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明悠了下车钥匙,他开着一辆他爸的捷达。
“好啊!那你等我一下啊,小孙哥马上到了,我得和他说一声,不然他找不到我了。”
小孙哥?韩明还在想是谁呢,只见路口绿灯亮了,对面一辆挂着黑牌的雷克萨斯调头过来,紧跟着,就停到了他俩跟前儿,里头一个年轻男人开门下了车。
“许塘,你今天下课这么早啊,咋不给我传个信,我就早点出发来接你了。”
“小孙哥,今天中午我不回家吃了,你帮我跟苗阿姨说一声,我碰见我好朋友了,我中午和他一起吃饭。”
孙鸣被周应川交代过呢,得看着许塘,他抬头,看见许塘身边的韩明。
韩明同样正以十分惊讶的目光看着他。
“许塘,他是谁啊?”
“他是小孙哥,周应川现在在公司里的司机,人可好了,小孙哥,这是我在老家的好朋友,韩明。”
韩明看着眼前这辆最少也要六十万起步的进口车,又看看台阶下正准备接许塘的小…小孙哥?不是,他谁啊?
韩明觉得他脑袋里跟崩爆米花儿似的,噼里啪啦的,这辆车…不是,什么司机?他爸还没司机呢,许塘刚才说是谁的司机?
作者有话说:
现在的周爹只是有钱1.0版
咳咳,才60万的车诶!!(才)
韩明(半夜三点醒来):不是,我还担心他,我特么多多余啊…!
第二十八章 奖励(修)
孙鸣也留了个心眼儿, 看韩明这身打扮,一肩膀的灰,就没让许塘直接跟着他走。
“许塘, 你们去哪儿吃啊,我送你们去吧, ”
“也行,韩明, 要不让小孙哥送我们去吧,我们带小孙哥一起去, 小孙哥, 你和我们一起去吃烤鸭吧。”
“不用不用,你们吃…”
“没问题, 我还没坐过黑牌车呢!也让我拉风一回!”
韩明倒没多想,他的注意力全在这辆挂着黑色牌照的车上, 这年头黑牌照可气派了,他围着看了一圈,一屁股坐进去,又抱着副驾探头看前头的中控。
“这外国人设计的车就是高级…!许塘, 你跟周哥现在是不是发达了啊,黑牌车都开上了!”
“什么是黑牌车?”
“就是挂在后头的车牌颜色啊,你没听过现在流行的那句话啊?‘蓝牌软, 黑牌硬,白牌开起来要人命!’我听说现在路上能挂黑底牌的都是外资企业的老总,收费站见了都不敢拦, 直接给过, 可牛了!你跟周哥现在在申州做什么呢?”
许塘没听懂韩明说的什么蓝牌黑牌的。
“他现在一家外资银行做高级经理, 是家美国集团…但具体做什么的我就不知道了, 反正特别忙。”
“周哥牛逼啊,都进外国人的银行了,怪不得能配进口车呢,哎!我听说前段时间又有好多外资进了平江路,这是上头开放的政策,老美那边的那么有钱,那周哥是不是赚大了!”
许塘想了想,摇摇头:“不知道,周应川没跟我说过他开多少钱,不过我想买的他都给买…但就是特别忙,他每天要关注很多数据,经常要出差,电话也不停,有时候生病了他都没空去看,我还跟他吵过呢。”
“哎,现在谁不是忙着赚钱,谁有空生病啊,你看我,这不刚从我爸那儿出来,整天灰头土脸的,搞得几个妞儿还以为我是个打工仔呢。”
到了聚贤楼门口,许塘就闻见烤鸭的味儿了,别人闻见是香的流口水,他可不见得,他忍不住皱了下鼻子。
“许塘,你不爱吃饭的毛病还没改啊,这可是聚贤楼,贵着呢。”
许塘点点头:“改不了,跟贵和便宜没关系,不过现在好多了,我还爱吃炸鸡呢。”
韩明身上本来就有点少爷习气,好不容易遇见好朋友,也不小气,他又有点自来熟,孙鸣架不住他的邀请,就跟着一起进去了。
“韩明,你现在在干嘛呢?学校撤了之后你还在读书吗?”
