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珈树退后两步拉开彼此距离,摆了摆手:“没关系。”
对方依旧望着他,目光缓慢地从汤珈树脸上移开,落到他外套下摆的一团奶油污渍,歉意道:“你的衣服……”
“一点奶油,不碍事,擦擦就好了。”汤珈树说着,还朝躲到男人身后偷看他的小男孩浅淡地笑了笑,有安抚的意味。
贵妇牵着小女孩走近,也连声说着抱歉,然后叫出男人名字:“鸣宵,我赶飞机,来不及了,这位先生的问题你帮忙处理一下。”
纪鸣宵略一颔首,“你去吧,这里交给我。”
贵妇拉着俩孩子匆匆上了那辆黑色宾利,纪鸣宵隔着车窗跟他们挥手道别,车开走,他一转身,先前那位青年已然不见了踪影。
汤珈树走到喷泉水池旁,重新接起未挂断的电话,郑时熠在那头也听到点动静,关切问道:“小汤,怎么了,你没事吧?”
他多少有点心虚在身上,本来就是自作主张把汤珈树哄骗过来“捉奸”,万一再出点什么岔子,季大小姐铁定拿他是问。
“没事,让人撞了一下。”汤珈树切回正题:“季总跟那个Stephen吃饭的法餐厅在几楼?”
郑时熠被他突然的态度转变弄得一怔:“你不是……”
“来都来了,”汤珈树这话不仅说给郑时熠,也是解释给自己听:“就上去看看。”
“那……好吧,法餐厅在五十六层,但我建议你直接去Stephen房间门口守株待兔,这样起码真闹起来不至于被太多人围观,咳……那什么,没房卡刷不了电梯,我提前订了套房,已经跟客户经理打过招呼,你直接去前台报我名字就好。”
汤珈树不咸不淡地说:“谢谢你啊,考虑这么周到。”
郑时熠在手机那端摸了摸鼻子,心想,为了Leo的贞操他容易么,还要被小汤拐着弯儿地阴阳。
挂断通话转过身,汤珈树被不远处静静抱臂倚着柱子而站的纪鸣宵吓一跳,随后反应过来,认出对方是刚刚撞他的那个小男孩的家里人。
纪鸣宵放下手臂逆着光阔步走近,彬彬有礼道:“先生,你衣服弄脏了,要不要去我房间打理一下?”
汤珈树一扫方才对待小孩子的友善,双手抄进上衣口袋,冷淡疏离:“不用了。”
纪鸣宵看出他的戒备,笑了起来:“我也是受人之托。”
指的是那位贵妇走之前让他帮忙处理这件事。
“倒也不必小题大做,我这衣服不值几个钱,待会儿自己去洗手间擦擦就好。”汤珈树心里着急,语气也匆匆,不想跟个陌生人在这儿浪费时间。
纪鸣宵端详着他的脸,仍是笑,很好脾气的样子:“不管怎么说,是小朋友撞了你在先,我们总要赔罪的,不能失了礼数。”
这人看似谦逊有礼,其实字里行间都透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汤珈树被他拦住去路,皱皱眉,冷声道:“这位先生,要么我当场录个免责声明,好让你拿去你太太那里交差?”
纪鸣宵被他的话逗得眼睛都笑弯起来,笑够了才迎着汤珈树不耐烦的视线说:“她不是我太太,我看起来很像英年早婚的样子么?”
汤珈树终于觉察出这人是想跟自己套近乎,虽然摸不准对方出于什么目的,但看他衣着不菲风度翩翩,如果是骗子的话,这骗人的成本未免也太高了点。
他心念一转,左右自己要去楼上找人,孤身前往目标太大,带个掩护也未尝不可,这样想着,汤珈树面色稍霁,主动问道:“先生贵姓?”
“免贵,姓纪。”
汤珈树先入为主地听成了季,眼神不禁柔和下来,评价道:“是个好姓。”
“谢谢,你叫什么名字?”
