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次?”
“除了你们家,我也没有别的人要搞了啊。”
周宿冷笑一声:“晁保平,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现在再骗我,没必要了吧?”
“我骗你什么了?”晁保平有点不高兴。
“你没骗我吗?”周宿凑近了他:“你和陆效禹洗劫了王之宪的办公室,你以为我不知道?”
晁保平一惊。他赶紧往两边站着的狱警看了看。
周宿看他的反应就知道自己想对了:“陆效禹在18年的7月份去过你们家,探望你爸,送了礼给他,答谢你帮他向王之宪报仇。你洗劫了王的办公室,卷走上百万的现金和古董文玩。紧接着,你又来搞我们家。你挺忙啊,晁保平,业务量挺大的啊。”
晁保平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你......你怎么知道......”
周宿语速又平又快:“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你为王之宪干过活,而且,只是服务他个人。姚巳你认识吗?你们应该是差不多的‘岗位’吧?”
“老板办公室不会随便让人进,而且还是年收入几十亿的龙头企业老板,别说办公室,他那一层楼要上去都不容易。所以,你当时肯定是布谷鸟的人,时常出入公司,保安秘书才不会拦你。”
“一开始是陆效禹主动找的你。就像,也是他主动找的姚巳。他和你套近乎,了解你的情况,拜访你家,甚至可能还给过你别的小恩小惠,承诺为你解决困难。”
“比如说,你爸当时在医院欠的天价医药费?你们合作,他制定计划,你负责实施。成功后,钱归你,他一毛不要。你付清医药费,他让他爸破财。”
周宿做了个顽皮的眨眼表情:“最重要的是,王之宪不能报警,他怕警察查出来布谷鸟别的勾当,比如洗钱。所以,你和陆效禹高枕无忧,没有后患。”
“当然,王不傻,他会怀疑你,也会怀疑陆效禹。只是他不能找陆效禹,因为他发现,陆效禹能‘策反’他身边的人,给他制造麻烦,所以他不可能派姚巳接近陆效禹的,因为他怕姚就会成为下一个你。”
“你之后,陆效禹主动又找了姚巳,他可能还有其他报复王之宪的计划。但姚野心大,还不聪明,他不想听命于陆,也不相信陆会让利给他,只想自己独吞所有钱。他们没谈拢,起了冲突。”
“姚被抓,警察不会相信他们是斗殴。于是陆效禹这局又赢了,他既把姚巳送了进去,又保全了自己的秘密,还让王之宪折了一个心腹司机兼表弟。而他自己毫发无损。”
周宿往后靠,倚在椅背上翘起腿的样子在某种角度上和陆效禹开始相像:“一个叱咤商场多年的老狐狸,让自己的高中生儿子搞得人财皆失。我要是王之宪,我现在是真的要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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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百宁:儿子你要照顾一下你妹,她没了爸爸很可怜
陆效禹:你要不想想我?我爸被抓我没法考公啊!
第22章 他一定很爱她
晁保平紧紧盯着眼前的少年,好一会儿没说话。周宿也耐心地和他耗。
“我帮陆效禹不仅是因为钱,我能解他。我相信你也能。”晁保平承认。
周宿没有接他的话:“你一开始就骗我,你说你要我们家的钱是为了付你爸的医药费,其实那时候你已经拿到了王之宪的钱。”
晁保平面色涨得通红:“是你们家骗了我的钱。我拿回去是应该的!”
“你是应该。但我那时候也是真的相信,你只是个受害者。如果我知道你是个惯犯......”
“你不会反悔了吧?”
周宿提出条件:“我答应你的事情可以做到。但是我要知道,你的同伙是谁?我要找到他,不然我死了,你的事情照样没人办。”
晁保平狼狈地呼出一口气,甩了甩头:“他比我矮个三、四公分,头发偏分,瘦长脸,鼻子小,大声说话,不爱笑,有点小聪明,喜欢打牌,经常能赢。其他的我真不知道了,陆效禹的事他没参与。”
“那有没有谁可能认识他?”
