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对于李明珠而言,每一秒都显得十分漫长。
终于到了下学的时间点,李明珠累呼呼地放下了笔。
她本以为可以回家了,却听到顾太傅走到她身边道:“你先等等。”
声音不像以往那么凶。
李明珠有些错愕,她本来以为顾衡之会凶她来着。
顾衡之把另外一个跟李明珠起争执的小孩儿也给留了下来。
冷静下来后,两个小孩儿看顾衡之都有些害怕了。
“你们说说先前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顾衡之一边说着,手指轻轻敲击这桌案,明明他比先前任何一次都显得慵懒,抬眼却让两小孩感觉害怕。
顾衡之先让李明珠说话,李明珠哑口无言。
而那男孩儿大着胆子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跟顾衡之猜测的一样。
李明珠没有经过男孩儿同意就拿了他的课业想瞧瞧,男孩儿没有同意,而李明珠嚣张惯了,于是就产生了纷争。
顾衡之示意侍女将那男孩儿带回去,顺路免了那男孩今日的课业。
那男孩欢呼雀跃,嘴里欢快地念着“谢谢夫子”,就跟着侍女回去了。
李明珠知道是自己的错,面对顾衡之的目光,她有些心虚害怕。
“太傅……我……”李明珠拿笔的手又酸又痛,她本以为顾衡之会像父亲说的那样凶她,却不想顾衡之整个人都显得很柔和。
其实顾衡之是想到了萧子政心虚的样子,所以气息才变得柔和了些。
顾衡之没有多说,只是告诉李明珠明天记得将课上没有写完的法帖带过来。
“太傅,对不起。”李明珠道。
顾衡之笑了笑,他轻轻捏了捏李明珠的脸颊:“知道认错就是好孩子,下次不必再犯,还有记得向那小公子道声歉。”
“陛下还在等我,我先走了。”顾衡之站起身,示意荆阁该回去了。
李明珠呆愣地看着顾衡之高大的身影,只见落日余晖映得顾衡之的影子悠长,整个人看起来凄美又温柔。
顾太傅跟父亲说的好不一样。
李明珠心想。
如今的太傅看起来脾气真好,像是最为慈悲的神灵。
“太傅!”在顾衡之即将走出们的时候,李明珠将顾衡之叫住了。
顾衡之转过身,只见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她扭扭捏捏地说道:“太傅,“竹蜻蜓”你是在哪个铺子买的啊,我姐姐和弟弟都很想要来着,您能不能再给我几个,我有银两的……” !
来活了!
李明珠话音刚落,系统就在顾衡之脑海中欢呼雀跃。
【系统评估开始启动!】系统激动地说道。
经过系统评估,现在,李明珠最不想要的就是写描红法帖。
“不用银两。”顾衡之道,“你只需将桌上那叠法帖写完了交与我就是了。”
“好!我尽快写完了交给太傅!”李明珠满脸期待。
“下班”后,顾衡之下意识地往顾家走,要不是有荆阁提醒,差点顾衡之就忘记自己这个冬天要住在苍龙殿了。
算算日子,顾父现在应该还在做苦役。
不必想了,比起顾家,小暴君才更像是他的家人。
那小暴君是他的什么人呢?
顾衡之闲着无聊,思绪飘忽。
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么说的话,他能不能让小暴君叫他爸爸?
顾衡之哑然失笑。
与此同时,正在跟朝中大臣们商议政事的萧子政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
估计是因为西蒙使臣即将到访的缘故,最近小暴君很忙,忙到这几天都是顾衡之一人泡在温泉中。
而到了夜半三更,小暴君依旧没睡,他坐在桌案前,对着微弱的烛光,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侍女太监们私底下都在欣慰小暴君的勤政,就连史官都将萧子政熬夜处理政务的日子命为萧成帝显灵。
只有顾衡之看着熬夜愈发勤快的萧子政十分担忧——
只要当过现代人,都是熬过夜的。熬夜睡不好,就很容易脾气暴躁,要是萧子政在西蒙使臣来的时候发火,岂不是重演了原书中的故事?
不行,顾衡之不能置之不理。
后天就是西蒙使臣过来的日子,萧子政依旧忙碌。
顾衡之去沐浴的时候,萧子政仍旧在偏殿与礼部尚书议事。
沐浴完,顾衡之浑身都是热腾腾的,他没有急着将外衣穿上,只是披着顺手从萧子政衣堆里捎过来的披风。
顾衡之的衣领并没有像平时那样收紧,反而散得很开,没了平日里的严肃形象。还没有擦干的头发散落在颈侧,水珠顺着发梢一点点地滴在顾衡之的锁骨上。
顾衡之推开卧房的门。
在一旁的书桌前,萧子政眉眼中阴云万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困扰的问题。
听到开门的声响,萧子政就马上抬起头来,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看向顾衡之。
视线中出现顾衡之的那一刻,萧子政原本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了,眼中也带了些许亮光。
只不过,在看清楚顾衡之的穿着时,萧子政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顾衡之能感受到,萧子政的目光匆匆从他的锁骨处移开了。
都是男人而已,害羞什么,更何况又不是别的什么,只不过是锁骨而已。
【宿主,你怎么不好好穿衣服。】系统也看到了萧子政的羞涩,问道。
“露个锁骨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顾衡之不仅没有将衣服掩上,反而更加放肆了。
【达咩达咩,锁骨可是脖子以下了!】系统郑重其事地介绍起了和谐规则,【脖子以下都是不被允许的!我的前任宿主就因为和主角攻发生太多违背和谐规则的事情受到了主神干预。】
“等等。”顾衡之打断了系统的话,“你的前任宿主是跟主角攻发生违背规则的事情,我又不是跟主角攻发生关……”
“不对,我跟小暴君根本没有什么关系好吧。”
顾衡之差点被系统带进逻辑里了。
室内并不冷,因为暖炉的缘故,甚至说得上是热,所以顾衡之没有穿外衣,进了门就将披风搭在架子上朝萧子政走去。
明明这么热,萧子政却依旧穿得很厚,就算额头上都捂出汗了,也还是坚持要把衣服穿着。
这让顾衡之不由得怀疑萧子政是在试图用衣服遮挡住身上一些奇妙的变化。
“陛下又在看什么折子呢?”顾衡之悄然走到萧子政身边,他很自然地坐在萧子政身边,看向折子上的内容。
臣子主动探究帝王的行为是为臣大忌,但顾衡之不知怎的就不是很怕。
也许是因为跟萧子政睡多了的缘故,顾衡之下意识地就会把萧子政当作自己人,行为举止也不像初见萧子政时那样小心。
面对顾衡之的询问,萧子政没有阻拦,反而将奏折往顾衡之那边推了推。
这奏折是礼部尚书递上来的,上面的文字密密麻麻,像扎堆的蚂蚁似的,也亏得萧子政能看得下去。
“这礼部尚书的字,丑得让孤头疼,内容挤在一堆,自己的名字和官衔又写得那么大。”萧子政心烦地将还没有看完的奏折都扔到一边,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似乎是头疼,“真该让他们来写写太傅发的法帖。”
萧子政说罢,朝顾衡之的肩头靠了靠。
萧子政刚开始只是轻轻将脸靠在顾衡之的肩膀上,见顾衡之没有阻拦,就放肆了些,像跟顾衡之分别了许久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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