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梦棠:“这是怎么了?”
“自从知道你是月亮生物后,裴加纳就不想亲近你,”白介小声说,“他觉得你歧视祂,看不起祂。”
高梦棠:……
一辈子积德行善,怎么还给我扣帽子呢。
他揪住裴加纳,强硬地按在怀里,揉了个遍:“我没有歧视你,听到没有?”
“嗷呜呜呜呜!”裴加纳的嘴筒子被握住,急得直扑腾。
就是歧视!月亮生物歧视暗影生物,是天性!
仿佛猜出来出来裴加纳心中所想,高梦棠继续说:“我一直作为人类活着。狗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你是我的朋友,记住了么?”
有点道理啊。
不知不觉间,裴加纳舒服地眯起了眼睛,扬起脑袋让高梦棠揉下巴。被梳毛毛的感觉还真不错。
废了好一番口舌,哄好这条别扭狗。高梦棠心里还感觉有点奇怪。
裴加纳诞生于表世界,祂出生时,月亮生物都死绝了。祂从未被欺压过。
高梦棠一直作为人类生活,从未欺压过任何一个人。
明明脱离了被压迫的环境,“被压迫”的观念,为什么还会深植于心呢?
用血脉压制来解释?也说不通。
狗有捕食兔子的基因,但普通宠物兔子,大多不会怕普通的宠物狗。裴加纳这种心境,当真有些不寻常。
暗影生物的自卑,似乎已烙印到灵魂深处。哪怕从未有人蔑视祂们,祂们也会自己看不起自己。
简直像一个思想钢印,还能通过血脉代代传承的那种。
看来,里世界的月亮生物与暗影生物之间的关系,远没有他认识的那么简单。高梦棠心想。
下午五点多,高梦棠给隗维发了条信息。
:预计今晚11点,我们会偷偷回到旧城区,取走黑太子医院里储藏的物资。你帮我开个后门。
隗维:收到。
放下手机后,隗维抬头瞟了一眼还戴着手铐的厉仁。
旧公馆被斧斫人占领,审判厅的人,紧急撤退到灰墙北门附近、一栋私人别墅内。
现在,他们正坐在装甲车中。安宁、吴漾、隗维、厉仁和许天河坐一辆车。
轮子碾压过一具具尸体,车厢十分颠簸。
“审判长,我是时候归还总长勋章了。”隗维摘下他黑色风衣外套上的胸针。
安宁闭着眼:“不急。”
厉仁疑似与斧斫人有勾结,许天河激怒游行群众,罪不可赦。这两个人,恐怕都用不了了。
隗维:“……”
急得很,今晚他要想办法把高梦棠他们的车队放走。灰墙由疫防局把守,斧斫人跑了,还带了一堆物资回来,隗维若是坐在这个位置上,责任就得他来担。
罪多不压身,不如先把厉仁送回原位置,然后再坑他一次。
第161章
想到这儿, 隗维组织了一下语言:“审判长,眼下情况危急,属下只是一个新员工, 不能服众。厉总长更有威望, 不如先启用他, 恢复权利, 不加官职,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属下还担任代理总长, 您看如何?”
安宁睁开眼, 斜瞟着隗维。他身上还缠着绷带, 脸上贴了三个医用创可贴。
“你还挺识大体。”安宁说。
隗维笑了笑。
安宁又闭目养神:“说得也有道理……审判厅三千多人,死了60多个呢……先把厉仁的手铐解开吧。”
被划得红肿的手腕终于解脱,厉仁揉着磨破了的皮肤, 恶狠狠瞪了隗维一眼。
下车后,他按住隗维的肩膀:“孟非, 别以为我会领你情。落到我手里,有你好受的。”
隗维没搭理他, 径直往里走。
“总长, 有人找您。”助理跑过来说。
“是谁?”
助理:“一男一女, 一个叫赫仑, 一个叫赫伊, 都是五等公民。”
“叫他们来我办公室。”
赫仑领着妹妹进了办公室,立刻开始扯开嗓子说:“我们先去找了梦——”
隗维凛冽地瞪他一眼, 赫仑一下子哑巴了。
不应该多说话,容易暴露他们的身份。
他压低声音,嘟囔了几个字,还是不放心, 干脆在纸上写:我们先去找了梦棠哥,但梦棠哥让我们来帮助你。
“知道了,”隗维说,顺手用打火机把那张纸烧了,“二位先在办公室休息一下,需要你们帮忙的时候,在下也不会客气。”
刚叙旧了几分钟,助理来通知开会。
好几个会议接连开,隗维一边听着,一边查看笔记本里自带的地图。
樱祝区和13号区,都属于E级区域。樱祝区背面与另一个D级区域接壤,南面是13号区。
围住这两个区的城墙,一共有三个大门:北门、西南门和东南门。
离旧城区最近的门,是西南门。
“……许天河犯下难以饶恕的错误,审判厅必须予以严惩。”发言人说。
厉仁一拍桌子:“放你娘的屁!不就宰了一个变异畜生么,错误你妈的错误!”
“他激化了矛盾!”
“那群畜生,没人惹他们,他们也发狂犬病,”厉仁一激动,站了起来,“早晚都得打,早半个小时开打,晚半个小时开打,有个毛区别?!”
安宁平静地开口:“孟非已进入棋室,和他们的黑太子谈话,本可以拖延时间,等到铁娘子启动。晚半个小时打,死伤人数会更少。”
这话无可反驳。厉仁气得吹胡子瞪眼,砰一声又砸回椅子里。
“但叛乱军伤亡更惨重,”吴漾说,“据不完全统计,他们死亡人数在600以上,重伤人数在2000以上。”
圆珠笔在西南门那里画了个圈。隗维忽然有了个想法……
:盲者阁下,今晚您从西南门走。
高梦棠:西南门离旧城区更近,应该会重点把守吧?
:在下安排一下,情况有变,再汇报给您。
高梦棠:好。
晚上九点。会议结束。
隗维名义上还是总长,他有一间总长办公室。
“去把许天河叫来。”隗维说。
助理:“是。”
隔了10分钟,助理一路小跑回来,面红耳赤:“许天河说……说……他……”
隗维:“通用语都说不流利,就回小学重修。”
助理:“许天河让我原话传达个您:孟非算什么东西,配叫我过去?他想见小爷,自己弓着身子进来!”
隗维面色并无异常,说了一句“知道了,你走吧”。抽了几口烟,喝了杯香茶,恢复一些精神值。
这群蠢货,除了耍脾气,没别的本事了。
又过了10分钟,隗维敲响许天河的办公室门。
因为许天河犯了错,他没分到别墅内部的办公室,而住在主楼外的保姆间。
“进来。”
门一推开,许天河的眉毛就竖起来了:“孟非,你还有脸来见我?!”
“许兄先别动怒,我来,是想告诉您一件事。”隗维靠近许天河,俯下身,轻声细语地说:
“您再活下去,就有点没眼色了。畏罪自杀吧。”
许天河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隗维说了什么,当即大怒,跳起来就要打。
保姆房偏僻,在这里,隗维没有任何忌惮,充分展示了他常驻荣誉榜前30的应有战斗力。
20分钟后,隗维用一个烟灰缸把许天河的脑壳砸成一滩肉泥。他坐在沙发上又抽了一支烟。
然后找出许天河的笔记,模仿着他的笔记,写了一封《认罪信》,用防火板夹起来,装进一个石头箱子里。
然后给赫伊发消息。
:今晚10点,你来放火,把东南角的保姆房烧了。
赫伊:收到!
处理了现场,又在许天河的办公室换了身制服。
走出门时,隗维身后跟着一个“许天河”,何罗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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