得出神。
直到寂静长夜中冒出了声声鸡鸣蝉鸣,陆辞雪才惊觉回神,深吸了一口气后,终是抬步离开了这里。
然而没走出多远,陆辞雪的步履越来越迟疑沉闷,最终停了下来。
他像是在进行着一番激烈无声的天人交战,原地踟蹰了半晌,最后似乎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又重新折返回去,带走了一件弥漫着桃花浅香的鲛绡薄衣。
陆辞雪心跳紊乱激烈地乱跳着,分明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发现,可他还是生怕睡着的人会发现。
心里有鬼,做贼心虚。
然而把大人的衣裳偷回去之后,陆辞雪却又立刻后悔了。
他为自己肮脏的想法而不齿,大半夜把后院的温泉冻得寒气缭绕,默默跳进去一边默念着清心诀一边泡到了天明。
泡到脑中的想法被冻了个七七八八,身体的反应消解下去,陆辞雪这才终于肯出来。
他将身上的水珠冻住,随后轻轻一震,便恢复了干爽的模样。
陆辞雪只是重新沐浴了一遍而已,当然不是忍不住对大人起了大逆不道的心思还半宿没消,没错,就是这样。
他终于说服了自己,回了自己的寝殿,钻进了柔软的被窝,闭目养神。
大人宿醉醒来之后可能会头疼,他得注意点,晚点还要去大人寝殿里续灵力。
床头的鲛绡薄衣像是悄悄冒芽悄悄钻出来的桃花枝,不知不觉间已经背着陆辞雪长成了开花结果的模样。
那股独属于大人的独特气息混在其中,悄然弥漫开来,即使陆辞雪整个人蒙在被子里面不愿意面对,也依然自顾自地钻进他的鼻腔,钻进他的识海,融入他的血液,抢占他的注意力,扰乱他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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