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眼太多、城府极深、思维模式复杂的家伙,邢婓是无法读取的。
肖淳想起来对方之前在独立空间里也提过,整个空间里除了先知,就是自己和只行他无法读取。
仅仅只是千里眼的能力,不会让那个男人如此特殊。他一定还藏了什么。
总不会他身上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能力?不可能,到目前为止他还没听说过……可是有什么不可能的呢?这轮循环之前,他也从未想过在这关卡里头还会有人设置了三六九等的门槛,还有人获取了特殊能力。
一切皆有可能。
肖淳隐隐有些头疼,还不等他开口,一只手就伸到了他面前,掌心里躺着从独立空间里申请来的止痛药。
肖淳抬头,于顾另一只手已经将水杯递了过来。
“……谢谢。”肖淳就着对方的手吃了药,于顾投喂了男朋友,手里还端着水杯,得意地朝邢婓看了眼。
邢婓:“……”
邢婓看向肖淳,不无担忧:“头又疼了?要不先别想了,休息吧。”
肖淳揉了揉太阳穴,点了点头,邢婓去卫生间帮他放热水,又问要不要洗个澡。
肖淳说不用,于顾一手撑在卫生间门框上,冷冷看着邢婓:“滚开。”
邢婓不搭理他:“我在帮同伴,有什么问题?”
于顾:“我数到三。”
邢婓坚定扬起下巴,手里飞快接好水杯,挤好牙膏,递给肖淳,然后一溜烟冲回自己的床。
肖淳:“。”
肖淳撞开于顾进了卫生间洗漱,于顾跟在后头,两个成年男人挤在狭窄的卫生间里,肖淳的后背抵着于顾的胸口,二人紧贴着,根本挪不开身。
邢婓在外头喊:“于顾!你出来!”
于顾反手把卫生间门给锁了。
邢婓:“……”
肖淳低头漱口,水声哗哗,身后部位刚好抵在于顾小腹前。昏暗灯光下,于顾喉结动了动,伸手顺着肖淳腰线摸上去,掐了把肚子上的肉。
肖淳:“。”
肖淳抬头,条件反射先避开了镜子,微微侧头看着身后的人:“别闹啊。”
于顾闷闷“嗯”了声,手下不停,一路往上。
肖淳往后躲,却只是更撞上身后人,硌人的东西无法忽视,肖淳在水声里轻声道:“这地方可不隔音。”
于顾低声笑:“你以为我想做什么?我有那么饥不择食?”
肖淳礼貌微笑:“难道不是?”
于顾漫不经心地摸着男朋友:“当然不是。最起码不会让某些人听到你的声音。”
肖淳:“……”
肖淳倒是来了点兴致,随手往脸上泼了几把水,抓乱了头发转身,同男朋友贴在一起。
“我什么声音?”
于顾刚想说话,肖淳就揪着他衣襟吻上来了。于顾呼吸发紧,一手按在肖淳身后洗漱台沿,将人困在自己怀里,随着呼吸吻得更深。
好一会儿后,肖淳微微退开,呼吸轻而急,又问:“我什么声音?嗯?”
于顾吞咽着:“只有我能听的声音。”
“我倒觉得你声音更好听。”肖淳手指隔着于顾胸口的衣服,捏了捏,“你涨红脸叫的时候……”
于顾一把捂住了肖淳的嘴,从眼皮到耳后全红了。
肖淳好笑:“敢说不敢听?”
于顾立刻道歉:“我错了。”
肖淳眯了眯眼:“别再找邢婓的茬了,听到没?”
于顾不悦:“这是两码事。”
“听到没?”
“……知道了。”
两人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邢婓像个怨妇一样盘腿坐在床铺上,瞪着他俩。
他的视线像探照灯来来回回把二人扫了个遍,偏偏这时候他也不敢去读于顾的心思,想也知道,这家伙除了满脑袋马赛克就不装别的。
就这种人,啊,这种人,到底何德何能居然得了最强外挂??
