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俯下身,将嘴唇贴上床上人的唇瓣。
池奕珩的眼睛猛地睁大。
他刚醒来不久,脑子转得不算快,还在回味沈陌遥方才推心置腹的一场告白,完全没有料到眼前的人竟然会有这么主动且热烈的表达。
在唇齿相接的前两秒,他的大脑甚至出现短暂的空白,但是很快柔软而湿润的气息氤氲着将他最后残存的一丝理智包裹,在短暂的愣神后,他立刻支起上半身回应,手也不由自主地搂上他的腰。
唇舌搅动间,两个人的喘息都变得绵长。
缱绻在空气中随着细微的水声蔓延,不知道是沈陌遥太轻还是池奕珩的力气太大,好像只是一个抬手的功夫,他只感觉自己脚下一轻,整个人就被掐着腰抱上了床。
而后,伏在坚实温暖的胸膛没过几秒,天旋地转间,四片唇瓣短暂分离一瞬,他竟被池奕珩直接压到身下,滚烫的鼻息再次倾洒在他面庞。
像是压抑了太久,这个吻的后半程格外激烈。
没能咬紧的牙关被轻而易举地攻入,沈陌遥对池奕珩充满侵略气息的索取毫无招架之力,他发出微弱的呜咽,很快在逐渐稀薄的氧气中出现一阵眩晕。
许是他们都压抑了太久,这个包含浓重情愫的吻来得太迟太激烈,最后结束的时两个人都有点力不从心,沈陌遥更是被亲得浑身发软,只能和池奕珩一同窝在床上,靠着彼此轻轻喘息,耳鬓厮磨。
直到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
而后,一道扁平的,冷飕飕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
“少主,友情提醒,你留置针滑脱了。”
“是吗?”
池奕珩胸膛起伏着,满不在意地掀起眼皮撇了一眼自己的手背,像是根本没感觉到痛。
“真是万万没想到两位病人竟然有如此雅致,身体还没好透就满脑子风流之事,激烈程度甚至能让留置针都脱落……让鄙人不禁感叹,下次来接你们进医院时一定记得带一张加宽的轮床,方便二位以最舒服的姿势搂搂抱抱,互诉衷肠。”
“这里现在没你什么事,出去。”
对刚才的吻仍然意犹未尽的池家大少舔舔嘴唇,搂在沈陌遥腰上的手紧了紧,在喘息间开始思考这人是不是又偷偷瘦了一点。
“是是是,我出去。我不该来,我多此一举,在德斯基德国家公园的时候我就不该来救你们,让你们彻彻底底当一回亡命鸳鸯。”
“伯莱明先生,他睡了太久,现在脑子还不太清醒,你贵为院长大人应当高抬贵手……和他呛声不值得。”
沈陌遥耳垂和脸颊都有些发红,他牵起池奕珩的手腕,如同伯莱明所说手背上已经青了一大块,他有点心疼,指尖在上面轻轻蹭了蹭,刚才还趾高气昂的池家大少好像立刻就受不住了,竟然愈发放肆地把头埋进他的脖颈深深呼吸。
“少主这个没出息的恋爱脑暂且不提……沈先生,我怎么感觉你也在帮着他指桑骂槐呢。”
伯莱明差点气笑了,忍不住想之前是自己看走了眼,竟然不知道从来都是温和疏离的沈陌遥谈起恋爱来也有种不分青红皂白一心护短的美。
这两个人真是天生一对。
“你看,我就说他老了不中用了是对的,现在一天天医术退步不说,还这么敏感。”
“话不能这么说,伯莱明先生最近确实太忙,压力大了有些敏感很正常,你要体谅。”
“……”
洋人医生的头上青筋暴起,就差想把眼前依偎在一起一唱一和的两个人连人带床从医院顶楼扔出去。
“……少主,说这些话前不妨先把这几天的治疗费用结一下。”
“无所谓。整个医院都是我控股,你忘了?”
