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效禹安抚地握了握她的手:“妈,你知道布谷鸟有个高管被带走调查吗?听说是因为洗钱?”
陆百宁一愣:“洗钱的话,属于经侦科的业务——经济侦查是另外一个部门,和我们不一样。具体我要去问问。”她顿了顿:“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事情的?”
连她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却知道?
“网上现在有一些小道消息,我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一般来说,对洗钱的调查是很谨慎的。消息很少会传出去。”
“可能是内部人员透露的,布谷鸟裁了很多人,失业人员喜欢在网上发牢骚,也可能夸大其词。”
陆百宁冷笑:“最好是假的。要是真的,王之宪就等着牢底坐穿吧。”
第16章 根本不是意外
期中考试的成绩下来了。
周宿在班上的排名提高了整整20名,排进了前15,光是数学就提了13分,挤进了110分行列。
中午小灶班分析完试卷,叶丛波单独表扬了周宿:“保持这个水平,高考没问题的。你的数学我感觉暂时可以不用补了,把机会让一让给其他同学吧。”
周宿看他去掏办公桌柜子里的饭盒:“您也要去打饭?要不我给您一起打了吧。您别跑了。”
虽然最近天气转凉了,但是中午日头还是大。
叶丛波就把饭盒给了周宿:“谢谢。随便打两个菜就行。我不挑。”
“我还要去一趟小卖部。您要带什么么?”周宿顺便问。
叶丛波想了想:“正好,我有个快递,一个很薄的文件。”
周宿去食堂打了饭,从校门口慢慢走去小卖部。
他本来就揣了两个饭盒,拿了文件之后两只手就占满了。饭盒还是热的,抱在怀里一会儿人就开始发汗,手臂烫得不得了,他只能走了一段停下来,换一只手抱饭盒。
腾手的时候,文件掉了出去,他弯腰要去捡,突然从背后伸出一只戴手套的手捂住他的口鼻!
周宿一惊,用力挣扎,手里的饭盒摔了出去,“咣当”掉在地上。
对方的手臂拦着他的腰纹丝不动,力量稳重坚实,周宿摆动手肘击打对方的腹部,用脚踩对方的脚背,都被躲过。
他被拖着往巷子里拽,针织手套厚实细密,口鼻被捂得严实,他发不出声音,呼吸也困难。
对死亡的恐惧一下子占领了周宿的智。
大脑逐渐开始缺氧了,力气逐渐从四肢里抽出……
再这样下去他会……
“周宿!”前面有人大喊了一声。
周宿猛地睁眼,脸上的手套一下子撤了下去。
他听到背后的人不清不楚骂了一句,撒开他立刻跑了。
他跌坐在地上,陆效禹越过他的身侧跑去追人,他担心对方还带有武器,喊陆效禹停下。
陆效禹以为他受伤了,只能先折回来,用手机拍了一个对方戴着黑色毛线帽,浑身黑色运动衣的模糊背影:“还好吧?伤了吗?”
周宿还在喘气,鼻腔里混合着饭菜的酱油味和热气,他头晕目眩地摇了摇头。
“看来,上次那个花盆就是想置你于死地,根本不是意外。”陆效禹去扶他。
周宿没搭他的手,自己扶着树干慢慢站起来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效禹啧啧两声:“我算着你补课打饭回来的时间,在教室一直没见到你,就出来找找。”
周宿将信将疑地睨他。
陆效禹只好承认:“OK,我是怕再出现花盆那样的事情,好吗?”
“你又跟踪我?”周宿皱眉:“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幸亏我今天跟了。要不然你现在可能就没命了。”陆效禹给母亲打电话。
周宿叹了一口气。
陆效禹问:“你刚刚有没有听到对方的声音?或者看到他的脸?是熟人吗?”
周宿就是为这个叹气:“是个男的,声音听上去是男的。脸没看到。”
下午是家长会,陆百宁本来也要来学校的,听说周宿进步很大,她高高兴兴准备着出风头,结果儿子一通电话,心情就从惊喜变成了惊吓。
“已经是第二次了,还有一次就发生在学校里!”这位急脾气的刑侦科科长一听事故就上火了,直接拽着两个孩子敲开了副校长的门:“校长,这让我们家孩子怎么能安心念书呢?要是影响了高考怎么办?他这次考试好不容易进步了20名!他很有潜力的!”
周宿站在后面,顷刻觉得她的身影无比高大。
校长埋怨地看了一眼年级长,年级长想安抚陆百宁:“效禹妈妈,你先别着急,这两次事情不一定就有联系,我们认为,花盆那次很可能是意外或者恶作剧......”
“恶作剧?”陆百宁思路非常清晰:“我们国家高空掷物是可以入刑的!无论对方是不是恶作剧的意图,这个行为都已经构成犯罪!”
“如果您当时直接报警,我们可以去天台取证,凶手很可能会留下指纹、毛发、指甲碎片......那时候很好找人,但现在呢?事情过去大半个月了,再想找到蛛丝马迹难如登天!”
年级长百口莫辩。
校长终于出面:“效禹妈妈,您的心情我们非常解。我们也很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学校接下来会全力配合警方的调查,您看看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我们先把能做的事做了。”
陆百宁已经通知了刑侦队过来现场取证了。
陆效禹和周宿也被带到空教室里做笔录,包括小卖部老板、学校后门保安、驻校的民警以及中午去过小卖部的学生一同接受了询问。
大批的刑警出现在校园里,让整个校园的气氛变得有点不一样。
家长们对学校里出现的情况也显露出紧张的情绪。周宿做完笔录出来,能感受到走廊里学生和家长对他投以的异样的目光。
陆效禹走在他身边悄悄握他的手:“别管他们。我妈说晚上出去吃,庆祝你进步,你想吃啥?”
周宿不着痕迹挣脱他的手:“有人。”
陆效禹讪讪然抓了个空。
他们向楼梯口走,王双双和一个男人从楼梯口下来,与他们迎面撞上。
男人圆脸、肥胖,肚子和胸堆在一起,皮带上的“H”字母金扣撑着上面一大坨的肉,比阿基米德翘起地球的杠杆要辛苦多了。
他说话声音也大,一句呼和整个楼梯间都能听到回荡:“效禹!”
陆效禹看也不看对方径直就走过去。
就要擦肩而过的时候,男人又看到了后面的陆百宁:“噢,百宁啊。”
陆效禹停了下来。
陆百宁几步跟上来,在看到王双双的时候露出微笑:“这是双双吧?你好。”
王双双看了看父亲,还是打了个招呼:“阿姨好。”
王之宪面对陆百宁的脸色就没那么好了:“百宁,你要带我的人走,也该提前跟我说一声吧?”
陆百宁昨天才从王之宪公司把他的表弟兼司机带走。
提起这个事情,陆百宁反而高兴:“警察办案只要走正规流程就行,不用提前通知无关人等。”
“咱们俩,你别跟我说扯什么公事流程。”王之宪不耐烦了:“你不就是为了给我找点不痛快?啧啧,这么多年了,孩子都这么大了,就你还这么小心眼儿。”
陆效禹一把掀过了王之宪的肩膀:“王之宪,你说话放尊重点。”
陆百宁按着儿子的手:“算了。”她毫不畏惧地看着前夫:“王之宪,如果我是你,我可没心思还来给女儿开家长会。你那表哥,真不算什么硬茬,你猜猜,他能在审讯室,撑过几天?”
王之宪脸色变了。
“反正我不着急。”陆百宁一个下巴指着他那可笑的肚子:“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耗。”
她带着孩子离开。
周宿回头,王双双也正好回头看他。她露出一个悲切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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