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茧嗯一声,查看着报告,问道:“和异种的对比结果呢?”
在沈行川无意间提到异种得到启发后,时茧提出进行深度的基因检测时就着重强调再加入一份与异种的比对检测,工作人员自然也没漏下,又递给他一份纸质资料:“和异种的基因对比结果也差不多,有一定亲缘度,但从生命体特征上来看,又明显不可能是异种。”
沈行川都快听晕了:“那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总不能是人类少女爱上异种将军双方站在世界的对立面恨海情天生下了这样一个混血儿吧。”
负责人很多时候都折服于他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掏出小方巾擦着额头的汗:“通过科学院多次研究证明,基本能够断定人类和异种是有生殖隔离的,马和驴配种能生下骡子,但人类和异种根本无法配种,所以基本可以排除死者是人类和异种的混血儿的可能性。”
沈行川头脑风暴:“那到底会是什么?”
一直沉默的时茧却忽然出声,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不寒而栗:“从生物学讲,一个新物种的出现可能是杂交,也可能是……”
变异。
他看着那几份实验报告,眼神极冷,沉声道:“事关重大,我会把这件事上报给时藏锋上将和皇帝陛下,由他们裁夺。从现在开始,有关督察队队长的深度尸检结果的保密级别提升到绝密,未经允许,在场的任何人都不得向外界随意透露丁点消息。”
不等负责人和检测人员有更多反应,时茧就对沈行川下令:“你先带几位去温上校那儿,说清楚来龙去脉,在事情还没查清楚之前,他们都不太适合继续留下工作,暂时先放几天假吧。”
负责人都懵了,不就是个检测结果吗,有这么严重?
时茧半哄半骗地安抚他:“别紧张,督察队队长身居要职,贸然自杀后续会引起不少纠纷,你们先去避避风头也好,权当带薪休假了,等事情处理完再回来。”
负责人和检测人员们面面相觑,片刻,才终于下定决心般,认同了时茧的处理结果:“如果不是你,我们本来只做了基础的死亡原因检查,可能真的就把这么重要的线索漏掉了。不管你最终查出来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了联邦,我们自然也会全力配合的。”
时茧的唇角微微扬起弧度,神色和语气都放缓许多:“感谢理解。”
决定好涉事相关人员的去留后,时茧和沈行川兵分两路,独自一人去了皇宫。
大总管和侍卫长等人都对时茧的到来见怪不怪,陛下很明显地表现出了对时小少爷超乎常人的喜爱,早就下令给予对方通行特权,真正的把皇宫当成家一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他们其实并不清楚陛下此举意欲何为,侍卫长猜测这也许是一种捧杀手段或者怀柔政策,通过拿捏时茧达到震慑时藏锋的目的;大总管则认为,这或许是陛下在为太子殿下物色太子妃——
完美的容貌,高贵的家世,本人又是这么能力非凡,别说太子妃,直接做皇后都绰绰有余啊!
不过皇帝陛下毕竟有一定年纪了,虽说外表看着还挺年轻,但岁数上来说都和时小少爷的父亲同龄,怎么想也不可能是为了老牛吃嫩草吧?所以果然还是在替太子殿下择妃——
真是父慈子孝啊!
大总管顶着白花花的头发和胡子,笑吟吟地、慈爱地看着时茧,已经在盘算届时为太子殿下迎娶时都该准备些什么贺礼,定要足够的排场,才能彰显出皇室的风范和对太子妃的重视。
“请跟我来。”
时茧点头应好,不知是否错觉,他总觉得总管爷爷和第一次来的时候有些不太一样,或者说,这一路上遇到的侍卫、女仆,看他的眼神……都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总带着一种莫名的期盼和热切。
刚刚走过去的一队女仆就激动万分,羞赧地与时茧擦肩而过后,还来不及走太远,便迫不及待地交头接耳:“他长得可真好看!比我见过的所有Omega加在一起都还好看!”
