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仰头,将修长的脖颈毫无保留地展露出来,吻慢慢向下,蔺逸的唇轻轻落在带着青紫痕迹的肩头。
周若安攀着蔺逸的手微微颤抖,却用力箍紧,像是在这混乱黑暗的世界里,唯有蔺逸是他仅存的依靠。
“我能咬一下吗?”蔺逸忽然问道。
周若安一怔,沉默不语。
蔺逸的手指轻轻滑过周若安的肩头,停留在那道齿痕上:“这些痕迹我帮你盖上。”
睫毛低垂,周若安依旧无言。
下一刻,蔺逸的吻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落了下来,他的牙齿锋利,如同他的人一样,总能轻易地将人逼至疯狂的边缘。
甫一接触到刻意的啃咬,周若安蓦地颤抖起来,嗓间不由自主地溢出几声微弱的鸣咽,又被他咬着牙吞了回去。
“别怕,是我。”落在肩头的力道稍轻,蔺逸温柔地啄吻着那处皮肤。
逐渐的就变了味道,挞伐得越来越密,越来越重,感觉过于明显,甚至尖锐,从体表转至体内的颤栗,周若安已经分不清是过往的恐惧余韵,还是此刻心底涌起的波澜。
他突然反手扣住蔺逸揽着自己的腕骨:“轻……”
环在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蔺逸将他牢牢禁锢在怀中,所有的抵抗都被轻易化解。
但又很快卸了力道,擦过周若安斑驳的肩窝,轻声道:“抱歉,没控制住。”
额头又抵回了墙壁,周若安低声说:“你说我不用吃药的。”
蔺逸轻轻托起周若安的下巴,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一件珍宝:“安安,跟着我。”
低沉有力的声音,像是最好的良药。周若安闭上眼睛,感受着蔺逸的温度,身体渐渐放松,不再僵硬。
“宝贝真乖。”
“别这样叫。”潮湿闷热的浴室内,也看得出周若安脸上散开的红晕。
“好。”
话音刚落,周若安的双手骤然被反剪至身后,整个人只能向后倒入蔺逸的怀里,颈上一紧,蔺逸虎口压在喉结的软骨上,阴恻恻地说道,“宝贝,你今天是不是叫那个女人亲爱的了?”
有些账该算一算了。
温热的水流不断地喷洒,氤氲的水汽漫开,这方小小的浴室与外界的纷扰彻底隔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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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周若安给蔺逸找了件花衣服。
“穿着它,我们去演一场戏。”
蔺逸低头瞄了一眼,给出评价:“不好看。”
“你那床单就好看了?”周若安一边嚼着糖,一边揶揄,“你不是向来喜欢花团锦簇、万紫千红吗,这很符合你的审美。”
蔺逸突然将周若安逼至墙角,双手轻轻捧起他的脸,吻了上去。舌尖灵巧地探入,将周若安嘴里的糖块勾到了自己口中,随后像是眷恋着对方口中的甜蜜,又逗留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周若安被吻得呼吸急促,嘴里骂了句脏话,但也没怎么计较。蔺逸一天到晚亲个没完,他全当被狗咬了,难不成反咬回去?
穿上外套,周若安在拉开门的前一刻,转头看向蔺逸,问道:“你会演戏吗?”
蔺逸与周若安已数月未曾碰面,床上那档子事也搁置了许久。昨天他稍有找补,身心愉悦,十分配合地应道:“路上你跟我讲讲具体怎么演。”
两人并肩出门,细长的老巷无人。
“在周冉明眼里,我不过是个 22岁、靠一些下作手段争取机会的毛头小子,取得的成绩也无非是靳老爷子在背后指点的结果。所以在他心里,我压根不值得他正眼相看。”
已至深秋,早晚天寒,周若安手骨修长,皮薄,最不耐冻。此刻,他抬手缓缓摘下皮质手套,翻出一根烟,轻巧地送入唇间:“他之所以用我,无非是觉得我容易拿捏,毕竟他喜欢摆弄蠢货。行,既然他这么想,那我就顺着他的意思再演一出戏,‘愚蠢’地去反击张旭尧。”
蔺逸猛地伸手抓住周若安的胳膊:“你还要去惹张旭尧?这人我们根本惹不起,他会变本加厉地报复你的。”
“嗯。”周若安拂去蔺逸的手,继续前行。他摘了烟,夹在戴着皮手套的指间,神情漠然,透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决,“但我别无选择。”
“走吧,我们先把消息散出去。”
蔺逸沉默了很久,才问:“你打算让谁把消息透露出去?”
