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西岸,想投奔肖缇恩吧。”高梦棠说。
“没错。我猜,他们不是想租游艇,是想开着游艇横跨海洋,到西岸去。”白介回答,“这艘游艇比较大,所以他们执意要租。”
高梦棠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三天前,白菴之给白介发消息,告诉他白氏将改宗,那时白介还在副本里,根本收不到消息。血亲之间,能查看彼此的状态。白菴之只是急着把这件事告诉他。
现在,他们就急吼吼地要租游艇,赶去西岸。
无论是改宗,还是前往西岸,他们似乎都很着急。
高梦棠:“白菴之有没有说,他们什么时候投靠了肖缇恩?”
白介摇头:“我通过好友申请,问问他吧。”
隔了20多分钟,白菴之才回消息:三天前。弟弟,你不会看时间么?
三天前改宗,如此短的时间,如此大的家族,根本没有时间妥当收拾完,今天就前往西岸。高梦棠猜得没错,改宗一事,应该是他们仓促决定的。
而且,正如隗维所说,陆路比海陆快很多,就算他们做不了高铁,也可以租一辆车,用没案底的人的身份证上高速。
这似乎说明,他们不只急着走,还不愿意走陆路。
“东岸是不是要发生什么意外?”白介说,“他们咋像被狗撵了,跑得飞快?”
高梦棠沉吟片刻:“反正我们没事。这阵子,我们悄悄观察着白家人的动态。”
白家人很快租好了一艘更大的游艇,当天晚上,他们竟然到市区超市疯狂购物。
桶装泡面、纯净水、面包、蔬菜干……一车接一车地送到收银台结账,店员小姐姐惊得拿出手机,查看新闻。
没看到怪物入侵、流感肆虐的新闻啊。
段颂家有钱,他妈妈北洲首富,普天之下皆有房。段颂回到家里开了一辆最低调的牧马人,后座藏着高梦棠和白介。
商场外,滚动播放着“如果您听到植物/墙壁/路灯等一切非人存在与您说话,您已受到精神污染,请及时联系精神污染中心,电话号码xxxxxx”
“他们出来了。”段颂一只手按在方向盘上,装模作样地推了下墨镜,“他们又去了下一家超市。”
白家人购买最多的,竟然是——打火机。
他们提着满满一塑料袋的打火机走出超市,放到后备箱。
“这可真奇怪!”白介感叹,“只为了点个火,黑塔里的10阶引燃卷轴跟不要碎骨头一样,还不限购。买打火机干什么?”
关车门时,白菴之似乎察觉到什么,向四周扫了一眼,然后压了下鸭舌帽,坐进驾驶位。
接下来,他们去了服装店。
“我跟进去看看。”高梦棠说着,开门下车。
段颂也走下来,跟他一起进入服装店。
店内,白菴之随手点了两排衣服:“这些冬装,M码,每样三件,包起来。”
售货员惊诧:“先生?”
“哪个词听不懂?”白菴之温和有礼地问,“通用语不是您小学的必选课程么?”
售货员不敢再多嘴,把货架清扫一空。白菴之玩着手机,一抬头,看到高梦棠和段颂走进来。
他颇有涵养,心里烦得要死,表面丝毫不显:“高先生,又见面了。您怎么来这儿了,该不会是在跟踪我吧。”
说完,白菴之呵呵一笑,表示这是一句伪装成玩笑的真心话。
段颂抖了抖身上的秀款艺术外套,亮片闪得像一颗灯球:“你的品味,我没有模仿的兴趣。”
白菴之收好手机,施施然走到二人身边,贴在高梦棠耳侧,声音轻得像一阵微风:“盲者阁下,辅修【侦察专精】,我早就察觉到,有人在跟踪我。”
当面被抓包,高梦棠依然气定神闲,笑得一派天真:“你很奇怪诶,我就要跟踪你。买那么多打火机干什么?”
