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汤珈树这样说着,凑过来接了个吻,然后从他怀里挣开,翻身下床。
季与淮撑身坐起,目光追着他背影:“干吗去?”
“渴了,我去倒杯水。”
汤珈树打心眼儿里是非常想让季与淮去的,成年以后,俩人还没像这样旗鼓相当地切磋过,但想到他一个公司总裁,手上事情也多,平时日程都是精确到小时的,不来就不来吧。
汤珈树带着自己手底下的技术团队,一群人乌泱泱进了会议室,他走在前面,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会议桌正位的季与淮,西装笔挺,器宇轩昂,顶着一张露出额头的英俊面孔,唇边噙着笑,脖子上系的那条忍冬纹真丝领带,还是早上出门时他给对方挑的。
汤珈树走过去,看着季与淮站起身,笑着朝他伸出手来:“汤总,幸会。”
俩人握了握手,季与淮的手掌温热干燥,分开之际,用大拇指悄悄挠了下他掌心,面上笑容无懈可击。
汤珈树一边做了个请落座的手势,一边拉开季与淮对面的椅子,道:“我没想到季总会亲自来。”
“为了表示诚意,还是亲自来比较好。”
见两边领导已经聊上了,其他人也都自觉入座,罗新挨着汤珈树右手位坐下,他要做会议纪要,先开始关注点还在季与淮和汤珈树两人的对话上,很快,他发现了件令自己瞳孔一震的事。
自家的汤总左手无名指一直都戴着枚铂金钻戒,他是知道的,鉴于了解上司的婚姻状况,罗新默认对方有个热恋中的女友。
可对面时越科技的这位季总,左手无名指上那枚明晃晃的同款铂金钻戒,又该作何解释?
然而很快,罗新的注意力又被这两位在合作边界上互不相让的争执转移。
会议桌尽头的投影屏幕上展示着技术路线图,汤珈树在屏幕一侧长身玉立,向季与淮抛出矛盾点:“如果季总坚持将模型微调接口全部封装进黑箱,这跟我们一开始的合作理念是背道而驰的。”
“我们只是不方便开放底层源代码而已,”季与淮冲他温柔地笑了笑,拿澜微侵权案的事轻描淡写地堵回去:“这就跟贵司拒绝提供源代码做司法鉴定是一个道理。”
“封装的MoE架构在跨平台运行时,效率会大打折扣。”汤珈树不着他的道,只就事论事:“所以针对这点,我希望贵司能保留讨论的余地。”
季与淮没有立刻回答他,会议桌上一时陷入微妙气氛,两边与会人员也心思各异。
澜微这边员工的内心活动:这个时越的季总,还真是跟传闻中一样傲慢,一面答应合作一面又不配合,这不耍人玩吗?
时越这边则是:你别说,汤组长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跟季总对上都能这么进退有据,听他俩吵架好像能学到东西,再多吵点,爱听。
“好啊。”季与淮说完,低头看了眼腕表,话锋一转:“也快中午了,要不先休息休息,吃个饭,下午再讨论?”
汤珈树略一颔首:“行,听你的。”
澜微作为这次会议的东道主,组织了饭局,就在附近酒店的顶楼中餐厅,一伙人乘电梯下到地库,罗新安排了几辆商务车负责送人过去,也有自己开车的,比如时越科技的季总。
保时捷从车位里滑出,停在过道上等待,汤珈树径直走过去拉开副驾门,罗新一愣,忙叫住他:“汤总,错了,我们的车在这里——”
肩膀被人扳了一下,罗新扭头,对方是时越那边的技术总监,好像姓成,颇有深意地对他道:“没错,人家俩是熟人,你这眼力劲儿,不行啊。”
第77章 行,听你的,还有呢?