周若安迈出步子,随口丢下一个名字:“傅春深。”
“他不是被辞退了吗?你觉得他与周哲暗中还有来往?”
“有没有联系一试便知。反正他也知道我不是周家亲生的,之前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扳不倒我。等会儿你把我的真实身份挑明,我倒要瞧瞧他作何反应。”
“为什么铤而走险?你就不怕他偷偷录音,当作对付你的证据?”
“怕啊,所以先给白板打个电话,就说周哥请他吃日料。”周若安随手将车钥匙扔给蔺逸,神色自若地说道,“没什么铤而走险的,要是他还是周哲的狗,那就拔了他的牙,让他再也无法咬人。”
蔺逸坐进车里,发动引擎,问道:“你想收编他?”
“我可没那能耐。”周若安拿出手机,翻出任宇的号码,“但有人可以。”
他轻轻点下拨号键,电话很快接通,听筒里传来任宇恭敬的声音:“四少。”
“晚上帮我约朱珊珊去空中旋转餐厅吃饭,再帮我准备好花和礼物。”
挂断电话,周若安转头看向蔺逸。只见男人神色平静,稳稳地把控着方向盘,只有糖块被嚼碎的细微声响,隐隐从他紧闭的嘴角传出。
周若安望向窗外,权衡得失,蔺逸是自己计划的关键,得罪不得,起码最近要好好供着,因而,他脸上浮起一抹恰到好处的轻笑,语气轻松地解释道:“要是傅春深真和周哲断干净了,我还得找个人传消息,朱珊珊是最合适的人选。”
驾驶座上的蔺逸依旧沉默不语。周若安心里暗骂了一句,随后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衣角,说:“我手表落你家了,今晚……我过去拿。”
“不用。”蔺逸拐进城市主干道,目光扫过路边白九旗下企业的广告牌,“最近我要是不找你,你就别找我。要是有事联系,就用我给你的新号码。”
周若安神色一紧,追问道:“蔺逸,你最近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关心我?”蔺逸直视前方,“周若安,我的事你现在还没资格管。”
第51章
每日午后三点,日料店暂时歇业的间隙,傅春深都会推开隔壁咖啡厅的门。
“美式,不加糖。”从前他喝三百元一壶的手冲瑰夏,如今连十几块钱的速溶咖啡都要计算着喝,最后总要续上三杯热水才算完。
从洗手间折返时,骨瓷杯已经放在了窗边的老位置上。他展开财经报纸,边看边小口抿着咖啡,耳朵却在不经意间捕捉到了身后卡座的低语。
两个声音,其中一个十分熟悉。几天前,还屈膝坐在榻榻米上,笑着对自己说:“改天我劝劝任宇,老公的账该结还是要帮着结的。”
周若安?傅春深下意识皱眉,口中的咖啡更难喝了。
周若安的声音不沉不雅,即便说着狠话,尾音也总带着慵懒的笑意,此刻却冷硬尖锐,低声问道:“怎么样?”
咖啡店的吧台装饰着暗茶色的镜子碎片,每一片锋利的边缘都将周若安的脸切割得扭曲变形。
傅春深在碎片中看到了另一张年轻的脸,坐在周若安的对面,穿着花色夹克,将一张报告单摔在了桌子上。
“没事儿,你没有染病。”男人声线低沉,有些尾音低到近乎隐匿,难以捕捉,“公园里的那两个人帮你收拾过了,那话都磨掉皮了,估计这辈子也不会再想这档子事儿了。”
即便茶色镜片不清不明,傅春深也在周若安的脸上看到了骤变的神色,他似乎咬紧了牙关,强忍着某种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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