“年纪看起来真小,比太子殿下还小几岁吧,明明还是个小少年,但看过来的眼神让人觉得非常可靠。”
“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眼光真好啊,如果是他做太子妃,那我一定要托关系申请调过去,最好是能常常看见他。”
她们兴奋地压低声音叽叽喳喳,时茧听不太真切,凭直觉判断出她们讨论的大概不是什么好事儿。
穿过几个连廊后,大总管颔首:“到了。”
时茧抬头,他上次随父亲来过,这分明不是会客厅。
看穿他的疑惑,大总管笑道:“这是皇帝陛下的私人寝宫,通常只有亲近者才能进入。”
“哦。”
时茧拾级而上,心中并没有多少被优待的窃喜,笃定这为老不尊的家伙一定又没打什么好主意。
将时茧送进去后,总管便笑呵呵地退下了,并在心中为皇帝陛下加油打气,希望他能代替太子殿下尽早定下这么优秀的太子妃。
客厅没人,时茧一路畅通无阻,进到寝殿才看到等候多时的阿比斯·诺曼。
他只随意地披了一件松松垮垮的深色睡衣,颇有情调地品着红酒,姿态非常放松,眼底却在向时茧看过来时,藏着一种侵略性,仿佛眼下这一刻的所有闲适都只不过是为了能够捕到猎物而精心设下的陷阱,只待漂亮无害的小兔一头撞进来。
可惜时茧远不是那种软糯可爱的哺乳动物,他美丽的麟粉上沾满剧毒,吸引视线的同时,也让人放下戒心。
时茧随手撕下一块价值连城的刺绣窗帘,扔到阿比斯·诺曼身上,把他那碍眼的笑容和刻意露出来的小麦色胸肌都遮得严严实实:“穿件衣服吧,堂堂联邦皇帝,蓄意勾引未成年军校生,报道出去也不怕被民众弹劾。”
阿比斯·诺曼轻轻挑开身上的布料,站起身舒展着肌肉,有几分刻意地向时茧展示着他优越流畅的线条:“他们都说,我年纪比你大许多,因此哪怕是我对你有意,也都以为我是要替识云物色太子妃。那自然,只能用这种方式向你证明,我还没有那么老,至少仍旧有让你感兴趣的资本,不是么?”
有史以来最会物化自己的皇帝。时茧面无表情地想。
不过阿比斯·诺曼意识到小家伙或许更喜欢顾识云那样的禁欲款,他又很快正经起来,迅速换上一套修身西装,翩翩有礼地邀请时茧与自己一同享用午餐。
皇室御厨的手艺自不必多说了,时茧也从未在皇宫这样富丽堂皇、极尽奢华的地方吃过午饭,在琳琅满目的菜肴对比下,军校的营养餐堪比残羹剩饭,衬得他早上那口便捷咖啡都是那么凄凉苦楚,让时茧边吃边愤愤地想,怪不得时藏锋是坚定的去皇室派,就凭这样骄奢淫逸的生活,把狗皇帝押上断头台砍个十次八次一点也不过分。
时茧用完午餐,慢条斯理地拿餐巾擦擦嘴巴,问他:“为什么不约在顾识云那里谈。”
阿比斯·诺曼微微一笑:“原来你喜欢夫目前犯。下次我会安排的。”
“……”时茧掷去刀叉,擦着阿比斯·诺曼的头发深深刺入后面的木质墙壁。
“下手还真是毫不留情啊。”阿比斯·诺曼无奈道,心底却闪过一丝惊骇和后怕。
他从顾识云的意识中提取到过时茧学习刀法的记忆,也知道这小家伙悟性极高,在禁闭室待的那段时间苦练成才,也靠这招成功驯服了那个常爱欺负他的军校生,但旁观到底是没有亲身经历来得震撼,若不是时茧刚刚露那一手,他还真没意识到这可不是什么中看不中用的菟丝花,浑身的刺让人惧怕又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怎么办?
阿比斯·诺曼在心中叹息一声,这样锋芒毕露的时茧,更迷人了。
时茧谅他也不敢再随便开屏了,正色道:“谈谈正事。”
“你的推测不无道理,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很好的方向,那么我们现在需要解决的一个问题是,像督察队队长这样的类人变异异种,是偶然现象,还是已经在我们看不见的角落里已经大量存在?如果存在,那么它们藏身何处,是融入了平民之中安定生活,还是……”阿比斯·诺曼悠悠道,“如督察队队长一般,遍布在联邦权力结构的各个派系里蛰伏,都在为这个所谓的杜鹃计划做背后推手。他们之中职级最高的变异异种,又达到什么级别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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