汤珈树不大乐意随便对一个陌生人透露姓名,哪怕这样显得很不厚道,神态自若地编了个谎话:“我姓郑,叫郑时熠。”
纪鸣宵眉峰微挑,耐人寻味地哦了一声,看着他似笑非笑。
汤珈树不想再耽误时间,单刀直入:“这位‘季’先生,既然如此,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作者有话说】
下章修罗场,谢谢宝子们多多评论~
第28章 难道这次抱紧你未必落空
林祁不出所料地把自己给灌醉了,在他趴桌上开始自言自语地说胡话并且叫来服务生准备要第三瓶酒的时候,季与淮终于出声阻止:“别喝了,我送你回房间休息。”
林祁虎口托腮,睁着一双迷离醉眼痴痴看过来:“Leo,你果然还是关心我的……”
季与淮懒得跟醉鬼一般见识,起身绕过桌子,一言不发地捞起手臂将人架起。
林祁双腿打飘踉跄着往他身上贴,仿若被抽了骨头般绵软无力,两条胳膊却爬藤似地缠上来,紧紧搂住他脖子不放,脑袋也蹭在他肩窝,一时间分不清是真醉了还是故意为之。
隔壁桌客人忍不住瞟过来,很快收回了视线,两个帅哥卿卿我我固然惹眼,但在这种场合一直盯着别人看未免太失礼,好像多没见过世面才这样大惊小怪似的。
服务生原本想上前帮忙,看这架势就又退了回去,却被季与淮转头瞥来一眼,“劳驾,搭把手。”
电梯一路攀升,静谧轿厢内,汤珈树和纪鸣宵再无沟通,他也没去前台要房卡,怕露馅是其一,再者多少有点逆反心理,郑时熠这样的安排让他感觉自己被算计进去,而身旁这人的出现恰好是个意外,那他就索性利用这个意外。
两人并排站着,他余光瞥见旁边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事不过三,汤珈树忍到第四次,扭头逮了个现行,眯起眼睛语气不善:“我脸上也沾到奶油了?”
纪鸣宵丝毫没有被抓包的慌张,反而一脸坦荡:“没有。”
“那你一直看我干什么?”
纪鸣宵甩出一个万能的无赖言论,“你不看我,又怎么会知道我一直在看你?”
汤珈树皱眉,逼到嘴边的“神经”俩字硬生生咽了回去,突然开始后悔跟这人同行。
“抱歉,”纪鸣宵观察他表情,略一欠身,诚恳认错:“是我冒犯了。”
这话汤珈树听着也不太舒服,俩大男人之间说什么冒犯,除非……
他不是自作多情的人,但也并不迟钝,大学时期顶着一张生人勿近的酷哥脸荣登F大校草宝座,直到研究生毕业都还有学妹拿着他的证件照去校内论坛问这位帅哥学长姓甚名谁,那会儿除了叶星宇,追着向他表白的爱慕者里也不乏同性的身影。
见得多了,感知自然敏锐,再一想,也解释了这人为什么执着要为了一个孩子的过错赔罪,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意识到这点,汤珈树再次庆幸自己没把真实姓名暴露出来,从站位上拉开了距离,绷着脸不再吭声,心里已经在盘算着待会儿不管电梯在哪层开启,都要找个借口跟这人分道扬镳。
纪鸣宵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笑了笑,也绅士地往旁边挪了两步。
电梯升到五十六层,停了下来,双侧门打开,外面等电梯的人还不少,影影绰绰的,走在前面的是俩穿白衬衫黑马甲的服务生,架着一名喝醉的顾客,礼貌地说着不好意思借过。
汤珈树看那醉汉身形有几分眼熟,还在认真分辨到底是不是Stephen,就听见纪鸣宵操着寒暄的口吻跟人笑着打招呼:“Leo,这么巧?Stephen这是喝醉了吗?”
这世上英文名叫Leo的人应该不少,但今晚跟Stephen在丽思卡尔顿法餐厅吃饭的Leo有且只有一个,令汤珈树万万没想到的是,圈子也太小了,怎么这人居然会认识季与淮?
找了俩服务生一左一右架着烂醉的林祁回房,季与淮单手揣进西裤兜里走在后头,电梯门甫一开启,他一眼就看见了汤珈树。
后者明显也一愣,慌忙垂下眼帘,做贼心虚似的。
季与淮眸色一沉,没什么表情地抬脚走进轿厢,在两人中间站定,先回答纪鸣宵的问题,“嗯,喝醉了,送他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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