“可能我们认识的那个酒吧里有,我就是通过里面的人知道他的。你可以去问一问,报阳哥的名字就知道了,太阳的阳。酒吧是西仓码头的‘金云母’。”
探视的时间是规定好的,到时间必须离开。
见到周宿跟随着其他访客一起出来,陆效禹立刻上前来:“还好吧?”
周宿点点头:“反正是最后一面了。”
陆效禹揉了揉他的肩膀。
“我还不想回家,我们在外面逛逛吧。”周宿说。
陆效禹给钟点工阿姨发信息让她不要做饭:“有想去的地方吗?”
周宿歪着头对他笑:“要不要去喝一杯?”
中午不会有酒吧开门。
陆效禹把人带到国金中心顶层空中花园餐厅,要了一套情侣餐和一支低度的起泡甜酒。周宿去洗了个手的空隙,回来餐桌上就多了一大束粉红色香槟玫瑰。
“啧,玫瑰花是不是有点corny了?”周宿眼睛都没眨一下。
鲜花能换美人一句话,陆效禹就觉得值得:“什么方法都得试试啊,要不然显得我很没本事。”
周宿一手拿着餐刀给面包抹黄油一边微笑:“怎么会?我一直觉得你很有本事啊。”
陆效禹透过水晶玻璃杯深深凝视他:“是吗?你知道我有什么本事?”
“那要看,你想让我知道你有什么本事了,我只知道你想让我知道的。”
“我没什么不可以让你知道的。我的就是你的。”
“真的?无论什么都可以?”
陆效禹喜欢他持刀的天真样子,那让他看起来就像一朵美丽而妖冶的玫瑰:“当然。”
周宿放下了餐刀,把面包送到嘴里咬一口。刚烤完的面包把黄油微微闷化,炭炉的炙气催发了黄油的香味,面包在嘴里稍微多含一会儿,都是甜的。
他把面包吞了,指了指那束花:“我说真的,你考虑考虑我好不好?我去探一次监,然后拿着一大束玫瑰回家。陆阿姨看到了,我怎么解释?”
陆效禹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杯子:“就说我在追你呗。”
周宿差点一口酒呛在喉咙里:“你不怕阿姨抽你?”
“她是刑侦科科长,行为分析学和功能心学都是全局第一名。她能看出来我是什么样的人。”
“看出来不代表能接受,就算接受,不代表情绪上好过。”
“比这要大得多的、艰难得多的事情她也不是没经过,她不会受不了。”
侍者进来上菜。汤是牛尾清汤。
周宿用勺子舀汤喝:“但是感情问题不一样,她自己在这上头吃了不少苦,她会希望你少走弯路。”
陆效禹想了想:“我以前问过她这个问题,为什么她年轻的时候会选择王之宪?”
“嗯哼?”
“她不是选了王之宪,只是王刚好出现了。她也没别的人选。”
“‘刚好’是什么意思?”
“她当初想当刑警,但刑警队没空位。她坐办公室很枯燥无聊,年纪渐渐大了,家里也催,她觉得前途无望,结婚生孩子算了。亲戚这时介绍了王之宪,他追她的时候对她还是挺好的。”
“我还以为阿姨年轻的时候会有很多人追求。”
“讽刺的是,她离婚了之后,反而刑警队空了位置出来,她力争补位,之后事业一路高升。”
“说明女人离开了男人,生活才会变好。”
陆效禹手里的勺子一顿:“我小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很不懂事。我妈刚进刑警队特别忙,经常不着家,我觉得她陪我少,回来还总限制我吃零食看电视,检查作业也很严格。反而是王之宪,他一来看我就带我吃麦当劳,买玩具,说话又好听。我就特别喜欢他,我甚至说我要跟他去住,不要跟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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