S城的雨季就像小孩儿的脸,说阴云密布,没一会儿便下起瓢泼大雨,雨水持续不断冲刷着路面,医院门外的岔路口,行人与车辆交织一片,在姗姗来迟的交警指挥下逐渐开始疏通。
汤珈树下了班就开车直奔医院,汤父下午打电话过来说沈玉英这几天状态不太好,可能是放疗的缘故,食欲不振,人总是蔫蔫的,问她什么也不说,要么就一直摇头,只有在提起儿子名字时,才勉强给点反应。
汤珈树在病房待到晚上八点多,哄沈玉英吃了饭,又等到她睡着后才离开。
出医院大门就赶上雨势最急的那阵儿,雨帘连接天与地,霓虹装点着兵荒马乱的夜晚,人和景物都影影绰绰。
汤珈树轻点油门驱车拐过医院门外的路口,视线不经意往车窗外一睇,遂定格在路边公交车站牌前正躲雨的一对人影身上。
是姜兰心和季父。
特斯拉过了路口打着双闪靠边停下,汤珈树从车上下来,手里举着伞,一路小跑到站牌下。
“姜阿姨,季叔叔。”
两位长辈循声看过来,季父脸色陡地一沉,姜兰心倒是和颜悦色,还亲昵地称呼他小名:“哎,是珈珈呀,你怎么在这儿?”
汤珈树道:“我来看我妈,她在这儿住院。”
“哦哦。”姜兰心恍然,叹口气:“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那……你妈妈她康复得怎么样?”
汤珈树知道当着季父的面不好多谈论沈玉英的事,应了句还成,转而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我送你们吧。”
没等姜兰心开口,就听季父硬邦邦扔来俩字:“不用。”
姜兰心还是那副笑模样,对汤珈树道:“你季叔叔下午说头晕胸闷,我估计是高血压又犯了,带他来医院看看,这不刚挂完水,就准备回去了。”
汤珈树接过话:“下这么大雨,这会儿可不好打车。”
姜兰心附和:“是呀。”
汤珈树又看向季父,摆出晚辈的低姿态,好言相劝:“季叔叔,就让我送你们回去吧,这么晚了,又下着大雨,我既然碰上了, 就不可能丢下您和阿姨不管。要实在不行,您干脆把我当成出租车司机好了……”
姜兰心也劝,推着丈夫胳膊道:“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别让孩子为难,走吧。”
汤珈树开车载着两位长辈往城郊的山月居去,路上姜兰心跟他问了点沈玉英病情的事,顾及季父在场,俩人也没说太多。
将近一个小时车程,车子开进山月居别墅群,在姜兰心的指路下绕到他们那栋门前。
“就停这儿吧,”久不言语的季父终于发话:“不用往里面进了。”
汤珈树依言将车停在别墅门外,熄火后拿伞下去给两位长辈撑着,这会儿雨势小了点,细如牛毛,但风大,将水汽往人脸上拍。
从大门到别墅主屋还有段距离,汤珈树举着伞送他们走过去,姜兰心出言邀请:“都到门口了,就去家里坐坐吧。”
汤珈树觑了眼季父的脸色,摇摇头:“不了,阿姨,太晚了,打扰你们休息。”
“打扰什么呀,”姜兰心笑道:“你辛苦送我们回来,总不能家门都不进吧。”
汤珈树又朝季父看了一眼,这回被对方捉住视线,瞪过来:“你总看我干什么?”
汤珈树实话实说:“我怕叔叔您不同意,让我进家门。”
“我不同意有用吗?”季父愤愤丢下这句,伞也不打了,冒雨拂袖而去。
汤珈树撑着伞送姜兰心到别墅主屋门前,迎面是道颇气派的大理石台阶,姜兰心提醒:“这台阶呀,一到下雨就滑得很,你小心脚下,来跟阿姨走这边。”她说着,反手牢牢抓住汤珈树手腕,拉着他往旁边纹路清晰不容易打滑的地方走。
进了屋,姜兰心脱下大衣外套挂在玄关衣架上,转个身,听汤珈树道:“阿姨,我就不进去了吧,等下回再跟季与淮一起过来。”
姜兰心明白他意思,不由笑起来:“你这孩子,还讲究这个呀,淮淮不在你认生是不是?哎,也行吧,阿姨就不勉强你了。”
汤珈树腼腆地笑了一下:“阿姨,那我先走了。”
姜兰心点点头,又叮嘱:“开车慢点啊,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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