邢婓掀起被单,哼了声,直接将自己整个裹了进去,眼不见为净。
*
第二日一早,负责陪睡小少爷的男人就哭丧着脸下来了。他紧张了一夜没睡,眼下透着青黑,胡子没刮,炸着头发几乎是用逃跑的速度离开了儿童卧房。
下楼时他碰见了肖淳和于顾,仿佛跟着这两人才会拥有一点安全感般,他立刻走到了二人身边,小声道:“肖先生、于先生,早。”
“早。”肖淳温和道,“昨晚怎么样?”
男人立刻道:“太糟糕了……太糟糕了。虽然你们已经提醒过我,但是……”
他深吸口气,左右瞧了瞧,小声道:“那孩子睡着后就、就变成了一具尸体。一具真正的尸体。”男人说着都快哭了,“我像是在太平间待了一晚上。更别提夜里总还有奇怪的声响。”
“具体是什么样的声响?”肖淳问,“仔细说一说?”
男人道:“卫生间的门会自己打开又关上,好像总有人在进出。有什么在玩放在地上的玩具,还有玻璃弹珠一样的声音,在床底下滚来滚去。”
他疲惫地抹了把脸:“我按照你们说的,绝对不去查看,一直装作睡着了。可以的话,我甚至不想呼吸,我想当我自己根本不存在这个世界上。”
他赤红着眼眶,颓丧又压抑不住暴躁般地道:“肖先生,你能理解我的感觉吗?昨晚一整晚,我都希望自己根本不存在,哪里都不存在,不存在关卡里,也不存在任何地方。”
肖淳心里默默叹气,安抚道:“我能理解。所有人都能理解你。你坚持住了,这很不容易。”
男人抿着唇,点了点头,还想说什么,看见于顾冷冷看来的视线,又把想要求安慰的话咽了下去。
一直到了餐厅里,男人和其他人站到了一起,于顾才轻轻勾住了男朋友的小手指,不满地咕哝:“他想让你安慰他。”
“任何人这种时候都很脆弱。人之常情。”
“你想安慰他?”
“于顾。”肖淳无奈瞥他一眼,“这种时候,如果他身边只剩一个管家npc,他也会寻求倾诉和安慰。”
于顾哼了声:“你对其他人总是很耐心,我呢?多说几句也不行?”
肖淳只感觉自己身边仿佛蹲了只硕大的狗狗,尾巴耷拉,一双黑豆眼忧伤地看过来,好似他做了天大的错事。
“没有。”肖淳只好大清早就开始哄自己无理取闹并乐在其中的男朋友,“你想说什么都行,我都会听。你继续说,还想说什么?”
于顾看着他:“今天起来没有亲亲。”
“一会儿就亲。”
“不要总去想别人,你头会痛。”
肖淳神情里的无奈软化,手指轻轻搔了搔男朋友的掌心:“知道。我会注意。”
大狗狗闹来闹去,不过是因为怕他太在意旁人情绪,在意通关细节,在意自己肩上负担的人命而陷入过多的负面情绪和偏头痛里。
肖淳的使命感和完美主义本就让他容易无知无觉担负起他人的生死,如今其他人跟随他,又被迫进入了一个提升了难度的关卡,这一切都更容易让肖淳压力过大。
于顾其实更想用最高效的方式——直接杀了先知和使者,结束这一切。但他答应过肖淳,不能拿自己的命冒险。于是他看只行几人更不顺眼了,只觉得先知安排的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愤怒和暴躁。
餐厅里。
昨天才死了一个同伴,黄子文的情绪显然不太好,她精神恍惚,苏明昕站在她旁边,小声提醒了她两次。
7点,骊夫人准时出现在了楼梯上,她款款而来,换了身纯白的华贵睡袍,仍是踩着真丝软底的居家鞋,袅袅婷婷又慵懒地进了餐厅。
“早上好小伙子们。”她顿了顿,又瞥了眼苏明昕和黄子文,“还有姑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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