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讲台上值日抓纪律的学习委员瞿婷婷用力咳了咳,绷着一张清秀瓜子脸,故作严肃的表情里透着几分不言而喻的赧然:“汤珈树,快回你位置上坐下。”
话音落,立马有人怪叫着起哄用台湾腔学她:“汤珈树,快回你的位置上坐下啦……”
学委瞿婷婷对班长汤珈树有好感的事不是什么秘密,有几个男生平时总爱拿这个开玩笑,青春期荷尔蒙迸发,情窦初开的年纪,对于这种事总是异常兴奋的。
瞿婷婷闹了个大红脸,又气又羞,把头埋进书本后面不敢再吭声。
汤珈树在一片喧闹声中淡定地走到自己位置上,慢悠悠抄起书本卷成筒状,哐哐哐敲了几下桌沿,拿出班长的威严:“干什么,想造反啊?看见后面黑板上写的没有,距离高考还剩不到二十天了,一寸光阴一寸金,抓紧时间复习吧你们。”
他的话还是奏效的,除了引起几道不服气的嘘声外,喧闹渐渐被晨读所掩盖。
汤珈树踢正椅子坐了下来,刚拉开书包拉链,就有人拿笔戳自己脊梁骨,他扭头,后座男同学一张布满青春痘的国字脸冷不丁怼过来,近距离呈放大效果,还挤眉弄眼:“班长,昨天发的物理模拟卷借我鉴赏一下呗。”
“艹,王磊你有病吧,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
汤珈树从书包里掏出各科卷子,厚厚的一沓,索性一股脑儿全丢给对方,没好气道:“你自己找吧,早读下课前记得还我,要交的。”
王磊伸出双手郑重接过,“好咧。”
“哎等等,”汤珈树又叫住他,将另一只书包递过去,“帮我传到季与淮桌上。”
王磊眼睛一亮,如获至宝般地道:“这是季与淮书包?那把他的物理卷子也给我瞧瞧呗。”
汤珈树斜他一眼:“有的抄还不知足,您老倒挑起来了?”
“年级第一的含金量更高嘛。”
汤珈树冷哼一声,抬肘架在后桌桌沿,手里抓着书包带子:“想看季与淮的?”
王磊点头如捣蒜:“嗯嗯嗯……”
“你想得美。”言罢抬臂将书包往他同桌那儿一丢,“帮个忙,传到季与淮桌上。”
后者看热闹看得直乐,在王磊幽怨的眼神下大笑着抢过书包:“保证完成任务。”
直到第一节英语课下课,季与淮和程斌俩人才姗姗来迟,一进教室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只因程斌同学右边脸颊肿起来一个相当显眼的巴掌印,用脚趾头猜都知道是他老子的杰作。
众人像看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从四面八方围过来对着程斌“嘘寒问暖”,汤珈树起身走到季与淮桌前,递给他一袋面包,“喏,小卖部买的,凑合吃吧。”
“谢了,”季与淮接过来,唇角弯起好看的弧度:“说好了一起去吃豆腐脑的。”
汤珈树撇撇嘴:“改天再去呗,那店又没长腿,跑不了。”
季与淮盯着他右侧脸颊上清浅的酒窝,片刻后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嗯,改天再去。”
铃声响起,大家一哄而散,各自回了座位。
上午第四节体育课,按照惯例肯定是要被别的老师占去的,但因为最后一次模拟考刚结束,班主任大发慈悲,让他们自由活动,顾名思义,想学习学习,想撒欢撒欢。
班里一大半的男生都选择出去撒欢,程斌顶着巴掌印还生龙活虎,等数学老师前脚刚出教室门,就从桌底下捞起篮球,左手倒右手地来回拍,朝周围嚎了一嗓子,“走走走,打球去。”
有人附和:“喊上季与淮啊,咱还跟八班的打比赛,上回他那几个三分都给对方看傻了。”
程斌立马回头朝季与淮道:“季哥,走啊。”
季与淮伸了个懒腰,朝前方一抬下巴,“叫上汤珈树。”
程斌心领神会,课间教室里闹哄哄,他跟个扩音喇叭似地继续扯着嗓子喊:“班长,你家季与淮喊你打球了。”
汤珈树正给前座的瞿婷婷讲题,闻言头也不抬道:“你们去吧,我还有张卷子没做完。”