他说得这么直白,倒是让白菴之愣了愣。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离开服装店前,白菴之转过头:“高先生,您是风云人物,大概没什么人嫌命长,故意招惹你。”
“像个正常人。”白菴之推开玻璃门,“这是我对您的劝告。”
高梦棠:?
“我不像正常人么?”高梦棠睁圆了眼睛,“他是不是骂我?”
段颂为了给高梦棠出气,把自家100米长、20米宽五层游艇开过来,停在白家那艘游艇旁边。
*
深夜,躺在游艇客厅沙发上。高梦棠还在纠结“像个正常人”是什么意思。
“白菴之他们,一定提前知道了些什么。”
隗维翻着厚厚一本大书,冤家兔趴在他手边。他头也不抬地说:“我们不是有个算命的……在下是指,占卜师,林里,烦请您算一算,过些天会发生什么?”
林里拿出水晶球,点了根蜡烛,认真地盯着看。
“我知道了……我看到了……”林里喃喃。
“不祥?”隗维头也没抬。
“是的!不祥!”林里忽然拔高声音,把船舱里其他人吓了一跳,“你,你也会占卜?先知的磁场影响了你……”
“不会,”隗维在一行字下面画线,“世间事十有八九不如意。不用算。”
高梦棠:“究竟是怎样的不祥呢?”
林里:“先知,你知道的,你一定知道的。”
高梦棠:“……我不知道。”
林里茫然地睁着眼:“先知,你想锻炼我,你想让我自己拨开世事浮云,看到未来。我明白的。”
她拿出塔罗牌、水晶、咖啡杯、龟壳、罗盘。神神叨叨地摆弄起来。
高梦棠:……什么脑回路!
他打了个哈欠,准备睡觉。路过隗维的书桌,好奇地瞅了一眼,睡意立刻褪去:“你在看什么!”
纸面上扭曲成一团的球形文字,不正是里世界语么?隗维竟然在看里世界语原著?!
“《月光法典》,在您的黑塔中找到的书。”隗维立起那本厚书,“在下想试一试,能不能改进一下复活法术。失去一切欲望,甚至失去求生欲,着实有些惨无人道。精神阉割比肉|体阉割更残忍。”
高梦棠:“你什么时候学的里世界语?”
“现在。苏寂·蒙是在下的翻译。”隗维揉了揉冤家兔,继续低头看书。
他指着两个字,像极了电影《降临》里的外星人语言,看起来是一模一样的圆圈,内侧和外侧有很多毛刺:“这句话的意思是放弃一切,这句话的意思是听音乐。很好区分吧。”
高梦棠心中升起对学霸的由衷敬佩,郑重地把手放在他肩上:“晚安。”
凌晨一点多,高梦棠被一楼的喧嚷声吵醒。
“是这艘吧?”
“肯定是,没错。明晃晃的一个‘段’字印在船上呢。”
趴窗台一看,港口上有两个人:沃兰北和宋钟。
宋钟原本在蓝营,沃兰北在绿营,两个阵营的前首领交好,他们两个的私交也不错。听说高梦棠在这儿旅游,就结伴过来转一转。
隗维还在看书。
“副首领,我来了!”宋钟以一副老熟人的姿态,和隗维打招呼。
隗维抬头,看到沃兰北,脸色变了变:“夤夜拜访,有何要事?”
“别这么生分嘛。”宋钟拍了拍隗维的肩膀,“哎呦,你还懂里世界语?沃兰北,你来看看,我们月幡卧虎藏龙,贤王陛下、富豪独子、里世界语翻译官,都是我们月幡的人。”
宋钟疯狂炫耀,一定要别人知道,他二次跳槽后,过得有多爽。
“二位,晚上好。”高梦棠披着睡衣,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
“看,我们的首领。漂亮吧。”宋钟鼻孔仰到天上。加入月幡后,用兄弟吹牛,三天三夜也吹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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