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机场,汤珈树闷声不吭地值机,又拉着行李步履匆匆往安检口赶,季与淮抓住他胳膊,憋了一路的话终于讲出口:“我跟你一起回去。”
“别开玩笑。”汤珈树抬头看他,两只眼球布满红血丝,强打着精神道:“公司离不开你,我妈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万一就是个小手术呢。”
季与淮也清楚,这个节骨眼上丢下公司的事不管不太现实,但看汤珈树的状态,他是真的放心不下。
“那你……”恨自己分身乏术,他紧紧抓着汤珈树的胳膊,反复叮嘱:“那你路上小心,回去后有什么情况要第一时间跟我讲。”
“嗯。”汤珈树点点头,定定看了他几秒,主动展开臂膀,“抱一下。”
季与淮揽着肩膀把人搂进怀里,罔顾机场出发大厅来来往往的无数道视线,扣住后脑勺用力抱紧,嘴唇贴在对方耳垂处亲了亲,宽慰道:“珈珈,不管遇到什么事,你还有我。”
送走汤珈树,季与淮驱车返回市中心,路上接到郑时熠的电话,说澜微那边想就侵权案的事私下跟他聊一聊。
“澜微那边的谁?”
郑时熠念出个人名:“纪春澜。”
“他?”说不惊讶是假,季与淮真没想到这事会引得纪春澜出面,早有传言说老纪总深感年事已高打算退位让贤,澜微集团权柄更叠,大儿子纪鸣远和二儿子纪鸣宵明争暗斗已久,但谁知道呢,毕竟权力只有握在自己手上才最踏实。
“老纪总的面子还是要给的,那就见一面吧。”
这边刚答复了郑时熠,见面时间还未定,不出两个小时,季与淮就又接到了纪鸣宵的电话,应该是从林祁那里拿到的号码。
纪鸣宵这人说话办事也不爱啰嗦,上来就问季与淮,是不是已经收到了他父亲的邀约?
“我还以为你们父子俩是商量好的,看来是我会错意了?”
“我跟我父亲打了个赌,”纪鸣宵开门见山道:“赌时越这次会不会撤诉,如果我赢了,澜微科技就由我正式接管。”
结合先前汤珈树透露的信息,季与淮听懂了对方意思:“所以你赌的是时越不会撤诉?”他笑了一下,听不出褒贬:“你们父子相争,拿我们时越当筹码?”
纪鸣宵言简意赅:“跟我合作,你不会吃亏。”
“但如果令尊诚意足够,比如答应停止恶意收购时越股份,我是不是得考虑考虑?”
“你放心。”纪鸣宵道:“现在有陆家插手进来,澜微已经计划退出竞购股份,就看你是相信我,还是相信老纪总了。”
季与淮顿了顿,又笑起来:“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败家子,时越不撤诉,你们澜微可是要面临巨额赔偿的。”
纪鸣宵道:“我不是说了么,欲得先舍,无舍无得。”
“小纪总真文雅,我教你一句通俗点的,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谢谢。”纪鸣宵礼貌地跟他客气了一下,继而话锋调转:“还有一件事,季总,汤珈树能不能继续留在我们澜微?”
季与淮笑容敛去,反问:“你说呢?”
这次换纪鸣宵裹着笑意道:“季总,我个人非常欣赏汤珈树的能力,如果能继续留在澜微,我许诺给他研发中心总监的位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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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妈妈不能再拖累你了
电话响起的时候,汤珈树刚从医生那儿出来,手里攥着一份CT片子,人是懵的,步伐是机械的,大脑暂时停止了思考,只会循环播放着几个词,什么“脑胶质瘤”、“体积较大”、“尽早手术”,这在以前的他看来离自己很遥远的东西,就像一枚导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轰进他的生活。
汤父跟上来,将片子从他手里抽走,一张苍老疲惫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我在这儿守着你妈,你回去睡一觉,晚上再过来。”末了又提醒一句:“手机响了。”
汤珈树走到病房外的开水房附近接起电话,他下了飞机就直奔县城中心医院,沈玉英是头天傍晚在厨房做饭时突然晕倒的,汤父电话里语焉不详,汤珈树吊着一颗心,超24小时没怎么合眼,精气神儿都熬没了,刚刚又被坏消息当头一棒,整个人浑浑噩噩,太阳穴一根血管突突跳着疼。
“喂?”
他刚一出声,电话那头的季与淮就问:“嗓子怎么哑了?”
汤珈树于是清了清嗓子,再开口比刚刚好点,但还是哑,从上了飞机到现在滴水未进,能不哑么?
“我这会儿在医院。”他说。
“情况怎么样?”
“检查结果刚出来,”汤珈树用了陈述语气,“脑胶质瘤,医生说要尽快动手术。”
季与淮没料到会这么严重,沉默了好几秒,才道:“那你——”
“我打算带她去S城,再找权威点的专家重新诊断。”汤珈树语速飞快,像跟季与淮强调什么,更像在说服自己:“万一是误诊呢,你知道的,老家医院的水平一直不怎么样。”
季与淮顿了顿,顺着他的话道:“那就来吧,正好我认识一些医生朋友,去问问他们——”
“不用,淮淮哥。”汤珈树打断他,带了点较真儿的口吻:“我妈的事我自己处理,你不用管。”
季与淮分秒间弄懂了他这么说的用意,有点窝心又有点无奈,缓声道:“珈珈,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他叹口气,话锋一转严肃道:“可你这样想,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冷血吗?还是说忘了咱俩是什么关系?这种时候,你越不让我管我心里才越别扭。”
汤珈树被他斥得愣了愣,说:“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季与淮不容他反驳道:“当务之急,是你先去吃点东西,我知道你在飞机上肯定什么都没吃,昨晚一夜也没合眼,尽在床上翻腾,我都听见了,你这两天还得照顾病人,自己不休息好怎么行呢?”
汤珈树被他这样软硬皆施的一番话说下来,根本没有还嘴的余地,便不再坚持,“那你帮我问问认识的医生,我待会儿就把这边出的检查报告拍照发你。”
“好,你记得吃饭,”季与淮悉心叮嘱:“我没在身边,替我照顾好自己。”
挂了电话,汤珈树转个身,迎面瞧见汤父从病房里探出的半丬身子,不知道站那儿偷听了多久,父子俩视线对上,当爹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一声不吭地缩了回去。
汤珈树将手机锁屏揣进兜里,深呼吸一口气,抬脚进了病房。
这病房是个双人间,沈玉英就躺在靠窗的那张床上,双目紧闭,面色蜡黄,导致她昏迷的原因是颅内肿瘤破裂出血,医生给开了降颅压的甘露醇点滴,已经输了三瓶了,人却迟迟未醒。
空出来的那张床位暂时没有病患入住,汤父挨着床头坐着,汤珈树走过去,听他问自己:“谁的电话?”
汤珈树弯下腰来,边把沈玉英打完点滴的手掖进被子里,边回答:“季与淮。”知道父亲故意要问,索性就满足他,想了想,又补一句:“我男朋友。”
身后果不其然响起一阵急促的呼吸声,紧接着听他爸掷地有声道:“伤风败俗!”
汤珈树直起身,转头看向父亲,一脸平静道:“没办法,谁让我们家欠季家一条人命呢?把我赔给他,也算理所应当。”
“你——”
当年的事,汤父虽不是直接过错方,但怎么着也算“共犯”了,对于酿下的大祸,他心里头的愧疚不比沈玉英少,也因此被驳得哑口无言。
汤珈树四两拨千斤地跟父亲抬完杠,见好就收,又扮起乖来,“爸,你也累一晚上了,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儿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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