程斌怪叫起来:“哟哟哟,班长要为了瞿婷婷抛弃好兄弟咯……”
汤珈树刷地转过头来,骂他:“滚蛋,开我玩笑可以,别造谣污蔑人家女孩子清白。”
被这么一弄,瞿婷婷都不好意思了,红着脸对汤珈树说:“你跟他们去打球吧,解题思路我已经懂了,谢谢你啊,后面的我自己算吧。”
“行。”汤珈树也不废话,将习题本递还给她,站起身朝后睨过去,目光不偏不倚对上隔了一排座位的季与淮的视线,发现对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一堂课四十五分钟,他们跟八班的几个人在篮球场厮杀了四十五分钟,直到下课铃响双方都还意犹未尽,奈何挥汗如雨了半天已经饥肠辘辘,只好恋恋不舍地结束战局。
桐山一中的管理是半走读半住宿的形式,汤珈树和季与淮作为走读生,午饭通常都是回家吃的,俩人一道从操场出来往车棚走,半路汤珈树却说:“我中午不想回家了,学校附近新开了一家米粉店,我请客,去不去?”
他的话在季与淮那儿向来管用,俩人住得近,楼上楼下的邻居,打小就玩在一起,上学后更是形影不离,名副其实的竹马竹马,也难怪会被程斌开起玩笑来。
【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进入学生年代的剧情,有个五六章的样子,可以看到还没黑化(bushi)的暖男季哥~
第7章 非常漂亮的一段腰
新开的米粉店生意不错,汤珈树和季与淮的运气也还行,进去的时候正好有客人刚吃完结账离开,腾出空位来。
老板娘一边拿抹布擦桌子一边热情招呼:“来啦,哟,还是俩小帅哥呢,想吃点啥?”
汤珈树坐下后拿起桌上菜单看了半天,最后点了个招牌笋尖粉,打了场球消耗比较大,又额外加了份牛腩。
菜单递给季与淮,后者看都没看直接道:“我和你一样。”
等餐的时间,汤珈树专注地玩起了手机上的欢乐斗地主,从季与淮的角度看,他低垂的睫毛在眼睑下印出一洼月牙状的阴影。
“跟叔叔阿姨又吵架了?”
汤珈树从手机上方抬起头,扯了扯嘴角,笑出几分苦涩:“恭喜你啊,都学会抢答了。”
说完又低下头,下一秒掌心一空,手机被季与淮抽走,他不得不再次抬眸,撞进一双沉静似水的眼,“别玩了,跟我说说。”
叹了口气,汤珈树只好如实相告:“上回模拟考我不是没发挥好么,名次掉出年级前十,这阵子天天被我爸妈数落,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他们总说我——”
他话音戛然而止,季与淮问:“总说你什么?”
汤珈树默了默,回忆像上了发条,不久前沈玉英骂过他的话开始在脑海中自动播放:“你看看人家季与淮,同样都是学,别人怎么就能一直发挥稳定保持年级第一呢?到底用没用功,你自己心里清楚!”
“——说我再这样下去,清北是指望不上了……”撇了下嘴,汤珈树嘟囔:“我本来也没想考清北,都是他们给我定的目标。”
季与淮宛如知心哥哥,问他:“那你想考哪儿?”
“我想去S城,F大吧。”
“这么巧?”季与淮笑起来,十七八岁的少年,顶着极其英俊的一张脸,笑容耀眼到让人晃神:“我第一志愿也准备报F大,咱俩又可以做伴儿了。”
汤珈树愣了愣,“你不打算去清北?”
季与淮挑眉:“谁跟你说我要去清北了?”
“可是……”
老板娘端来两碗刚出锅的米粉,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季与淮从旁边筷笼里抽出两双一次性筷子,递给汤珈树一双,“别可是了,快吃吧。”
从米粉店出来,两人沿着小吃街溜达着往学校门口走,五月底的季节不算特别热,但高纬度的正午阳光毫不辟易地晒在身上还是有种炙烤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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