池奕珩没抬头,只是从沈陌遥柔软蓬松的发丝间发出闷闷的回应。
“那既然少主这么大气,就给我再涨一涨工资吧。”
“那还得看你表现。”
说笑归说笑,该做的检查仍然少不了,伯莱明耐心等到两个人不情不愿地分开,先看过池奕珩的状态,又顺手给沈陌遥触诊一番后,得出结论。
“沈先生,如果不想再晕一次的话,我还是建议您尽快躺下接受治疗。如今少主已经比你健康的多。”
池奕珩闻言,立刻紧绷着直起身子,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担忧。
“你说他之前晕倒了?”
“没什么事,就是那天等你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有点低血糖,没站住,输完液就好了。”
沈陌遥正在下床的身影一顿,投给洋人医生一个警告的眼神,而后竟然主动弯腰再次亲了亲床上的人的唇角。
“别担心,我马上就回隔壁休息。”
“……好。”
谁说糖衣炮弹对铁石心肠的商人不奏效,原本还将信将疑的人被他突如其来的一个吻亲的几乎七荤八素,恍惚间竟然真的忘了追问,浅琥珀色的眼睛像阳光下的海面般漾起一层粼粼的光,好像被唇角柔软的触感给夺了魂。
……完了,这是彻底没救了。
伯莱明翻了个白眼,看着自家少主目不转睛盯着沈陌遥离去的背影,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
·
池奕珩不愧是得到过伯莱明认证的身体素质好,他恢复速度极快,转入VIP病房后不久就已经可以自如地下地走动,沈陌遥却因为亏空太多,一下子无法完全补足而很少再有能下床的机会,几乎全天都带着氧气面罩沉沉睡着,一周过去才稍微恢复一点精神。
于是好像病号和陪伴者的身份在顷刻间互换,在接下来的几天,都是池奕珩在病房里溜达溜达着就“不自觉”地跑进沈陌遥的房间,接近一米九的大个子好像不知道害臊,一本正经地腻歪在沈陌遥床边,哼哼唧唧抱怨自己正在遭遇不公平对待。
“我疼。”
“哪儿疼?”
“刀口疼。你又不是不知道,伯莱明这两天一直对我心存怨恨,换药的水平差到一定境界了。”
话正说到一半,洋人医生正巧黑着脸走进来。
“少主,你这是颠倒黑白。要不是你刚醒的时候那么肆无忌惮地和沈先生卿卿我我,以你的身体素质,刀口早长好了,你能怪谁?再说,我依稀记得前两天给你换药的时候你明明连眼皮都没眨。”
“那是我心胸开阔,大人不记小人过。”
“那么依我所见,心胸已经如此宽广的少主您收拾收拾过两天就可以准备出院了。至于沈先生,您这几天情况也比较稳定,可以一并回家修养……我这小庙可再也容不下你们这两尊大佛。”
“无所谓,反正我早就不想呆在这里了。”
池奕珩揉着沈陌遥因为输液而有些酸胀发冷的手臂,朝他撇撇嘴。
“在这里住了这么些天,我算是彻底明白为什么你之前总不乐意上医院了,陌遥……住院真的很无聊。”
虽然在平日的治疗中总会互相小孩子一样斗嘴,真的到了出院那天,两个人还是都郑重向伯莱明再次道了谢,感恩他一直以来的辛勤付出。
对于现状颇为满意的池家少主甚至大发慈悲地给他放了一个月的带薪休假,转头搂着沈陌遥的腰就坐车回了奥克兰海岸。
如同伯莱明所说,沈陌遥身上存在的种种病症并不是能够轻易就完全治愈的,好比这两天虽然调养得当,他却还是起了一阵低烧,不严重但是足够磨人,治疗方法也只能是慢慢熬。
“终于可以回家了,这些天我一直很想念奥克兰海岸的吊床。”
保姆车里,沈陌遥看着窗外飞速略过的街景,心里忍不住有些喟叹。
时间真的过得很快,好像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在洛杉矶度过了半个冬天,如今更是连春天都快要过半了。
“嗯。这个季节,院子里的很多花都在盛开,正好回去看看。”
池奕珩看着他沐浴在阳光中柔和的侧脸,听到他把回到奥克兰海岸称作回家,心里划过一阵暖流,搂在他腰间的手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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