“谁读书啊,你看我是块儿读书的料子吗,学校撤了之后,我爸就把县粮食局的工作给辞了,他说他们办公室搞什么…办公室斗争,反正是跟着我二叔一起来申州了,现在他们一块在前头搞了个家具城,生意挺好的,这不是最近在装修,我在那儿帮忙呢,你呢,还在读书?”
“是啊,我还在上学呢,搬了几次家,也换了两个学校,我现在在铁路学校,学铁路工程设计,也不知道能待多久…”
“噗——!”
韩明刚坐下,一口茶水全喷出来了,吓得人家服务员都往后撤了一步:“咳咳!咳咳!许塘,你说啥?你在学啥呢?”
“铁路工程设计,你咋了?你别喷我身上啊。”
韩明满脸震惊,伸手在许塘眼前晃了晃,确定许塘还是跟之前一样毫无反应之后,他都以为是自己听不懂中国话了:“你,许塘,你在学铁路工程设计?你要去设计铁路了?”
“没有,我们那个是中专的进修班,本来是给铁路职工开的,我只是去听课的,我就学理论,我理论学的可好了,能考前几名呢,但制图什么的我没实操过。”
“靠…!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去设计铁路了,要是你去设计,那我再也不敢坐了,这不是阎王敲门吗,我都怕我坐了挤不上投胎去。”
“你烦死了,你真够损的…!”
“哈哈,得得,你也不差,在周哥面前装的跟个小白兔似的,踢球输了,拿头撞的人家在床上躺了三天,这事周哥现在知不知道啊?还不是我去拦的你,摔我一跟头…”
“哎呀,韩明!你怎么什么破事都提啊!”
许塘伸手去捂韩明的嘴,他捂不着,连着鼻孔也捂住了,韩明扒着桌子叫了半天,才给他掰开。
“许塘,你说你成天吃那么少,怎么劲还那么大呢!”
“我吃的都是有营养的呢!比你强,长嘴不长脑!”
一边端着茶水喝的孙鸣看着打闹的俩人,觉得自己刚才的担心多少有点多余。
“…我跟你说许塘,从前咱们在榆溪,那就是井底之蛙!我来了申州才知道,原来外面的世界这么大,人还能有这么精彩的活法!”
“什么活法?”
“哎,怎么跟你说,打个比方吧,从前我总觉得一百块钱就能压死人了,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我丢了学费,八十呢!吓得我三天没敢回家,还是你让我住你家去。”
“…可来了申州,我才知道,一百块钱算个屁!一千块钱,不,你往澜江里丢一万块钱都听不出个声响来…钱不是吃两顿咸菜省出来的,是赚出来的!有能耐的人,在这儿就不用等论资排辈,敢拼,就能过上好日子…!”
韩明听起来浑身充满了干劲,和从前在课堂上不是插科打诨,就给老师找麻烦的样子变化了很多,许塘也想,或许每个人都在长大。
吃完饭,韩明结了账,下午他还得回家具城盯着工人打隔板,一低头,看到许塘手腕上明晃晃戴着一块银色手表。
“许塘,你这个手表真好看,是啥牌的?”
“忘了,好像叫欧啥…是个外国牌子,周应川买的。”
“这设计真洋气!过几天我妈喊我跟我二叔介绍的女孩相亲呢,你给我戴两天呗!”
“行,给你戴,不过你戴着估计有点小,这是周应川拿店里刚改的,你要是早两天遇见我,还没改呢。”
韩明戴上表挺高兴的,看着表盘上头一小行英文和标志,总觉得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但又没想起来。
一旁的孙鸣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许塘把这支小两千美金的手表给了这个才刚见面一天的同学。
这孩子,心得多大啊。
送许塘回去棋社,孙鸣想了想,还是给周应川报备了一声。
周应川听了那个同学叫韩明,问了他们是怎么遇到的,就没说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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