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没恼火。”萧子政飞速地写道。
“真的?”顾衡之不信。
可萧子政没有马上给顾衡之回复。
就在顾衡之险些以为萧子政已经不想理会他的时候。
写了字的书页碰了碰顾衡之的手背。
上面写着:
“太傅,萧子恪是不是碰你了。”
看见字条上的内容,顾衡之忽然一愣——
这话,说得这么有歧义呢?
“嗯。”顾衡之没有否认,其实跟萧子恪说话的时候,顾衡之甚至保持三尺距离。
顾衡之听见萧子政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隐忍。
“哪里。”
萧子政的字迹都变得潦草了。
傻瓜,太傅说什么就信什么。
顾衡之无奈地笑了笑,他耐心地写道:“等旁人都走了,给你碰回来。”
“哪里。”
萧子政的字迹工整了一点。
说哪里好呢……
顾衡之思考了片刻,最后写了一个既可以让萧子政害羞,又不会让萧子政太生气的地方。
第33章 要哭了
头发。
顾衡之想写这个。
写其他地方, 就怕小暴君觉得膈应给他切下来。
但是如果写头发的话,如果小暴君生气了,那他就做个身体无用软组织切割手术,把头发割下来就是了。
剪下来编成同心结, 还能让小暴君脸红一把。
想到这儿, 顾衡之先是给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又在心里暗暗骂了自己一顿。
真是的,顾衡之,你心思不正经, 怎么总是想逗小暴君害羞呢?
可很快顾衡之又觉得确实有必要这么做——
小暴君太容易被撩,成长的过程中又没什么人教过他,自己多撩撩小暴君,以后就免得被坏男人轻而易举地拐跑了。
没错,说的就是主角受。
在原书中, 小暴君居然就因为主角受的真诚,而对主角受产生好感,未免太好拐了。
提起笔, 顾衡之正打算把心中所想写在书页上, 就见萧子政的目光很明显地看了过来,似乎是在偷看。
顾衡之故意支起手, 正好挡住了萧子政的视线,然后装模作样地写了几笔。
萧子政并不知道他的目光已经被顾衡之看得一清二楚。
虽说偷看太傅对于一个帝王来讲并不光彩,可萧子政心乱乱的,就是忍不住。
萧子政在很认真地思考——
会是哪里?萧子恪那畜生会碰了太傅哪里?是哪只手?左手?右手?是该将萧子恪那厮红烧了还是清蒸了?
不,若是伤了萧子恪,太傅万一又以死相逼……
所以,萧子政决定偷看, 预先知道顾衡之写了什么,好做心理准备。
从萧子政的视角来看,顾衡之鬓发垂下了几丝,却写得很专注,一笔画一笔画地写,像是在写什么书法作品。
这幅场景让萧子政觉得赏心悦目,尤其在瞥见顾衡之脖子上的玉哨的时候,萧子政觉得很安心,平日里因为肩膀妖花的干扰睡不好觉,而产生的焦躁感也缓解了许多。
忽然,萧子政的视线就被挡住了——
太傅不知怎的支起了手。
萧子政皱了皱眉,他自以为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换了个角度试图头盔顾衡之写的内容。
太傅没发现。
瞧见顾衡之依旧专注,萧子政狡黠一笑。
但很快,萧子政就笑不出来了:
只见顾衡之一笔一画地写道:
“筝儿,盯着太傅干什么?”
萧子政的脸“唰”的一下红了,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被抓包了。
堂堂一国之君,偷窥还被发现,萧子政眼神虚晃。
考虑到还有别的童生在场,虽然顾衡之想笑,但没有笑出声。
当然,顾衡之也不打算就这么蒙混过关,只不过,他并不打算写在纸上。
顾衡之拉起萧子政的手,放到桌案上。
这一拉,顾衡之才发现在偷窥的时候,萧子政一直紧紧握着拳,好像在隐忍着什么。
顾衡之捏了捏萧子政的拳头,萧子政的手就像被烫开的花一般摊开了。
在萧子政的掌心,明晃晃的指甲印,昭然若揭,彰显着萧子政的心思。
都说帝王之心应深不可测,萧子政在顾衡之面前总是这么轻易地被尽数瓦解。
“头发。”
顾衡之把萧子政的掌心当素纸,在萧子政掌心写字,免得浪费纸。
顾衡之逗萧子政正来劲儿,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忽然响起——
【宿主,你可别忘了收集庄夫子人脸的事情。】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系统提醒道。
顾衡之险些忘记正事了。
他现在都活不过一个月。
为了活得久一点,多教教小暴君为人处世的道理,顾衡之决定先去做任务。
“陛下,臣去藏书阁一趟。”顾衡之道。
萧子政还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就点了头。
说实话,顾衡之一套连招下来,打得萧子政现在是晕乎乎的,若是顾衡之问能不能吻他,萧子政说不准也会点头。
顾衡之走之前特地嘱咐了孩子们不要吵闹,专心完成自己的课业,又怕萧子政没事做主动发脾气,还给萧子政安排了描红法帖,叮嘱萧子政好好抄写,还说回来会检查。
“这有什么难的。”萧子政在心里暗暗跟正在专心写作业的孩子们较劲儿——
他写的,一定比这些小犊子好。
*
“兰香,夫子怎么还没回来啊,这里我总是不解。”一个小公子对身旁研磨的侍女道。
侍女还未答,就感觉一阵寒意。
“小鬼,谁准你叫夫子的。”高位上,萧子政重重地放下笔,眉头紧皱。
稚子无畏,先前跟萧子政抢位子的小胖子道:“顾太傅是咱们的老师,我们当然是叫夫子了。倒是这位哥哥面生得很,怕不是太傅的学生。”
不是太傅的学生?
萧子政眼中猩红一片,他脸色铁青,沉声道:“不是太傅的学生?你可知道顾太傅门下只有一徒,议朝殿成帝亲许,百官叩首,你猜猜是谁?”
顾衡之当上萧子政老师的时候,这小胖子都还没出生呢,自然是不知,小胖子诚实地摇了摇头。
“是我。”萧子政昂了昂头,“孤,是太傅唯一的学生,太傅只是学监,可不算你们的老师。”
若顾衡之在这儿,听了萧子政一席话,就可以知道为何萧子政给顾衡之学监这个闲职了——
萧子政不想让顾衡之教别人。
“果然是稚子,再敢叫太傅夫子,孤要了你们的脑袋!”萧子政高高在上道,他那扫视的目光带着威压,朝中百官,孩童们的父母都看了胆寒,更别说这些还在学拿笔的孩子了。
“哇哇哇——”
不知道是哪一个孩子先哭了起来,紧接着,就听取哭声一片,原本还安静的学堂此刻吵得跟灵堂哭丧似的,侍女们连忙安抚着,可这哭声怎么也停不下来。
原本太傅在这儿的时候,岁月静好,太傅一走,就变成了这样。
萧子政忽然意识到自己貌似是闯祸了。
“别哭了!”萧子政可不会哄孩子,只能僵硬地呵斥道。
然而那群孩子哭得更加起劲儿了。
“又什么好哭的,只要你们不叫太傅夫子,孤是不会杀你们的!”萧子政用力拍了拍桌案。
孩子们依旧哭。
在太傅回来之前,千万要把这群吵闹的东西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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